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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140)

作者: 朱绯 阅读记录

张杰一听这主意倒正中他的下怀,就道:“对,让他断一断,反正咱们就是打官司打到衙门,也是该他断这个案子,跟是不是我姑爷不相干,可别说我不避嫌疑,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这姑爷肯定是秉公断案。”

众人闻言,目光都落在朱达醉身上,朱达醉立时宝相庄严的装模作样,道:“这个,府上老太爷当年留下的产业具体有哪些可有实据?”

廷瑞听了就捡了一沓账本递了上去,道:“这就是祖父过世当年的账本,请大人明察,上头有当时张家祖产的明细。”

朱达醉接过,伸着两根指头,慢慢翻看着。

张杰本来正得意孙姨娘寻了这么门贵婿,此时派上了大用场,却听他要当年老爷子过世时的账本,心里就有些纳闷,嘴上就道:“那都是老黄历了,要看就看如今的,别叫他拿着假账来,哄了咱们去。”

朱达醉听了充耳不闻,只在心里佩服他这位岳父大人,连张侍郎的房产也要分一分,心说,你是他兄弟,你说就说了,我却不是,我要是说了,别说加官进爵,只怕用不了三个月,就得扒了这身官服,回籍养老去。想着,万分仔细的将那一沓账本从头翻到尾,道:“恩,记录详明,看纸业也是有年头了,可以以此为凭据,将家产分作三份。”

张杰一听这话,顿时傻了,不确信是自己听到的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四下里看了一圈,见大嫂和弟妹都笑眯眯的,才疑疑惑惑,道:“姑爷,我怎么好像没听明白,你说用这个老黄历做凭据分家?分那十八间铺子?”

朱达醉道:“恩,既然方才张大人说原先的十八间铺面已是扩至二十五间,考虑到是用原先的店面做本钱,也可以算道分家的产业里面。”

张杰听了,已是说不出话来,伸着一根手指头,结结巴巴的道:“好,好,好你个……”

朱达醉仍旧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道:“小婿也是秉公办理,岳父年纪也不小了,何不得轻省些就轻省些,养神吧。”

张杰已是看出来,他这位贵婿是不肯帮他的了,气的舌根发硬,好半天,转向张载道:“大哥,这是咱们张家的事,用不着官府来人指手画脚,我还是跟大哥商量。”

大太太就到:“这么分不成,那么分也不成,我看分到最后早晚也要见官,这提前见了倒也正好。朱大人明察,叫录事进来,写契书存档吧。”

张杰叫大嫂噎了一下,喘了半天粗气,转头向克佑族长道:“大哥,你看见了,我们兄弟分家产,她个妇道人家在这指手画脚,还有没有点儿规矩?”

大太太闻言,不待族长为难,道:“我是你长嫂,长嫂如母,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是个有规矩的?”

张杰不接这话茬,只嚷道:“不是长嫂不长嫂的事,我们这分的是张家的产业,跟你们方家没关系,让我大哥跟我说。”

大太太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从嫁到张家第一天就姓了你们张家的姓,怎么跟我没关系?打量着你大哥这么些年任你搓圆搓扁,好欺负是不是?都病的这样了,还想跟他打擂台。”

张载从张杰说他亲侄儿花了三千银子还小气,就一直气血上涌,一张嘴就要咳嗽,此时见老妻和二弟吵了起来,只得咳了几声扬声制止道:“都是一家子骨肉,莫要因为分个家伤了和气。”

大太太听张载还张口闭口的和气,心里气苦,埋怨道:“你当人家是骨肉,人家可当你是仇敌呢,眼巴巴的,就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了。”

张载听了这话,脸上就是一灰,张杰见了,转头想首座的张克佑道:“族长,你看她,有这么当嫂子的吗?挑唆着我大哥跟我生分。”

张克佑已是见这么吵着一时也出不了个结果,就开口道:“今日说的是分家,还是先拿出个章程来要紧,既然朱大人也说该这么分,就这么分了吧。”

张杰张着嘴,听着族长的话,又看了看四周椅上众位族人,不由冷笑,道:“好啊,你们,我算是看出来了,一个个都是蹬高踩低,捡高枝飞的主儿,没一个真心给我做主的。”说完大喘了两口气,道:“这家,我不分了,我不分了还不行吗!”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大太太在后头,凉凉道:“不分也行,我听二弟的,二弟说分咱们就分,二弟说不分咱们就不分,往后,咱们仍旧给你发袖利,只是,这袖利怎么个分法,可就由不得你了。”

张杰闻言立刻止步,转身回来到:“大嫂,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还想克扣我的袖利不成?”

大太太垂了眼皮,手里把玩着一只茶盅,道:“怎么是克扣呢,只是我瞧着,做人不能太周全了,事事周全着,但有一件事不周全,就要生嫌隙,不免要把人得罪了,原先那些周全事,也都忘到脑后头去了,还不平时就吝啬些,该怎样就怎样,又省东西,又省力气,还少了无数的嫌怨。今儿,令姑爷已是断了咱们张家的案子,他说了,老爷子走前留下的才算是祖产,既如此,让后的袖利也就分老爷子走前留下的那些产业,再多的,一个大子也没有。”

88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下)

张杰听了大嫂这一席话,真个是气的七窍生烟,变颜变色,他长到这个岁数,人前人后都给人敬一声“张二爷”,还从没听过这样的硬话,受过这样的气,当即猛的向前窜了两步,手指头抽筋一般的指着大太太,嚷道:“好你个张方氏,我大哥和三弟还没说什么呢,你凭什么就克扣我的袖利?当着我们张家阖族的面就敢这么欺负人,真是把你张狂的!”说着,又义愤填膺的转向张家众位族人,道:“大家伙可是全都看见了,咱们张家上下都还在这呢,她就敢这么刻薄我,还有没有王法家规了?你们可得给我评评这个理,帮我讨个公道。”

张家众族人此来为张载这一支兄弟三个分家做见证,眼见大房同三房已是商议好了分法,二房谈不拢闹了起来,却连他女婿都不肯管,他们这些做见证的也就更犯不着去得罪张载同张英这两支了;更遑论,大太太方氏乃是这一支的长嫂,她们方家又于张家一门有恩,她说二房两句,且不论说的什么,有理无理,又哪里有人肯稍加置喙,于是众人皆只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作壁上观。

张杰掐着大太太苛待他的错处,正要借题发挥,却见一屋子人,竟没有一个肯理会的,就有些慌乱,环顾一圈,又转向克佑族长,道:“族长,你可是亲眼看见了,好歹得替我说句公道话,我说不分家了,她就要扣我的袖利,这是非要逼着我分家,想赶了我出去呀,你可得替我做这个主。”

大房廷瑞那一对双生儿洗三时,张克佑亲自来贺,当日二房闹分家闹成那个样也都是亲眼看见的——他素来知道他们这一支兄弟三人,居心为人大不相同,大房向来仁厚,二房这些年在他羽翼之下过活,并不曾受过薄待,却不想竟是他这一房最先跳出来要分家,直把他大哥气的去了半条命。如今,大房既点了头,请了他带着阖族过来给这一支兄弟三个主持分家,二房却又变了卦,张克佑心里便十分不喜;又因他深知张载这一支家财的来历,体谅张载多年辛苦不易,见张英那一房虽势大,还肯体贴兄长,不肯分其家财,独二房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亏,心里就更是厌恶,耳听得大太太给了二房两句硬话,虽不肯有失偏颇,一同去数落二房两句,却将他抬了自己主持公道的话置若罔闻,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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