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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倾城(50)+番外

作者: 素衣音尘 阅读记录

司马妧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了:“骑兵的箭,不仅来自于大靖,还来自于敌方。射杀的对手越多,你的箭就越多。”顿了顿,她拍了拍空无一物的腰间,又道:“更何况箭,不是士兵唯一的武器。”

没了弓箭,还有刀,有矛。

快狠准,是西北边兵练骑射的唯一要求。其中又以快为练习的主要内容,为了战场上能抢到足够的时间,先发制人。

而北门飞骑,练箭则把“准”放在第一位,中靶一定要漂亮好看。

司马妧和韦恺的比试,折射出的正是两种不同的训练观念:一个重实用,一个重技术。不能说哪个更好,只是若放在战场上,司马妧的方法更有效。

“你的箭法很出色。若比固定靶,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司马妧笑了笑,将弓箭和马缰交还,转身步入了南衙十六卫的人群之中,立即受到一大群人的拥簇,被他们给团团围住,淹没在人群中了。

韦恺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被其他人遮盖住。他听到她亲口承认射定靶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自己在镐京这么多年,空有一个神射手的名头,却其实是井底之蛙,看不见外头的世界有多么宽广。

透过司马妧凌厉而强悍的箭术,他依稀窥见了纵横西北边关无敌手的骑兵部队是何等彪悍,那些在血与泪中积累出来的经验和方法,远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在镐京安乐窝中的花架子可比的。

他也终于相信,司马妧的确是凭自己的实力立下的赫赫战功。

望着欢呼雀跃的南衙人,他忽然有些羡慕,羡慕他们能得到定国大长公主的亲自教导。

而在校场外的小树林中,齐熠放下了望远镜,眼神直直注视着前方,喃喃道:“我要加入南衙十六卫,我一定要加入南衙十六卫!”

*

比起司马妧精彩纷呈的一天,顾乐飞的一天过得颇为无趣。

早上起来的时候,司马妧已经出门了,没人督促他晨练,他就干脆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中饭过后他出门晃悠了一圈。司马妧奇怪于他的消息来源神通广大,其实没有什么稀奇,他在每个坊市都有认识的人,虽然都是些打铁的、卖糕的、算命的这些不入流的人物,可是他们走街串巷,见过的人很多。顾乐飞和他们闲聊一会,知道哪家高官老爷的马车今天去了哪家茶馆,哪家公卿夫人今天又接了谁家的邀帖,以他对镐京上层圈子的了解,基本便能将这些人的动向以及意图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顾乐飞好比一只端坐网中的蜘蛛,这些遍布镐京各处的人则是他的网丝,他随便拉拉一根丝,就能知道这根丝上的信息,然后把这条丝上的信息和其他丝上的信息结合。到了他手里,这些看似寻常甚至无关紧要的信息合在一起,便能推测出一个合理的结果来。

这就是他的消息来源。

其实嫁……不,娶司马妧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随着体重的增长和皇帝对顾家的放松警惕,他已经不再这样做了。既费时费力又费脑子,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懒。

可是自从住进公主府,他觉得上头正在虎视眈眈的危机感又卷土重来,不得已才重操旧业。

无奈体力真的不如以前好,体重更是硬伤,现下他顶着大长公主驸马的名头东游西逛,也是十分打眼的。顾乐飞开始考虑,要不要把“美味佳肴”从外地召回来,比起为他寻美味食材和妙手大厨,现下似乎注意皇帝动向更重要。

待他闲逛一圈归来,已是日落西山,司马妧刚刚沐浴完毕,一身宽大长袍,披着一头湿乎乎的长发站在庭院中,望着院中已经凋谢的一簇菊花出神。

顾乐飞踏进来的时候,司马妧便发现了,转头朝他笑道:“小白,你回来啦。”

她回眸一笑,长发披肩,院中烛光柔和,混和着黄昏的夕阳光线,倒真有几分像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顾乐飞愣了愣,随即注意到她的笑容十分愉悦,便立即猜到她今天的下马威一定十分成功。她着实很懂如何训练一个军队,正所谓居安思危,即便有再高明的训练方法,没有危机感和紧迫意识,也是无法训练出一个好士兵的。

而对南衙来说,北门就是他们的“危机感”。

司马妧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今天很顺利?”顾乐飞问她。

司马妧点了点头:“很顺利,还和韦尚德的孙子比了一场,他的骑射都很不错呢!”

韦恺?那小子好像还没成亲吧?似乎也只比大长公主小三岁?他爷爷还是楼重的故交?顾乐飞脑子里飞快搜索出有关韦恺的各种私人信息,不动声色地问:“哦?怎么比的,是你赢了?”

“自然是我赢了,他的经验太少了些,但若好好打磨,日后也是一员良将,”司马妧走近顾乐飞两步,然后往前一扑,瞬间扑倒软乎乎肉松松的人肉大团子上,舒服地长叹一声,“不过若是一辈子待在镐京,也就是那样了。”

又来了。

顾乐飞十分无奈。

司马妧不在家的时候吧,他还有点儿想她,觉得少个人寂寞。可她一回来,他又觉得痛苦,因为这意味着他的人肉抱枕、人肉垫子、人肉团子时光又开始了。

不过今天,比起这个,他倒是更在意司马妧对韦恺的评价。

“殿下有心培养他?”他继续不动声色地问,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明日出门重点应该打听的消息。

☆、第37章

晚上,韦尚德见孙子回来的时候闷闷不乐,便偷偷找今天一块去的人问了缘由。得知是比试输给了大长公主,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觉得自己这一贯傲气的孙子总算遇上对手了。

唉,要不是大长公主身份敏感,韦尚德还真的想过求皇帝赐婚尚主,找个她这样的厉害媳妇治治他这宝贝孙子。

白天他和楼重聊天的时候,还笑言“女大三抱金砖”,若不是皇帝已经赐婚,大长公主和他家韦恺也是很配的。

结果楼重嗤笑一声,毫不客气:“我外孙女未必看得上你家孙子。”

于是韦尚德郁闷了:“我家韦恺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人又孝顺,除了性子傲点,哪里不好了?”

楼重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韦恺不出色,而是我外孙女的品位比较奇怪。”

品位奇怪?

韦尚德想了半天,至今没弄明白,大长公主的什么品位奇怪,哪里奇怪了?

也是这个晚上。深夜,顾乐飞莫名其妙地醒来,瞪着顶上的纱帐愣了许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突然醒了?

好奇怪。

怎么感觉身上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哦,大长公主的手和脚去哪了,怎么不在自己身上?

顾乐飞意识到自己醒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司马妧没抱住他的时候。先是长舒了口气,觉得总算解脱了,紧接着突然发现这不对啊,司马妧不把他当抱枕,自己不是应该睡得更舒服更沉吗?怎么还自己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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