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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美(323)

作者: 桂仁 阅读记录

闵柏悄悄跟美娘对个眼神,二人相视垂眸,皆掩去眼中狡黠。

美娘可是知道师弟家底的,穷啊!

本来孟姑父想顺手做些好事,可一打听,那清理河道若是雇人,着实要花不少钱的。如今只费些口粮,就找了免费的帮手,可是省了一大笔。

殿下心中更加高兴。

本来何知府跟他说起这事时,也是苦于无钱。

湖州封地这几年的税收,大半被何知府拿去造船了。

说是组织衙役,哪里抽得出来人手?

没看他如今还时常找百户苏,劳务外包么?

于是二人本就暗搓搓的商议,是不是寻个借口,叫严大将军同意,让薛慎出兵。

如今当事人自己愿往坑里跳,这真是皆大欢喜。

汉王殿下解决一桩麻烦事,开始跟师姐聊湖州了。

他们虽是小儿女,可哪有那么多时间吟风弄月,伤春悲秋。

情意搁心间,谈正事要紧。

情虽不知所起,但若能持久,必有迹可寻。

若跟美娘在一起,也跟那些贵女似的,只能谈些吃食珠宝,殿下又何以会对她情有独钟?

薛师兄嘴巴是挺讨厌,但有件事没说错。

他数年不在封地,确实对本地百姓没做太大贡献。

画眉石矿是靠美娘发展起来的,造船业是何知府在打理。除了渡口村,他还真没干啥。

这次父皇把他赶回来,他也想趁便为当地百姓做点什么。可千头万绪,从何下手?

“这个简单,去渡口村啊!”

薛师兄挺看不上这种故意示弱的小套路,主动戳破了。

如今的渡口村可是客似云来,很挣钱的。

去那儿一查,不就知道各地送来的货物有哪些,特产是什么,就好有针对的去发展了么?

殿下沉了眼。

他不过想跟师姐搭个话,这个讨厌的来插什么嘴?

不过美娘还是忍笑,指点了几句。

主要,是把孟姑父家这些年贩枣子核桃,还有薛大表哥从前卖桃脯杏脯的故事说了。

不过薛家如今早不往江州贩这些了,路太远,运费太费,没必要。

但这门生意薛家还是坚持做了下来,但跟卖刺绣一样,并不盯着京城,只往京城周边热闹市镇下功夫,反倒是更好卖些。

至于孟老爷子,自从枣子核桃卖出甜头,如今可是在定州附近又找出不少合适的农副产品,如今生意越做越大,老爷子也越活越精神。

于是美娘觉得,若湖州能找着合适的好东西,也是不愁做不起来的。

所谓人离乡贱,物离乡贵。

象那南边的桔子,遇到丰年,听说烂在枝头都没人吃。可若是贩到北边,就是天价了。

许多本地常见之物,并非就真的不值钱,都要看你怎么卖,往哪儿卖了。

闵柏摸着下巴,深以为然。

薛慎忍不住,也多说了几句。

挣钱要紧,但种地更要紧。

毕竟这时代,有粮在手,才心中不慌。

这是正理。

殿下认真听他说下去。

第337章 触动

农耕,是每朝每代,也是每地封王的立足之本。

据薛慎观察,湖州地质一般,大多不算肥沃。许多百姓耕种还挺粗放,于是产量就更低了。

好比他们如今驻军在湖州,也划了几块荒地,让士兵开垦耕种,种菜喂鸡,补贴伙食。

薛慎因自幼家贫,精打细算惯了,很快就发现问题了。

有些士兵挺会种地,还细心堆肥,出产就高。

但有些士兵就懒得操心,或是不懂怎么伺弄,出产就低得多。

后来薛慎干脆在军营里立了规矩,菜要怎么种,鸡要怎么喂,全都一项一项,列得明明白白。

让士兵按着流程操作,这样一样,整体产量就能保持在一个较好的水平。

闵柏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要他推广科学种地。

闵柏皱眉,“要说这些农事,朝廷历来重视。每年春耕,都会派官吏下乡视察。那堆肥之术,我打小在宫中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怎还有人不知?”

这事美娘就有发言权了,“再怎样的官员,也管不了懒汉。从前我爹还在衙门里时,春耕时时常下乡,常被些村民气个半死。有些好法子,你说了一百倍,他就是不做,有什么法子?”

薛慎道,“要说士兵算听话的,但饶是如此,我起初让他们按流程种地,也费老鼻子劲了。何况百姓?这事光靠官员督促是没用的,除非让他们不得不做,或是不敢不做。”

晓之以理,不如大棒子伺候。

就如前朝以法立国的大秦,虽也带来很多负面问题,但在推行一些事情上,确有成效。

但美娘不赞成,“铁腕虽能一时见效,但若不是真心,也长久不了。万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难道还日日派人去盯?”

这也是个问题。

怎么办?

三人正都琢磨着,忽地江婉婉领着白龙观的道士过来。

一年时光,长春道长的卫生防疫小画册,已经印出在京城募捐的前六册。

燕成帝觉得,可以开始逐步推行了。

因长春道长居首功,所以特意给白龙观发来了三百套。

如今的观中主持,云鹤道长跟道长们一商议,就想趁着过年,四散到各个乡里去宣扬一番。

毕竟大多数百姓字都不识得,看图也不一定明白。

但这事得跟闵柏打个招呼,也省得重复发放浪费了。

汉王殿下眼珠一转,忽地对推广科学种地,有了个绝好的主意。

听他说完,美娘乌眸晶亮,毫不掩饰夸耀之情,“好主意!那我倒有一人,可以推荐给你。”

而薛慎,绿眸一瞪,“还不快抄完经书,干正经事去?”

他才不会夸奖某殿下。

特么的,太奸诈了!

不夸没关系,但美娘却硬是拉着薛师兄一起,帮着把闵柏的计划完善一番。

薛慎也就勉为其难,挑了点刺。

等墙上的《道德经》抄写完成,师兄弟就要离开了。

到底皇上的命令不好违拗,留得太久,就是讨打了。

重新粉得雪白的墙上,三个人的笔迹,旗帜鲜明,各不相同。

最弱的自然是美娘。

她的基础不比师兄弟,且还要兼顾营生,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练习?

但也是三人对比,要是单独拿出来看,美娘的字在女孩子当中,已经很能打了。

只薛慎这么个看似风流倜傥的人,笔迹却端谨凝肃。

正如他的为人,外冷内热。

反观闵柏,表面规矩极严,一举一动堪称典范。一笔字却洒脱不羁,风流肆意。

若燕成帝看到,定要说象极了儿子本人,表面懂事,内心叛逆。

师兄弟之间看过,自然又是要相互挑剔嘲讽一番。

但对于美娘,却都诚心诚意,提了不少好建议。

于是美娘也不送二人,他们之间,已不必这些虚套。

待他们走后,按他们说的,又独自在墙上练习了好一会儿,摸到决窍,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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