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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116)+番外

这么一想就对了。

绿萼总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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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也没想到,他这小王妃还能将这一时的心血来潮坚持到回京。

眼见回京几日,她都没和平日一般衣裳不重样,穿了好几件他见过的衣裳,三餐膳食也都比平日减了大半,且似乎还有越减越少的架势。

这日晨间练完剑回启安堂,只见桌上摆了四个包子,两碗米浆,江绪默了默,竟不知该说什么。

明檀忙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给他擦了擦汗,又拉着他坐下:“昨日的早膳剩了不少,阿檀今日便只备了包子和米浆,夫君三个,阿檀一个,阿檀吃不下,夫君若是少了,阿檀还可以再给夫君多分半个。”

江绪也只好点了点头,可他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竟还是素的。

说出来别人可能都不信,堂堂大显定北王,回京数日还没在早膳时沾过半点荤腥。

“……”

“王妃倒也不必如此节俭。”

明檀不解,又要和他说起沿途见过的民生百态,江绪想了想,斟酌开口道:“许多事,非一朝一夕可改,王妃苛求自己,银子也并不会流入百姓手中。即便是苛求自身,将省下来的金银细软用以施恩行善,也无法从根源上改变贫苦之态。

“如若让贫苦之人养成被施恩的习惯,某种程度来说,其实并非在帮人,而是在害人。正如你在桐港时所言,唯读书明理,令其建设一方,或是走出贫苦之地,看到这世间更为广阔的可能,才是根本解决之法。

“而让大显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为君者以及整个大显朝廷,从前在做,如今在做,往后也会继续做的。”

当然,他还是对明檀有此节俭意识给予了肯定:“王妃能这么想,自然是很好的。只不过不奢靡,不等于要苛求自己,以后不必如此。”

明檀托腮,有些不开心:“那阿檀就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江绪想了想:“过些时日皇后应会邀你入宫赏花,你可以与皇后提一提,让皇后拿主意,将要入冬,若是皇后能号召官眷捐些金银细软,为苦寒之地的百姓添上一批取暖之物,倒也不错。”

明檀点头,心中一暖。

让皇后出面,的确比她这王妃张罗来得合适。

江绪今日还要入宫,吃完那三个素包子就离府了。

绿萼给明檀梳发时,见四下无人,语含钦佩地轻声道:“小姐这招委实高明。”

……?

明檀莫名:“你说什么?”

绿萼自以为是地分析道:“此次外出,殿下是不是觉得小姐平日太过奢靡了?小姐这几日回府故作节俭,殿下见了定是觉得对小姐太过苛求,今儿总算是忍不住提出小姐不必如此了!”

“你觉得我在故作节俭?”

“当然……当然不是,奴婢的意思是――”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懂了。”

明檀快要气死了!这些小丫头竟以为她是在故作节俭,故意苛求自己博得夫君怜惜!

绿萼见情况不对,忙又拿出保命绝招狂夸明檀,还举起小镜子放在明檀眼前:“小姐消消气,小姐这么美的脸蛋,多看几眼,天大的火气都消下去了。”

好吧,这招虽老,但很有效。

明檀欣赏了会儿镜中的雪肤花貌,好半晌,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了句:“我看起来难道就那么不像一个节俭的人吗?”

“这……”

“说实话!”

“不像。”

第八十二章

回府休整并自闭了三日,明檀总算干起了正事。

她着人分好带回来的手信,亲写了短笺,命人送往京中各家,又遣人去昌国公府和周府,邀白敏敏与周静婉来王府一叙。

深秋的上京,晌午最好赏花,天光清朗,风也温凉。

三人坐在王府园中的凉亭中,小丫头提来炉火与茶壶,在一旁摇扇煮茶。

“此番南下数月,如何?是不是很好玩?”白敏敏一心就想着玩,见了明檀便好奇地问东问西。

周静婉倒是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温声关切道:“瞧着似乎清减了不少,这几月是不是累着了?”

“当然累了,可别提了,这一路我住过漏雨的屋子,住过破庙,还在林中露宿过,在全州还有三日未能沐浴呢。”

明檀有太多话想和两人说了,这一开口,便是碎碎念叨了近两个时辰。

明檀叫苦,白敏敏与周静婉是能预见的,可没成想她这回叫完苦,话锋一转,竟说起了她这一路的诸般感慨,两人听完对视一眼,神情亦与绿萼有得一比。

“你们俩这是什么反应?”

周静婉说话素来委婉,只字不提她的长篇大论,只问她这几月在外头是不是受了委屈,有委屈不妨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白敏敏也咽了咽口水,忙附和道:“就是,若受了委屈,可千万别憋着,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你这样怪吓人的……”

明檀听明白了,合着她们俩也觉得自个儿是受了刺激!

她无语地端起茶盏,连浮沫都没撇,就径直喝了大半。

周静婉忙安抚她:“阿檀,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依我看,王爷说的就很对,有善心、懂勤俭是好的,只是你也不必倏然之间就对自己过分苛求,凡事过犹不及。”

“我这不是没苛求自己呢么。”她支着额,郁闷道。

夫君说了之后,她也细想过了,真让她苦哈哈过完下半辈子她肯定也过不来,该吃还是得吃,该穿还是得穿,只凡事适度即可,不可明知用不上,还奢靡浪费。

她还打算等忙完手头这些人情往来,过些日子将自个儿那些不爱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变卖成银钱,用以给苦寒之地的百姓添置过冬的物资,也算是尽份心意。

想到这,她又游说起白敏敏与周静婉。

两人听完,也都觉得这是好事儿,纷纷答应回去便将那些已用不上的金银细软都收拾了,只待皇后那边有讯儿,便都捐了。

明檀这才满意,喝了口茶,又想起什么,忙问:“对了,光说我了,你们俩这段日子如何?”

“什么如何,每日不都是那些事儿,赏花喝茶看马球学女红……”白敏敏百无聊赖地数着,“噢对了,上上月平国公府又办了生辰宴,你说平国公府怎的就如此邪――”

她顿了顿,又改口道:“怎的就如此多事,生辰宴上又闹出了男男女女那档子丑事儿,明面上虽遮掩过去了,可私底下议论了许久呢,听闻平国公夫人气得再也不允含妙办劳什子宴会,含妙也是无辜,这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停停停,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离京之时,舅母正四下为白敏敏相看人家,周家也似乎着意于陆殿帅。

这数月不见,议亲之事总得有些进展吧,白敏敏与周静婉两人的年纪可都不算小了。

白敏敏与周静婉又对视了眼,似乎都有些莫名不自在,尤其是周静婉,面上还飞上了两朵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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