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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美(152)

作者: 桂仁 阅读记录

不知是把这徒弟教得太好还是太坏,总之掏摸掏摸,寻出一本皱巴巴的旧琴谱,扔美娘身上。

“拿去!背!”

可美娘打开一看,晕了。

上头的字拆开了她还认得,但拼在一起,叫什么玩意儿?

大字底下是个九,又有五,奇奇怪怪,跟天书似的。

可秋大姑傲然道,“我亲手写的琴谱,多少人求还求不到呢,便宜你了。你管他什么意思,先照原样背下来,回头我要考的。”

这,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可秋大姑任性起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忽地,隔壁有碗坠地的声音。

难道真有人出事了?

美娘赶紧跑去,却是薛慎想得太入神,把毛笔当成筷子,扒拉着吃馄饨,刚吞下两口又突然发现……

看着摔在地下的馄饨,和被墨汁汤汁湿了一大片的衣襟,深陷学问长河,不可自拔的小薛大人,并未担心喝了墨水的肚子会不会有事,却是为了裹肚的衣裳,发出惨痛的哀嚎。

“四十两啊!回去阿良又要念死我了。”

八十两的秋衫不能经常做,但升了官的小薛大人,还是得做件体面冬衣好见人的。

眼看下雪,才换上的新袄,就这么毁了,回去他要怎么跟小气的家仆交待?

“谁把馄饨放这里的?”

美娘在听到四十两的时候,就决定机智的躲出去了。

人穷志短,就是这么没出息。

没想到,有人主动背锅,“孤……我赔你一身就是!”

不是林二叔。

好不容易被这番打岔,从河里挣扎着扑腾上岸的闵柏,还不忘冲美娘说,“师姐快别在门边站着,仔细冻着!”

美娘……

突然觉得,略甜?

要是平时,聪明机智的小薛大人一定会发现其中猫腻。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就跟跳进河里游了十几个来回似的,背心出了一层汗,里衣都湿了。

无力的摆手,强撑着拒绝,“不要东西,赔银子,给师妹。师妹拿礼物,给师兄做两身呗。”

这几天给上官先生和秋大姑送礼的人多,其中布料不少,都丢给美娘管着在。

只要不管她要银子,林小师妹还是很大方的,“你们若是不挑剔,那就一起做吧。”

说这话时,她也是看向先生和二叔的,只是瞟到小殿下那双兴奋得亮晶晶的凤眸,不好不问上一句。

“师弟要吗?”

“要的!要的!”小师弟等半天了,终于有机会开口,“孤什么都不挑,师姐给我做什么都好。那银子你还是收着,只当工钱了。可不要自己做,这么多人,省得累坏了。对了,孤在这边收的礼,也请师姐一并照管好了。”

美娘她,她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啊。

王府那么多衣裳,还不够你穿的?还有你那些礼物,分明比送旁人的要好,她要怎么管?

可有人出布料,有人出工钱,想着这当中大半“贫困户”确实也需要做衣裳,美娘只好把这个活暂时接下来了。

那就去把布料挑了呗。

谁知一屋四个男的,动都不动,集体扔出句。

随便。

那想要什么样的?

随便。

美娘冷笑,“是不是量衣裳也不必,都随便?”

“那就太好了!”

四个大小男人齐齐松了口气,喜形于色。

美娘,美娘要发小脾气了!

见势不对,林俊武一个激灵,赶紧抓出件旧衣,交给侄女,“要不就照这个大小做吧。量什么的,太麻烦了。”

“这样好,这样好。”

强烈的求生欲,让众人纷纷交出旧衣。薛慎索性把脏衣裳脱了,借了件袄子,欲作鸟兽散。

只上官先生忽地记起,幽幽道,“小薛呀,你今儿来晚了,墙还没刷呢。”

啊?啊!

这么黑灯瞎火,寒风凛冽,雪花飘飘,先生您还要赶弟子去刷墙?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高人不解释。

只慈祥的吩咐林俊武,给他拿桶和刷子。

薛慎没奈何,只能顶着满肚皮的疑问,瑟瑟发抖的在寒风里,和天空中飘着的小雪花,去完成他的每日一刷了。

同门的两个,没一点手足爱,连最勤快的林俊武都不出来。

要是小薛良还在,一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孤苦无依,凄凄惨惨。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薛师兄感慨着,不知不觉就在墙上刷起了习题。

先生方才说的那个粮草,到底是怎么算来着?

京城。永定伯爵府。

夜已深。

府中近来最为得宠的傅五小姐,傅惜华准备歇下了。

奶娘一面给她拆头发,一面絮絮念叨起平国公府今日送来彩礼如何体面尊重,听得傅惜华心中火大。

从前她嫁去时,可没见平国公府这么大手笔。因在几个妯娌之间落了下乘,她刚进门,就跟婆婆丈夫闹得不太愉快,彼此存下心结。

如今不过换个嫡女,四姐从小姿色读书都比不上她,怎么就金贵那么多?

还是贴身丫鬟伶俐,看她不高兴,唯恐跟前头几个姐姐一样,莫名就被责罚,赶紧打岔。

说起今年时气反常,原本早该下雪,却迟迟未下,连入秋的雨水都少了许多。

奶娘正待附合,说说菜价,冷不防被人闯进闺房。

是五小姐亲爹,永定伯傅德厚。

“你们都下去!”

把下人们都赶出去之后,傅德厚一巴掌就打上女儿的脸。

第157章 无罪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傅惜华,给打懵了,“爹,您是疯了么?我做错什么了?”

傅德厚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我要是疯了,现在就该把你打死!你鼓动着老太太,说什么上官先生在定州。费了那么多银子,派家丁也没找着。可如今,人却在江州芜城现身了!”

什么?傅惜华呆了。

如果说别的事她可能还会记错,但这件事,却是前夫在她耳边唠叨过好多回的。

啧啧叹息,说要是早知道,就去定州寻访名师了。

等到日后上官令随着汉王发迹,有几个当初善待过他的道士农夫,都得了朝廷嘉奖,还授了虚职。

而论起当初,无非给过一瓢水,几个馒头罢了。

当然,对他不好的人,也无一例外,被整得极惨。

就是想到上官令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傅惜华才说服祖母,花大力气寻他。

可如今她已经提前了这么久,却还是功亏一篑?

傅德厚阴着脸道,“如今老太太都给你气倒了,你这些天,就在屋子里禁足,再不许去烦她。明儿我就去把江南的那桩亲事给你订了,省得你成天七想八想的攀高枝!”

“不!”傅惜华绝望大叫。

江南来求娶的,是个绸缎富商。跟傅家有些七弯八绕的亲戚关系,挑了家中嫡出子弟,极想攀附上来。

嫡女嫁高门,或是干脆入宫一博。庶女嫁富商求财,或联姻寒门士子赌一个将来,原是这些名门望族心照不宣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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