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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120)+番外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沈画遣人送来了满满一盒的首饰,她有喜了,许多新做的衣裳穿不上,也一并送了来。

明檀离京这几月,原国子监祭酒告老还乡,李司业升祭酒一职,李二公子也因文章做得不错,得了圣上亲口夸赞,李府如今势头很是不错。

回京后,明檀给李府送了手信,但一时还未顾上见见沈画,不过光瞧她送来的这些东西,也知道如今她在李府应是过得十分滋润。

明檀想起侯府还有些她闺阁时的旧物,决定回靖安侯府一趟将其清点出来,也刚好将南下带回的手信给送过去。

其实先前回京,她本是打算尽早回府一趟,可裴氏回娘家喝喜酒了,不在府中,她便一直没回。

得知明檀要回靖安侯府,江绪左右无事,打算陪她一道去。

明檀也知,夫婿陪着回娘家极有面子,可他一道,侯府上下必要诚惶诚恐忙得脚不沾地,她回去是办正事儿的,可不兴添这个麻烦,于是便将江绪劝下了。

次日独回靖安侯府,裴氏亲到门口相迎,挽着明檀回兰馨院,母女俩叙了好一会子话。

原来明檀离开禾州之后,冯家便月月给侯府来信。

明楚如今乖觉得紧,隔三差五还会去冯老太太跟前侍奉汤药,冯家众人也谨遵王妃谕令,将人拘在府中,不让她出去惹是生非。

只不过说破了天,明楚也是侯府姑娘,他们冯家不愿与侯府生出龃龉,所以若要行什么事,总会先来信请示一声。

明檀觉得这样很好,只要明楚不惹事,她也无意与之多做计较。

说完明楚,裴氏又不意外地说到了沈画:“她这一胎怀象极好,肚子尖尖儿的,保不齐就是个男胎,冯家孙辈可还没男丁,若是生个大胖小子,冯夫人怕是就要将掌家之权尽数交给阿画了。

“当然,姑娘也好,她家二郎早说了,他就喜欢小姑娘,生个女儿才好。总之,只要能平安生下来,都是好的。而且阿画有福啊,旁的人家吐得天昏地暗,都只剩胆汁了,什么都吃不下,可她没吐几日,如今胃口也好。上回瞧她,人都圆润了一圈儿呢,肚子里是个懂事的。”

明檀初初听着没什么,还依言附和。

可裴氏紧接着又说起,她这回回娘家喝的喜酒是双生子的满月酒,还一个劲儿说着那对双生子如何如何可爱,如何如何机灵……明檀慢慢就听出那么点儿意思来了。

果不其然,裴氏话锋一转,就望向她的肚子,试探问道:“说来,你与王爷成婚也有些时日了,就没半点动静?”

明檀摇头,迟疑道:“夫君说我年纪小,不急,还说女子早育于身子并无益处。”

裴氏叹了口气,怜惜道:“那是王爷疼惜你,你年纪小,可王爷这年纪,许多人家的孩子都能去学堂念书了,怎能不急。”

可这是因为他成婚晚吧,她嫁过去即便是立时有喜,那孩子也念不了书呀。明檀在心里默默想着。

见明檀不出声,裴氏又絮絮念叨了好一通,无非就是些子嗣要紧、后宅立足还是得有子嗣傍身之类的老话。

明檀向来敬她,倒也不驳,听得头昏脑涨还勉强饮着茶附和。

直到用过午膳,明檀总算喘了口气,她领着绿萼回照水院歇息,顺便着人整理院里头的旧物。

“对了,你看着点,若是见着我从寒烟寺回来时戴的那串禁步,便告诉我。”

绿萼嘴上应了,可眼睛却看不过来,她家小姐东西可太多了,这些旧物一箱箱打开,仍都琳琅满目,且她根本就不记得小姐当年去寒烟寺穿戴的是哪一身了。

到底还是明檀眼尖――

“停。”

她忽地起身,走至一口檀木箱前,翻看了下那身衣裳。

没错,她去寒烟寺时,穿的便是这身衣裳,被人踩脏的痕迹还在,叠放在下面的便是她后头去厢房换的那身。

紧接着她又打开了箱子里的锦盒。

锦盒里不意外地躺着一串精致繁复、如今看来依旧别致非常的禁步。

明檀将其拎起,仔细打量着。

日光从明间屋外投射进来,将这串沉甸甸的禁步照得十分晃眼,她的目光一寸寸挪着,始终没找见应在上头的玄色长条小玉牌,末了,她的视线停在左下侧的细小缺口上――

这处空落落的,应是掉了一样配饰。

她蓦然想起江绪暗袋里的那块玉牌。

第八十五章

其实当初在庞山时,明檀脑海中也曾倏然闪过一个念头,可那念头稍纵即逝,毕竟她没想过,自个儿禁步上的小玉牌,早就已经丢了。

可如今看来――

她垂眸,边将禁步收回盒中,边细细回想当年在寒烟寺所发生的事。

厢房内的血,烧光寒烟寺的那把火,还有后来京中那些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同寻常之事……

她静下心来,重新回忆梳理。

……

回到定北王府时,明檀心中已经梳理出了前后都说得通的某种可能。只是她并不知道,她所猜测的可能其实与真相相差无几。

今日军中有事,江绪遣人回府知会了声,今儿不回来用晚膳了。

明檀本打算在晚膳时问他,这下好,白备了一桌子菜。

她心里想着事,没什么胃口,喝了盅汤,余下的便让人撤了自行分食。

晚上沐浴过后,明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她早将江绪留在家中的暗袋翻出来看过了,东西不在,想来他是随身带着。

她也不知在想什么,边在屋中转着圈,边低头轻咬手指,似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儿。

终于,院外传来动静。

明檀回身,急忙往外相迎。

可方走至外间,明檀的脚步又顿了一顿,她往回走,慌慌忙忙坐回内室的软榻之上,顺手拿起本书,支着脑袋,装出副正在看书的模样。

不一会儿,江绪进屋了。

“夫君,你回来了。”明檀放下书,面露微讶。

刚沐完浴,她乌发披肩,绯色襦裙将她的肌肤衬得欺霜赛雪,因在屋中,她只着了双木屐,蜷在榻上,足是裸在外头的,白皙脚趾正不安乱动。

江绪边解着袖口束带,边扫了她一眼。

她努力保持着镇定,趿上木屐,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至江绪面前,如往常一般温柔小意道:“夫君今儿累着了吧,我这便让人备水,夫君先沐浴解乏,等沐完浴便可以用宵夜了,军营里头伙食不好,如今这时节,夜里寒气也重,我特意煨了姜丝鸡茸粥,能暖胃驱寒,夫君待会多用些。”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帮江绪更衣。

江绪似乎未有所觉,极轻地“嗯”了声,垂眸静静望她:“王妃有心了。”

明檀闻言,莫名心虚,手上动作微滞,又硬着头皮继续给他宽衣解带。

婢女们很快便送了热水进屋,净室里袅袅升起朦胧雾气。

见到江绪下水,明檀终于放下心来,悄咪咪退出净室,顺便顺走了他衣裳里头的暗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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