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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倾城(104)+番外

作者: 素衣音尘 阅读记录

而现在顾乐飞要找到这个人,却并非易事。

因为司马无易实在是太能跑了。

太原府附近山多,县城、村庄也不少,司马无易不老实,压根没干过几天守陵的活,只要不出河东道,他什么地方都可能去,绝不仅仅局限于太原府附近。

他可能今天在这个山脚下的村里,明天在那个山上的庙中,后天又进了哪个小县城的青楼玩姑娘。司马无易不傻,出行绝不会报自己本名,再加上他又多年不回京城,几乎很难有人还记得他的样貌。

很可能此人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他便是十二王爷,当今皇上唯一活着的叔父。

那么顾乐飞是如何找到这位神出鬼没的十二王爷的呢?

当然不可能扒开每一个路人的裤子看人家大腿有没有疤。

起先,他真的飞鸽传书,在队伍出京之前就命还在外面漂的玉盘、珍馐去寻,结果得到的便是以上乱七八糟的行踪,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知道此法不行,顾乐飞想了想,干脆撇下司马妧给他的五十卫兵,偷偷带着顾吃顾喝去了太祖陵墓所在之地,此地依山傍水,有精兵把守,他带太多人去反而不好。

同样是因山为陵,除却外围一些石像石碑外,根本找不到陵墓入口,在大靖灭亡之前估计都没有可能被盗,难怪司马无易放心大胆游山玩水。

顾乐飞便在皇陵外围结庐焚香,每日遥遥祭拜太祖,自称替大长公主尽一份子孙孝悌,慰太祖在天之灵,祈太祖佑大靖万世太平。

真的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每日如此,一丝不苟,持之以恒,别说那些守陵守得十分苦闷无聊的士兵,连顾乐飞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虔诚感动了。

这是个笨办法,却是可能联系上司马无易的唯一法子。

他如此认认真真做了足足一个月。

也瘦了一大圈。

山里条件差,什么都没有,蚊子还多。若不是他机智地带来了顾吃顾喝帮助打野味,估计还会更瘦一点。

至于太祖陵边的生灵不能打之类的,反正他是不知道,毕竟连太祖具体葬在哪儿都不知道,凭什么不让人打山上的小动物充饥对吧?

不过有一点值得奇怪,顾吃顾喝到了这片地方,翻山越岭犹如神助,似乎对此极为熟悉,可是追究起缘由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只好作罢。

山间的夜晚静悄悄,只有一些小虫子的叫声,顾乐飞躺在茅草屋外的竹席上,吹着山间冷飕飕的秋风,睁眼望着漫天星斗,发呆。

算算看,这已是他到此地的第四十五天,和司马妧分离的第五十二天。

不知道妧妧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顾乐飞呆呆望着天空出神,每次想起司马妧,他都会为如今止步不前的进度感到烦躁不已。当习惯了床侧有另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喜欢抱着你入睡的时候,再次沦落到独自入眠之时,入睡会变得尤其困难。

人在身边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一旦不在,便会觉得心里缺了一块,空落落的,直灌冷风。

若满两月,还无司马无易的音讯,该当如何?

顾乐飞也不知道。

出了镐京,他的情报网便并不是那么管用。如果非要做绝的话,倒是可以禀报司马诚,十二王爷不在皇陵看守一事,想必司马诚很乐意动用自己的力量替他寻到司马无易。不过寻到之后,司马无易的日子估计会很难过。

他在此待了一个半月,和守陵的士兵全都搞好了关系,甚至知道他们的头头和司马无易有联系一事,还暗示他可以告诉司马无易自己在此拜祭太祖一事。

已做得如此明显,还要他怎样?

如果司马无易还是不出现,不若去扒一扒昭阳女皇和那个太监的合葬陵,指不定有信息?这个念头在顾乐飞的心中一闪而过,随即很快被否决,没有线索,没有目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如何能成功?

顾乐飞少有为一件事为难得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由得一边在心底找各种词狠骂司马无易,一边思虑找不到人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在虫鸣晚风中睡着了。

直到被一声大喝惊醒。

“什么人!”

“公子当心!”

顾吃顾喝的大喝,伴随着刀剑相撞的铿锵声,顾乐飞一个激灵,猛地睁眼,条件反射从席上跳起。

“你是阿甜的驸马?”

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几丈之外,身手极好的顾吃顾喝和四五人缠斗在一起,看似竟陷入苦战。而这个说话人则从树林的阴影中慢慢走出,高挑修长的黑影在漫天星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神秘莫测。

顾乐飞挑了挑眉,作了一揖:“十二皇叔?”

“呵,好厚的脸皮。”这人嗤笑一声,渐渐走近,终于让顾乐飞看见他的长相。这人已经快五十岁,乌发中夹杂着一缕缕的白,不过面上皮肤倒很年轻,腰板挺直,一条蟒皮腰带勾勒出精瘦的腰身,整个人精气神极好。只是他的左眼角生着一颗小小的泪痣,不明显,却总让人觉得不正经。

司马妧为何不说此人有颗泪痣?这比大腿上的疤好辨认多了。

她说不定也忘了司马无易的长相,毕竟那时候她还是个小豆丁……

这时顾乐飞又听他开口道:“让你的人停手,都是一样的功夫路数,打多久都打不出结果来。”

一样的功夫路数?

顾乐飞的眉梢又是一挑,听出此人话中有话,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趣。

“顾吃顾喝,住手。”顾乐飞转身面向他们,右手看似无意地做出一个十分古怪的手势,然后对二人道:“你们先下去,我与王爷有话要谈。”

“十二皇叔请屋内坐,”顾乐飞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茅屋简陋,请王爷莫要见怪。”

司马无易却不动作,只背着手淡淡道:“阿甜没有和你一起来?”

他又叫了司马妧的乳名。

顾乐飞笑了笑,语气柔和:“她挂记着您,又有公务在身,便写了封信,托我带给您。”

“哦?”司马无易勾了勾唇,带出好几条面部皱纹,也牵动眼角那颗泪痣,显出几分慵懒的邪气,简直是为老不尊。

“信呢?”他摊开手。

“在屋中,十二皇叔可进去一观。”

“不必,你拿出来给我。”他抱着双臂,十分懒散地指使顾乐飞,那故作高深的姿态的背后含义十分明显——是你求着我出现,我可没有必要一定要搭理你。

好在顾乐飞是一个能憋屈得住的人,他笑眯眯地点头应了,果然回屋取了书信,恭恭敬敬递上。

司马无易伸手要去取,顾乐飞却突然将手往回一缩,低低道:“十二王爷守着秘密这么多年,莫非打算守到死也不告诉她?”

司马无易面上的笑渐渐淡下去,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这个小子,心知他为了联系到自己已经足足在这里等了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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