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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美(419)

作者: 桂仁 阅读记录

闵杰过来的时候,还闻着一股子药味未散。

他心性单纯,当即就关切的问了起来。

“父皇怎么一直不见痊愈?若是宫中太医不得用,要不要孩儿去民间,寻访几个高明大夫?”

谁知燕成帝顿时冷了脸,“你如今倒是出息了,连朕的事也敢过问。简直放肆!”

闵杰一惊,吓得顿时跪下哭泣,“父皇,儿臣,儿臣只是关心您……”

燕成帝还想发脾气,却又忽地眉头一皱,似是强制克制着自己,放缓了语气。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的孝心。李大海,你着人去给二皇子挑匹马驹。父皇这是刚收着你兄长的来信,正为国事担忧,难免心情不好,你且退下吧。”

闵杰小脸还挂着泪痕呢,闻言心里却是好过多了,“是儿臣来的莽撞,打扰父皇了。只恨儿子年幼,不能如兄长般,为父皇分忧。”

他说到这儿,本就要告退,谁知燕成帝忽地表情古怪,多问了一句,“你也觉得你兄长很能干?”

闵杰有点懵,不懂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虽说他这年纪,已经明白嫡庶之别,知道大皇兄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但仍是如实道。

“皇兄接连平定甘州庆国之乱,又为朝廷开发代州,立下汗马功劳。年前,还为父皇献上大吉之物狗头金。连宫中先生都多加赞扬,称皇兄是福泽深厚,忠心国事之人,还让儿臣向他学习……”

“够了!”燕成帝冷声打断,似已无法忍耐,“你退下吧。”

闵杰莫名其妙,不懂父皇为何这样喜怒无常,低头告退。

等他一走,李大海顿时命人掩了殿门,把闲人赶下,亲拿着一瓶伤药,急急奔到燕成帝跟前。

“皇上您这伤口又崩开了吧?太医都说了,您可绝对不能动怒了。”

燕成帝闭了闭眼,露出几分痛苦神色。

“闭嘴!扶朕,朕进去换药……”

李大海已经瞧见他衣袍下渗出来的隐隐血迹了,心说您这样还怎么走啊?可他要是胆敢背起皇上,皇上肯定自尊心受不了,更要生气。

只得小心的把燕成帝整个人半扶半抱的架起来,几乎是一路拖进内室。

燕成帝放下帐幔,连他都赶了出去,自己在那里忍痛换药。

回头李大海收拾了带血的衣物,又往香炉里加了几把香料,驱散血腥味。直到一切恢复如初,燕成帝才白着脸,跟死过一场似的,半躺在那儿,闭目问道。

“李大海,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天命如此,命不久矣?”

看正值盛年的皇上,青黑的眼窝下,却开始透着一股哀伤与凄凉,李大海心里也怪酸楚的。

这事要他怎么说呢?

简直比戏台上的故事,还感觉荒唐!

可偏偏就发生他眼皮子底下,就发生在一国之君的身上。

而这件事,又是绝对不能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的。就连汉王殿下,也绝对不行。

所以李大海只能徒劳的安慰着,“皇上洪福齐天,既能继承大统,自有上天庇佑……”

呵呵。

燕成帝冷笑起来,“是啊,朕有上天庇佑。可他,不也一样有么?这是不是朕从傅家丫头嘴里,窥得一点天机,才有所行动,老天就生怕朕不死,才降下灾祸,好让朕给他腾位子?”

听这话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李大海无论如何,也不敢接了。

他自然知道,皇上说的“他”是谁。

傅惜华嘴里,接替帝位之人,不正是汉王殿下么?

可如今,这个燕成帝最心爱的大皇子,却偏偏在全然不知情时,犯了最大的忌讳。

第440章 哑谜

这不怪傅惜华,只怪那个女人。

她要死便死,为何死前还要说出那样的话,刺激皇上?

令得皇上如今对汉王殿下生出芥蒂,简直冤枉!

好在李大海不敢接话,燕成帝也不追问了。

之前傅惜华说在梦中看到,他只剩三年寿命,燕成帝原是不信的。

他不仅召过多位太医,还乔装到京城几处有声望的医馆,皆去把过平安脉,皆言他身子康健,无病无灾。

可谁料得到,谁料得到下元节夜,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竟敢持刀伤他!

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就算他明知不关闵柏的事。可皇上,他也实在很难如从前那般,心平气和的与长子相处了。

瞧今日徐皇后心虚的打发闵杰来请安的样子,此事只怕离不开她的首尾,大概跟徐太师也有牵连。

只是偏偏他就算身为帝王,也万不能揭开这桩丑事。否则,他立刻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燕成帝心头憋屈,便只觉得刚换好药的伤处,又有些濡湿。

他闭目吞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着怒意,勉强发话,“那个贱人,也该发丧了。她的尸骨,处置好了么?”

李大海悄声道,“处置好了。按皇上说的,锉骨扬灰。包管她生生世世,入不得轮回,投不得胎,只好做个孤魂野鬼,死不瞑目。”

燕成帝怒气稍减。

可李大海不得不提起一件,让皇上很不高兴的事。

“皇上,您又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了。今儿您瞧,是翻谁的牌子?”

燕成帝心中刺痛,冷声道,“那还有谁?继续翻朕的新宠萧才人呗。”

李大海为难了半晌,略劝了句,“要不您……您去淑妃娘娘那儿坐坐吧,她亦是个明白人……”

到底女人细心,说不定能帮着开解皇上。

可燕成帝顿时又恼了,“狗奴才!朕的事,也是你能作主的?”

于是时候不长,阖宫皆知,今晚皇上又翻了萧才人的绿头牌。

徐皇后跟前的女官,都生出疑心,“这萧才人也不见十分才情美貌,怎么皇上近日就是偏宠她?年前召幸几次,皆是她也就罢了。这年后头一回翻牌子,却又是她。莫非这蹄子有何房中秘术?可也不至于时隔这么久,才召幸一次吧?”

徐皇后不便接话,只道,“许是她有别的好处,能讨皇上欢心?行了,皇上爱宠幸谁就宠幸谁,一个小小才人,本宫也没什么容不下的。”

她正皱眉烦恼,忽地徐夫人进宫来请安了。

忙把女官打发下去,“可是父亲有话,要带给女儿?”

徐夫人不悦,“你们父女俩究竟打什么哑谜?竟连我也瞒着,偏又要我来当中传话。你这一句,也正是你父亲让我来问你的。”

徐皇后没心思哄她娘,只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那你回去告诉父亲,女儿无事……”

她话音才落,忽地被守在门外的心腹宫女打断了,“娘娘,刚刚后宫来报,那金选侍,就是庆国送来的皇叔之妻,病殁了。”

徐皇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追问,“殁了?怎么好好的殁了?”

宫女还莫名其妙呢,“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若是娘娘要问,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回来!”徐皇后眼神闪烁,把人叫住,“本宫只想着她,她到底是庆国送来的人……算了算了,若皇上没有旁的吩咐,就照着宫中规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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