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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75)

作者: 朱绯 阅读记录

吃着饭,廷珑就在心里算计着等下做些什么,原先日日不是去上学就是帮着母亲忙些搬家的事体,如今两样都闲下来,倒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想了半晌,琢磨起山下铺子来,铺面已经定了下来,只是里面还是空的,正该收拾了,等到乔木和莲翘休完一旬的婚期,就可以开张。

等父亲吃过饭一出去,廷珑就跟廷玉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山下铺子如何打柜台,搭炉灶,定招牌的开张事宜。廷玉也想着趁他刚从方家回来,父亲还没有安排下新功课这几日将铺子开起来。于是一拍即合,两人都心热的很,一条一条的极快当的就商量完了定下。廷瑗听见他们还要给伙计做一样的衣裳,觉得十分好玩也掺和着出谋划策。姚氏坐在上首,听着几个孩子像回事似的商量只笑微微的看着一言不插。

廷珑和廷玉商量着定下章程,廷玉便辞了母亲自带着人下山去干活。廷珑又陪坐了一会儿,见母亲没有其他吩咐,正要辞了出来,姚氏这才开口道:“我本是想叫你从今日起将闺阁的规矩和手艺正正经经的学起来,见你们既然着急开铺子的事,索性再叫你松散几日,等铺子开了起来,便要收拾起精神专心在这边了。”

廷珑听了这话,才知道母亲这些日子并不是说着玩的,倒像是真的要将她圈起来学手艺,顿时后背一紧,却不敢有什么异议,只低低的答应了。

一出门,廷瑗就在一旁笑嘻嘻的拍手道:“叫你过的那样自在,如今也要上笼头了吧。”

廷珑见五姐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廷瑗委委屈屈的道:“你不知道,当初我学那些事情的时候,手心都叫竹板打肿了,从那以后我就觉得手掌变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消肿。”说着还伸手来给她看。

廷珑见她那双手十指芊芊,柔嫩的白里透着粉,正是养尊处优,好吃懒做养出来的富贵样子,便不怀好意的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笑嘻嘻道:“原来五姐姐也学过规矩,那我倒是放心了。”

廷瑗不解道:“你放心什么?”

廷珑只一本正经道:“学过规矩的人原来就这样,看来那规矩也不过如此。”说完,不及廷瑗反应过来便分花拂柳的钻到后面去。等廷瑗明白过来意思,早连廷珑的影都看不见了。

廷珑怕回房去,廷瑗不肯饶她,便在后园转了一圈,跑到廷玉书房里寻了本书坐下读了起来,约莫着到了午饭的时候见避不过了才回正房去,果然叫廷瑗逮住,张牙舞爪的揉搓了她一番才算完事。

姚氏见她姊妹两个玩闹也并不理睬,只叫摆了饭,吃过饭单留下廷珑将京里来信递给她。

廷珑摸着厚厚的一叠,打开一看,除了清芷和清芳两个的,还夹着清芬的一封书信。当初清芬跟她们家前后相差三天离京,之后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她们一家到桐城时,清芬已经嫁入候府。因交通不畅,这几个月她只收到过两次清芬的来信,都是夹在京中送来的信里。

此时急急展开来看,清芬信里大段的介绍了北地的风光物情,只简单的说了两句她现在的生活,都是些宽慰人的话,说是一切都很好,只是侯府里规矩多,她是新妇,不敢偷懒,从早到晚都在婆母身边服侍,空闲时间很少,又提到三公子读书很刻苦,就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廷珑看到这才微笑起来,清芬姐姐配的这位三公子是庶出,前后有五个嫡出的兄弟,窝在侯府里别说爵位,就是将来分家也落不下什么东西,倒是考取功名、博个出身才是条出路,若真能成才清芬姐姐也好有个盼头,不比如今,终日在婆母跟前立规矩,想来妯娌几个都是人家嫡亲的儿媳妇儿,单她是隔着肚皮的,怎能好相处。

翻过一页,廷珑接着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看着看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又觉得眼眶酸酸的。

原来,清芬前一封信上说三公子对她很好,廷珑回信的时候促狭心起,就问清芬,她的三公子对她怎么个好法。清芬是个实在人,此次回信里就写到“有时候晚饭吃不饱,夜里饿的睡不着,三公子就假托自己饿了,叫人去下晚素面送过来”。

廷珑看了信,又是为清芬高兴,又是心下酸楚,高兴之处在于清芬姐夫是个疼人的,知道清芬是年轻媳妇儿,行事唯恐落人褒贬,性子又腼腆,肯挺身为她出头,这样看来,她们小两口倒真是互相爱重,相处的不错。难过处在于,姚家养女儿多么尊贵精细她是知道的,因讲究惜福养身,每顿都不多吃,却不曾饿着过一星半点,两餐之间垫补之外,睡前或是一碗奶子或是一盏燕窝全凭个人喜好,母亲如今还有这个习惯,谁想清芬如今嫁了人竟饿的睡不着觉,要垫补一碗素面,可知那府里规矩有多么严,怕是清芬伺候了婆母吃过饭,都不得空自己用上一口,想着就替她难受。

姚氏见廷珑看了信又是喜欢又是愁的,好奇开口询问,廷珑忙将信递给母亲,姚氏看完信笑着点了点头,道:“清芬这丫头自小是个懂事的,如今看来实在不错,她那位是庶出,在婆母面前争什么都是白搭,她能和相公处的这样好,往后离了府便有了出头之日。”

又看着廷珑道:“不管嫁到哪家去,都不能免了和人相处,在长辈面前切忌行权,人在矮檐下,要知道屈伸。对待相公更要谨慎,那才是同相依为命过一辈子的人,要敬重他,把他当做天一样,他在你面前才会像个男子汉,顶风遮雨的护着你,偶尔还要把他当成幼儿一样娇惯,小事上惯的越厉害越好,这样他才会依恋着你,离不开你。大事上头,却要拿出主张来,只是不能一味刚强,要柔顺的像他的女儿一样,让他宠着你,疼着你,不能不依着你。”

姚氏说一句,廷珑的眼睛就睁圆一圈,最后呆呆的眨了眨,死机了。姚氏见她呆呆的,知她年纪还小,恐怕说这些还太早了些,幸好她嫁的近,往后等她开窍了再说也不晚,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了。廷珑缓过来见母亲不往下说了,实在有些遗憾,只是不好意思追着往下问,不过刚才的话也足够她消化半天的了。一边想着母亲的话,一边心不在焉的拆开清芷的信,看着看着便把母亲的话给忘了,她两个原先就最能说到一块儿去,如今通信仍旧是长篇大论的,没什么主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廷珑展开信先仔细的看了看她用的那几页信纸,只见纸张韧性十足,色做桃花,闻着有幽香扑鼻,又不是一个味的,又的似月季又的又像是茉莉的香味。廷珑见这香味不像是熏上去的,又从没见市面上有卖的,十分稀奇,想着必是她自己染来玩的。说起来姊妹几个属清芷的性子最风雅,一向最有闲心做这些事。

廷珑看完信纸才从头细细的往下看,这个清芷自己的事一句没提,只将这些日子出入各府见识的几样新鲜事说给她听,还将人家府里有名的吃食细细的给她讲了一遍,后面还附着菜谱,廷珑笑嘻嘻的读给母亲听,姚氏听了就笑道:“只怕清芷这是要说人家了,要不怎么总带着她各府里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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