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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123)+番外

明日冬至,圣驾出宫,拜祭太庙。京中军备之处皆是严阵以待。皇城司身负守城之责,陆停所统领的殿前司禁军则是需全程护卫圣驾。

江绪与之商议甚晚,漏夜归府时,本以为小王妃定是如往常一般早早歇了,却不想今日屋中还亮着灯。

他进屋时,明檀正忍着呵欠给冬靴收边。最后两针,她一针扎下去,听到帘外动静,不由走神,又扎到了指尖,细小血珠又冒了出来,她轻嘶,熟练地吸吮着指尖。

江绪撩帘入内时,正好见到这幕。

“夫君。”明檀抬头,颇感意外。

江绪未应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只见她指尖发红,上头被扎了许多细密针孔,稍一用力捏着,小血珠又往外渗。

“这是在做什么?”

明檀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缝完最后一针,然后用剪子将针线剪短。

“给夫君做的冬靴,这鞋底纳得又厚又松软,走路会很舒服的,靴里皮毛也很暖和,便是下雪也不用怕,里头不会渗水。”

明檀一扫困意,期待地望着他:“夫君要试试吗?”

江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轻“嗯”了声,接过鹿靴。

这双冬靴做得极为细致,江绪不经意间瞥见,左靴内侧绣着“启之”二字,他下意识看了右侧,内侧也绣了“阿檀”二字。

“你在暗处绣了字。”

明檀点头,期待地看着他,擎等着他夸。

却不想他看了半晌,明明想说一声夸赞之言、出口却道:“绣在靴中,不会臭么。”

“……”

第八十七章

明檀面上的笑意倏然僵硬,满腔欢喜也似是被一盆冷水浇得只冒着余烟。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他平日是因不会说话所以才很少说话是吗?

江绪说完也觉得,这话似乎问得不大对,他解释道:“本王没有别的意思,本王的意思是――”

“你脚臭!”明檀的睡意已经被江绪气得不见踪影,精神得现在坐下来还能再看十本账册。

江绪:“……”

明檀一屁股坐下,自顾自收拾着针线,看也不看他一眼。

江绪默了默,也在另一侧落座,换上了明檀新做的冬靴。

“很舒服,也很合脚,王妃有心了。”穿上后,他道。

明檀没搭理他。

他起身,站到明檀面前,那冬靴便也迈入了她的视线范围。

她忍不住瞟了眼。

确实很合适,就是她想象中上脚的模样。可她做得这般好,还在里头藏了自个儿的小心思,这男人竟不解风情至此,更气了!

她起身,抱着收拾好的针线盒子就要往妆台那儿走,江绪却在她身前挡了挡,她欲绕开,江绪又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你拦我作甚?”明檀没好气地问道。

江绪没应话,只从她怀中接过针线盒,将其放置回妆台,又从屉中找出药箱。

“你的手受伤了,本王……”江绪略顿,“我给你上药。”

明檀没吭声,任由江绪拉着她坐回软榻。

“可能会有点疼,忍忍。”他沉声道。

“再疼也疼不过被扎的时候!”

江绪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她:“很疼么。”

“当然疼了。”

明檀可不是什么默默奉献不求回报不求心疼的傻姑娘,平日盯着人做个点心她都能在江绪面前细细分说上半刻,准备这么大个惊喜,她原本就打算好生邀功,让夫君从方方面面感受她对他到底有多用心的!

方才是被气着了,不想理他,这会儿他主动问起,她自是不会放过大好机会,小嘴叭叭絮叨个不停,直从如何起的念头一路絮叨到了今儿手上被扎的十一针整。

她越说还越委屈,将上了药火辣辣的手指头往江绪面前递了递:“我可没夸张,你看,十一针整呢。”

江绪一时静默,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半晌,他道:“是本王的错。”

他自觉理亏,可也觉得好像哪不大对。

只不过明檀没给他太多细想的时间:“那你吹吹。”说着,爪子又递得更近了些。

江绪迟疑一瞬,还是依她所言,轻轻吹了吹。

明檀又问:“我绣的字好看吗?”

“……嗯。”

“可我瞧着,夫君好像不是很喜欢。”

“喜欢。”

“真的喜欢么?”

“自然,明日本王便穿你做的新靴,王妃费心了。”

“夫君为何与我说话总是这般客气!”

江绪默了半晌,终是艰难开口道:“阿檀费心了。”

听到这声“阿檀”,明檀总算是满意了,她起身拉住江绪:“夫君快些安置吧,明日还要去拜祭太庙,可累得紧。”

江绪点头,莫名松了口气。

-

冬至祭拜太庙不容有失,江绪没歇两个时辰便起了身。

他换上亲王朝服时,外头天还黑着,府内寂静,明檀也还睡得很沉。

他看了会儿明檀恬静的睡颜,捻紧被角,本欲起身,可不知想到什么,他又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这才悄无声息出门。

冬祭繁复,出行太庙,郊祭祈福,还要暂歇斋宫,没个三五日回不了銮。外头摊铺也例行罢市,无甚可逛。左右无事,明檀索性会了好几拨客。

这头一拨便是沈画与她的婆母,向氏。

向氏是个和善性子,头回相看就对沈画十分满意,后来结了亲,婆媳也一直都相处得极为融洽。

此回来定北王府,向氏也是担心沈画怀着身子,才特意前来一道照顾。

沈画如今还未显怀,只不过身形明显丰腴了些,眉眼盈盈,光彩照人。明檀见她这般模样,也知她如今过得十分滋润。

三人闲话家常,聊得甚是愉悦,只不过不知是沈画有心避讳还是如何,她与向氏都只字未探明檀的身子。

倒是明檀好奇摸了摸沈画略微突起的肚子,感叹道:“表姐竟也要做娘亲了,也不知我何时能做娘亲,我总觉得自个儿还没长大呢。”

向氏闻言忙道:“王妃年纪尚轻,倒也不急。”

明檀深以为然:“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见明檀并不介意这一话题,向氏暗自舒了口气。

沈画不知在想什么,沉思片刻,也没多说,待婢女领着向氏去如厕,她才与明檀道:“早先听舅母话里那意思,颇有些担忧你这子嗣一事,不过我瞧你,似乎并不担心。”

“我原本是有些担忧的,可王爷并不担忧,还说我年纪小,不必急着有孕,想想也有道理,此事急不来,顺其自然便是了。”

沈画欲言又止,半晌,她还是斟酌着问了句:“可有找大夫看过?”

“太医每月都会来请平安脉,无碍。”

沈画这才放心:“你说的也是,想来舅母她是怕你与她一般……不过王爷不急,那顺其自然就是了。”

明檀点头,不过沈画这么一说,她打算等下回封太医来请平安脉时好好问上一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怀上身子的机会大上一些。还有就是,她与夫君又有小半个月没有行房了,这不行房,孩子总不会凭空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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