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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2)

作者: 朱绯 阅读记录

吴妈见小囡这样乖,十分可人意,就把小囡抱在怀里,一手托着腿弯,一手扶着腰背,在屋当间转来转去,叫她消食。走到玻璃窗边,张涤清伸着头努力向外看,只见屋外是个小院,一条甬道通着正门,道两边的院子里积着雪,一边栽着几杆竹子,一株老梅,另一边长着好大一颗柿子树。吴妈见她长了精神,伸着脖子看的有趣,就唤小丫头搬个坐墩来在窗边坐下。

小院景致有限,也无人走动,不大会张涤清就看的倦了,也兴许是药力上来,就蜷在奶娘怀里瞌睡起来。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吴妈喂张涤清吃了米糊。不多时,就有姚氏房里的婆子带着一个大夫进来。两个小丫头忙回避了,吴妈走到门口去接,行了礼引着王太医到床边。王太医见张家小姐气色已然红润起来,就知道前两日开的方子见效了,又叫张嘴看了舌苔,最后诊了脉,起身出了内室,向带他来的婆子说:“贵府小姐的病不妨事了,再吃两剂药巩固巩固就是。”吴妈念了声佛,又把昨天姚家送的药递给王太医瞧。王太医看了,说道:“这是上用治打摆子的灵药,只是不对症。”说着开出方子来就随了婆子出去。

那婆子将王太医送到二门上,叫门房套车送了回去,就拿了药方去姚氏房里。姚氏看了上面都是温补发散之物,叫婆子取药到茶房煎了。

张涤清又吃了几天药,赶在张府老爷张英休沐的日子,王太医又来诊了一回,说是不碍了。张英留了饭,临走又谢了一套上用的文房四宝和一匣白面扇子,王太医也不推拒,叫小厮收了。

至此痊愈了,吴妈就每天抱着张涤清去正房请安,姚氏放她在身边玩耍,又挑个来京后买的咬字清晰的小丫头莲翘教她学说话。张涤清不知道寄身的小囡囡确切的大小,也不知道像这么大的孩子都会说什么,生怕露馅,只听莲翘在一边饶舌,在心里记她的语音语调,自己一个字也不肯说。没几日听姚氏抱怨说病了一场也不叫人了,要再叫大夫来瞧,张涤清才知道藏拙的过了,就半推半就的在莲翘的教诲下很快学会了叫“爹爹”“娘”“哥哥”“吴妈妈”等称呼。姚氏喜之不尽,张英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抱着小囡认人,张涤清抬着眼睛,在这孩子的生身父亲满眼的期待中叫了声“爹爹”,张英听了就欢喜非常,还抱在怀里亲了亲。姚氏见老爷欢喜便跟他商量,过几日回姚府请老太君给女儿起名字,要沾她老人家的福气为小囡囡祈寿。

张涤清冷眼旁观了这么长时间,对这个家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了。知道这家的男主人张英是进士出身,现做着从四品的官,在南书房入值,扈从随侍在皇帝身边,每天晨出暮归,非常忙碌,家里只姚氏一个正妻,没有其他妾室。

姚氏出身官宦人家,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和张英生了两男一女,长子叫廷瓒,十七岁就中了举,如今在家里读书,预备明年会试,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只在书房用功。二子叫廷玉,今年6岁,才刚送到塾里,聪明勤奋,很得先生夸赞。再加上她寄身的这个小囡,这个家总共就五个主人。

张英性格稳重平和,在家里也沉默少言,两个儿子自小由他亲自教养,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之下性子与乃父如出一辙,廷玉更是小小年纪就少年老成,从不做小儿态,每日兄弟俩早晚到正房问父母安,查过功课后父子三人就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了。

姚氏每日送了张英上朝,就在后宅处理家事,她上头没有公婆管束,下面没有妯娌牵扯,万事都做得主,几个用老了的婆子、管事都是从桐城老家带来的,十分得用,家事又轻省,每天有一上午尽够了,剩下的时间就做做针线,教养女儿。

这一日,姚氏见天气暖和些,待送了张英上朝,打发了廷玉上学,就差人吩咐门房备暖轿,收拾几样礼物,带着女儿和众仆妇回姚家探望祖母,请她给小囡取名。

姚府之行

轿落在姚府角门,门房见姑奶奶带着姐儿来了,忙叫人进二门去报,又有两个看门的婆子赶忙出来迎接。姚氏带着张涤清才走进垂花门,就见二嫂方氏领着一群丫头仆妇迎了出来,姑嫂一番寒暄,相携着进到老太君房里。

姚氏进门就跪在祖母座下磕头,老太君含笑受了礼,问了张英的差事,又叫把囡囡抱过来细看。张涤清出门时奶娘给换的桃红灰鼠袄,外面披着大红羽纱的斗篷,映着白生生的小脸十分可爱。老太君见她打扮的齐整,也不似往日病歪歪无精打采,就夸了两句,叫抱到炕上来暖和。

张涤清让奶娘抱了一路,又热又拘束,一到炕上就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也不闹人,只扶了炕几转圈。那炕几上垒着几卷佛经,一套茶具,她一打眼觉得像是景德镇的青白瓷,就围着那炕几细看,越看越真,心道这青影十分难得,一般只做清供玩赏,这府里竟信手拿来喝茶,也不怕失手跌碎了,便留心细细打量屋子,看那老太君满头银发上住环翠绕,举止雍容,形容富态,身边的几个丫头也都穿戴华丽,表情舒展,就知这姚府富贵非常——张英做着从四品的官,家里吃穿用度也没有这么精致的。

不一会,府里的几位哥儿、姐儿都过来请姑妈的安,姚氏把带来的礼物给侄儿、侄女分发了,见少了大房的清芬。问及,知道是伤了风,姚氏就荐了前几日给囡囡诊脉的王太医。

囡囡胎里带出来的血气弱,十天倒有五天病着,如今能抱出来见风,都道那太医高明,便差人去请。

姚氏得了空,便跟老太君说:“正要请祖母给这丫头取个名字,沾您的福气,兴许就压的住她。”老太君就叫拿八字来她看,姚氏写在纸上,老太君又叫翻历书,查实五行里少了一行,想她一直体弱怕就落在这上面,就道:“这孩子命里缺水,自然要给她补上才能太太平平的,不如就叫龙哥,兴云布雨,正管着水,让这名字托着,往后必能生龙活虎的。”姚氏自然高兴,谢了祖母。

张涤清打到了这个地方就一直疑惑这是什么时代,见那历书看完后叫老太君随手搁在了一边,十分心动,挨蹭着过去,装作玩耍自顾自的翻了起来,只见那历数封面上写着大夏大统宪历,翻开以后里面是朱墨二色套印本,日期为墨色,注释为红色,所有日期都是以大夏昌平二十三年开头,之后是几月初几。

“大夏”?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朝代?廷珑看看屋子,断定绝不可能。凭这这间屋里的摆设,可知她身处的这个时代物质财富积累是很丰厚的,在那个夏朝就是大禹他老人家也用不上。

想到这不由疑惑起来,她是考古出身的,立时就能把中国古代历史年表背出来,跟夏沾边的还有个少数民族建立的西夏,她细看一屋子女眷的穿戴,除了女子都不缠足,汉族特点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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