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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158)+番外

江绪颔首:“有劳了。”

“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封太医不知想起什么:“噢对了,王爷的药可是用完了?如今寒性应已无大碍,再吃一瓶,想来寒毒尽数可清。”

“什么寒毒?”明檀茫然。

封太医一顿,略有些意外:“怎么,王妃不知?”

江绪打断:“无事。”

可明檀坚持问道:“封太医,到底是什么寒毒?”

“这……先前王妃中箭,箭上染有奇毒,需用雪草相冲相解,然当时王妃无法自行吞咽药物,唯有以唇相渡,这雪草至寒,王爷无需此物相解,是以渡药时略受寒毒――”封太医顿了顿,“不过王爷受寒不深,加之内力深厚,左不过一月发一回寒病,还有微臣所配药物缓解,应……算不上十分严重。”

明檀闻言,目光移至江绪身上。

江绪避开她的眼神:“小事而已。”

明檀默然无言。

封太医走后,屋中只余明檀与江绪二人,江绪低声道:“我留下,夜里若疼便唤我。”

“唤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止疼。”明檀小声嘟囔了句,然身体十分诚实地往里侧挪了挪,给江绪腾出了半边位置。

到夜里,明檀脚上的疼痛缓了不少,见她熟睡,江绪给她折好被角,也缓缓阖眼。

夜深静谧,见江绪睡得很熟,明檀借着窗外漏进屋中的月光,动作极轻地掀开了江绪背上的中衣。

他背脊宽挺,然上头布着许多条旧痕新伤,相互交错,在月光下都显得十分可怖。

明檀轻触了两下,又小心翼翼从枕下拿出霜华膏,无名指指腹沾上些膏体,一点一点地,轻轻抹在他的伤痕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因着脚伤,这庄子里头的账正经会了一日就没了下文,次日一早,明檀坐着宽敞马车回了王府,江绪单骑随行,时时照看着绕开颠簸的石子路。

一行回到王府时,福叔很有几分称奇。

王妃可真好哄,就王爷这把式,还真将人给哄回来了!

看着江绪将明檀打横抱起往启安堂走,福叔一张脸都笑出了褶子,眼睛更是眯成了缝。

绿萼提醒道:“福叔,后头那些菜还得劳烦您安排人,给送到安济坊去。”

福叔回神,往后望了眼:“哟,这会个账,怎么,怎么带这么多菜回了?”

“还不是那庄子里头的庄户们,好端端地铺什么陷阱捕野豕,害得王妃遭了殃,这不,心里过意不去,非得给咱们送菜不是?”

福叔了然,点了点头:“成,我这就安排人给送到安济坊去。”

安济坊乃官府设立,用以施贫救苦,济养孤寡病弱的地儿,大显开朝便有,只是往朝官府自个儿都维持得艰辛,多是形同虚设。

如今成康年间还算得太平富足,是以灵州海溢引发疫病时,在明檀为首的一干上京女眷提议下,章皇后重启安济坊安置了灾民。

疫病过后,这安济坊也未闲置,如今京中东西南北各设一坊,且其他州府也在逐步兴修。明檀时不时会去看看,里头的老人们大多都识得她了。

……

在府中养了几日,明檀的脚伤明显好转,许是知晓江绪在府,这几日都没人敢来王府打扰。就连素心与绿萼都少在屋中出现,前前后后都是江绪在照顾着喝药敷药。

待到脚上伤口愈合,确然留有两道淡淡的疤痕,只是并不如庄中大夫说的那般严重,瞧着过些时日也能自然消褪。

夜里沐浴过后,江绪宽衣坐在榻边,看了眼明檀白嫩的小脚,问了声:“要用霜华膏么。”

“当然,”明檀不知想起什么,又道,“你转过去一下。”

江绪依言背对着她。

她撩起江绪的中衣瞧了瞧,眼睛倏然睁大:“竟是真的这般有效!”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疤痕真消失了,只有几条深的还略略可见,想来再用两次就能好全。

江绪默了默:“霜华膏难得,你自己留着用便好,不用浪费在我身上。”

明檀一顿,放下衣摆,又自顾自拿起霜华膏给自个儿抹起了伤处,心虚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我这是,这是拿你背上的伤做下试验,封太医虽是看过,可这毕竟是上身的东西,怎好随便往我自个儿身上抹,我当然得确认它是真有用处。那,那如今既已确认,你也就不必再妄想还能用上了。”

江绪也不拆穿她,只“嗯”了声,接过霜华膏,耐心给她涂抹。

伤痕脚背脚底各有一处,涂抹到脚底时,明檀辛苦憋了会儿,可仍是憋不住,笑了起来,还不由自主地蜷缩起了脚趾。

“你快点……好痒!”

江绪闻言,心念一动,故意放缓了动作,且又捏着不让她躲,明檀笑得在床上打滚,眼泪花儿都冒了出来,两只脚胡乱踢着,可怎么也挣不开江绪的手。

不一会儿,明檀就衣带半松,露出了大半香肩,她身上沐浴后的青梨香与霜华膏的淡淡药香牵动着江绪的神经,不知怎么闹的,待到痒意消减,江绪已然单手撑在她耳侧,伏在了她的身上。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眸色幽深,眼底欲意明显。

明檀唇边的笑凝了一瞬,心底莫名有些紧张,还有些奇怪的,挥之不去的……渴望。

她避开江绪的眼神,艰难吞咽了下。

随即,清冷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颈上,还缓缓往上,覆上了她的脸颊,眉眼,樱唇……

他的吻依旧熟悉,似乎一瞬便能调动起久违的记忆,明檀有些意乱情迷,不自觉地回应着他。

衣裳渐落,两人越贴越近,明檀攀附着他,心底隐秘期望着更深的亲密,可江绪却在紧要关头停了下来,附在她耳边低哑问了声:“阿檀,可以么。”

明檀清醒了三分,可身体难受得紧,仍是诚实地需要他的靠近。

只不过如今她还在与他置气,要她没羞没臊地应声,又委实拉不下这个面子,她只能忍着不让自己破碎的声音泄出,没什么威慑力地气瞪着他,小拳头在他肩上锤了下。

江绪也没再为难她,吻着她的耳垂,声音沙挲:“那我便当你同意了。”

明檀紧紧环绕住他的脖颈,忽地重重闷哼了声。

……

一夜无歇,次日醒来,明檀虽死不认账,可待江绪又不自觉亲昵了些。

秋去冬来,又至开春,今年上京冬日的雪下得格外大,待到绿树抽新芽,冰雪消融,定北王府也终于有了春日万物复生的景象。

江绪自西北回京的这小半年来,明檀一早便显出软化原谅的迹象,可作作磨磨着始终没松口,时不时拿捏些娇娇姿态,见江绪耐心纵容,她也不由放肆了些。

直到除夕大雪,常年和铁人似的江绪受了场时疾风寒,一病小半月不起,高烧呓语,昏昏沉沉,明檀再装不下去,眼泪汪汪守在他病榻前,衣不解带地照料,这才松了口说原谅。

“我现在怎么就觉着……我被诓了呢。”明檀越想越不对劲,邀白敏敏与周静婉来府赏花时碎碎念道,“封太医明明说,再吃一瓶药,寒毒就可尽数消解,我不放心,后来还问封太医多要了一瓶,那他都吃完两瓶药了,怎会还因寒毒受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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