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美(144)
这本书,他只听说过,没见过。真没想到,尺度这么大。
上官令看他们这般模样,甚为鄙夷。
恰长春道长来访,见状好奇。
上官令轻嗤,“不就一本春宫,瞧把他们仨吓得。”
长春道长要来略翻翻,却是见猎心喜,“怪道这书能成经典,实在是笔划精炼,且人体比例正确。瞧这腿,这胳膊,骨骼力道,实在是好!”
这,这又是一位高人。
三小徒掩面,他们只能看到皮相,人家已经看到皮下三分了。
这才是行家!
上官令道,“绘这图谱的顾大师,听说为了研究人体,曾经在义庄呆过几年。他的图谱还是其次,雕版才是一绝,只可惜存世更少。”
义庄,那不是搁死人的地方么?
再想想骨骼什么的,三小徒突然就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不、寒、而、栗!
偏秋大姑语出惊人,“若说这雕版,我从前倒收了一块,只不辨真假。如今看了这图谱,倒觉有几分象真的。不如等行李送来,请二位帮忙相看下?”
好啊好啊。
长春道长和上官令乐意之极。
看一眼三小徒,俱嫌弃,“就别给他们看了,瞧这点出息!”
可,可您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很想仰慕的瞅一眼哪。师兄弟眼巴巴,都好奇。
秋大姑忽地望着美娘,坏笑,“若是真的,回头你出嫁,我就给你打张床,安在床上。”
美娘刚晾温的脸,又一次煮熟了。
她,她真不是很想看。
谁要天天对着这个啊!
长春道长慈爱笑道,“别误会了你师傅,她是好意。出嫁女子都得添一两样这种东西,祝愿夫妻和睦,子孙昌盛的。”
一旁的师兄弟看向美娘,那岂不是娶了师妹师姐,就有好东西看了?
再对视一眼,彼此越发嫌弃。
瞧这点出息!
但德高望重的长春道长过来,却不是为了聊春宫的。
打住话题,便问起正事,“那日听你说起小孙女之事,能否再详尽些?正好我这观里的徒子徒孙,年下要各处走动,也能帮你探探。”
三小徒的眼睛,又齐齐溜圆了。
上官令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跟他们说起过往。
他当年离了京城,原是要去洖州跟亲人团聚的。
却不想得到家人传书,小孙女丢了。
这小孙女是在上官令和祖母身边长大,感情极深。
但谁也没想到,当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因担心上官令,竟私下跑去京城寻祖父了。
上官令特别后悔,“那孩子福薄,我就是算着她命途坎坷,才特特带到身边教导。谁知她偷学了我一点卜卦皮毛,就胆大包天的跑出来了。这十几年来不见消息,我这心里呀,就跟熬油似的难受。”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的小孙女应该没死。
他算过许多回,小孙女是有后福的,且能寿终正寝。
但他是半仙,又不是神仙。人的命运是会随着际遇而改变的,所以上官令也拿不准,只好一等十几年。
第148章 上药
长春道长问,“那你一直呆在定州,是算出她在那里了吗?”
这倒不是。
令半仙也没这么神奇的本事。
他只是卜卦,每回都卜到南山二字。
而定州的小南山,是小孙女幼年时,他曾带她路过,一起游玩过的地方。
后小孙女长大了,还一直念念不忘,时常说起。
所以他一直在那里等了十几年,实在是年纪大了,在山上呆不住,才被孟静丰林俊娥小两口强接下山来。
长春道长摸着胡子想想,“那会不会不是那个南山,是别的南山?”
上官令叹气,“其实我从京城出来时,沿途也找过好几个南山,同样没有消息,最后才去定州隐居的。”
一屋子人都在帮忙想。
但要是连令半仙都算不出来,他们又能想出什么?
论起天文地理,山川河流,哪怕他们捆在一起,也比不过上官令。
偏此时,秋大姑看出美娘似有话讲。
“想到什么就说,错了也没人怪你。”
小美娘踌躇一下,方提到一种可能。
“这南山,就一定是个地名么?若是个人名呢?唔,我家邻居王大叔,好象就叫南山。”
上官令豁然起身,神情激动,老脸放光。
“对呀!我怎么忘了?我恍惚记得,谁家里就有一个叫南山的,是谁?是谁呢!”
如果这样说的话,薛慎也想到一种可能,“也不一定是人名,或许是南山寺,南山村?”
绿眸瞥一眼身边师弟,“找你爹帮忙查查呗。”
不必了。
上官令不好太显摆,秋大姑替他道,“如今上官先生在江州现身,想来要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传遍天下。若是有知道他孙女下落的,自会来寻。否则只怕就是不便现身了,便是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
名气大,就是这么牛叉。
两徒弟受教了。
上官令独看向美娘,“今日,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我会还你一次。”
为什么呀?
美娘自己都莫名其妙。
上官令不说。
因为美娘的面相,是他唯一还看不透的。
云遮雾绕,象征着变数,也预示着更多可能。
但上官令可以看出来的是,美娘如今的运势,正在上升。
一个交好运的人,总会给身边人带来好运。所以她无意中说出来的话,才最有可能接近真相。
所以此时,他心中已有六七分笃定。小孙女应该不是在南山,而是跟一个叫南山的人在一起。
只要他们祖孙缘份未断,总有相见的一日。
入冬的夜,黑得早。
薛慎离开的时候,刮起好大的北风,只怕是要下雪了。
薛良送来了斗篷,薛慎有官差在身,明日还得巡城。
美娘叫他们等等,从炉膛里扒出两只烘熟的山芋,拿两块干净布帕包着,给他们捂手。
闵柏赶紧递出自己狮子滚绣球的香熏银手炉,“师兄,咱换换,你用这个。”
见到他,薛良明显一愣。
随即两颊就鼓了起来,背过身去。
薛慎挡着自家小厮,告诉师弟,“不换。师妹,走了啊。你回屋吧,当心冷。”
闵柏好生失落的看着师兄手里的山芋,羡慕、妒忌、恨!
师姐一共就烤了两只,他,他还以为有一只是自己的。
不妨师兄忽地想起一事,披上斗篷,又特地转头交待,“呐个,殿下你要上药,记得找长春道长的徒弟们就好,别劳烦师妹了。”
防火防盗防师弟。
小殿下白玉般的耳垂,在灯下亦是肉眼可见的红了,“孤,孤才不会!”
虽然他方才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如今这么一来,却怎么都不好找小美人儿帮忙了。
师兄真是太讨厌了!
美娘看一眼他红红的耳垂,回屋了。
长春道长来,虽说是打听上官先生小孙女的事,不也是来瞧瞧小殿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