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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321)

“我明白,谢谢了。”贞娘冲着孙月娟道。

对于具体的内情,孙月娟是不懂的。话传到后,又叮嘱了几句,便又急着回去了,别看她如今和田本昌住在田家,但其实行动很不方便的。她这会儿还是借着回娘家拜年的由头才出来,平日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防着。

知道孙月娟如今的情形,贞娘也不多留,送了她离开。随后便去了义厚生货行找到罗平安。

“贞姑娘。”见到贞娘进来,罗平安连忙上前打着招呼。

“平安大哥。文谦到了没有?”贞娘问道。

“应该就这两天要到。”罗平安算了一下行程道。

“平安大哥,你不如骑马去迎迎,让文谦快一点。”贞娘道,其他的倒也没明说。

“好,我这就骑马去迎。”罗平安也不多话,点头,便立刻招呼着伙计帮他备马了。

“那麻烦平安大哥了。”贞娘道谢一声便告辞。

没一会儿,罗平安便骑着马出了城。

随后贞娘便回到家里,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家老爹正陪着辉官儿在院里玩耍。

“笑官儿,你带着辉官儿一边玩去。”贞娘便叫了笑官儿把辉官儿带开,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有些话自是要跟自家老爹说清楚了。

“贞娘,可是有事儿?”李景福听得贞娘这话,便知自家女儿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

“嗯,爹,我们坐一边说。”贞娘说着,便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同自家老爹一起坐在天井边。

“爹,当年秦家挖金队救你的经过你可还记得清楚?”贞娘坐在自家老爹身边问。

“当然记得啊,这事情一辈子也不会忘。”想起当年的情形,李景福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爹跟我说说。”贞娘道,当初,因着是劫后余生,李家人怕勾起李景福不好的回忆,所以,具休的情形并没有细问。

“嗯。”李景福点了点头,随后把当年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

“爹,你是说你们出事的那条路很偏,是当地山民发现的马道?”贞娘确认的问。

“那自然了,北地鞑子多,这马帮到北地,都是要找当地的山民做向导的。”李景福道。

“那也就是说,那条路平日除了单个的山民,一般不会有人走?”贞娘再确认。

“不错,基本上常常几天都不见一个人影的。”李景福回道。

“那爹,你不觉得奇怪吗?平常几天都不见人影,而当时你这边刚一被劫,秦家的挖金队就随后路过?”贞娘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景福听得出自家女儿这是话中有话,皱着眉头问。

到得这时,贞娘于是便把罗文谦当初去石州无意中得到秦家通鞑,以及当年商队被劫杀的内幕说了说,随后又把大姑父姚千山调查冯大牛的事情以及秦家跟当年那商行的恩怨说了说,最后又把今天孙月娟过来跟她说的那些跟自家老爹提了提。

“你的意思是说,秦家其实是当年商队被劫杀的幕后主使,而我被救其实只是秦家在善后?”李景福自也不是当年只知喝酒赌钱的李景福了,在北地,这种事情其实不少见,贞娘一说,他就能理出整个事情的脉络来。

只是,他一直当秦家是救命恩人,这一时还真转不过弯来。

“当年商队被劫杀的幕后真凶是秦家这不会错了,当然,至于秦家的挖金队路过救你,到底是有预谋的还是碰巧这并不好说。”贞娘也是就是论事的道。

毕竟秦家是一个大家族,通鞑之事也不是人人有份的,商队被劫杀,秦家是幕后主使不错,但如果当年救自家老爹的挖金队真的只是凑巧路过的话,那对于自家老爹来说,这情份也还是真实的。

“我想想。”景福老爹脸色阴沉的道。

贞娘便告退了,这时,自要留点时间让自家老爹消化。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发动

冯大牛最近的日子过得很郁闷,他没想到几年前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而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被抓,然后供出秦家,最后跟秦家一起完蛋。二是,同样被抓,却咬上福爷和罗九,然后等着秦家把他捞出来。

一个是完蛋,一个是还能捞出来,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当然,他不怕秦家过河拆桥,毕竟若是秦家到时对他置之不理的话,他依然还能拉秦家下水,所以,他最终同意了王得财和秦三爷的谋划。

没法子,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只能对不住福爷和罗九了。福爷和罗九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挡了秦家的财路。

于是的,这天傍晚,冯大牛终于从田家出来,然后一路晃悠悠的去了李家。顺手还买了一提桂花糕。到得李家不远,就看到福爷正蹲在李家门口桂花树边上的青石板上,正抽着旱烟袋呢。

李景福这两天还在纠结着秦家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但心情不好归心情不好,他却也决不容别人打李家的主意的,于是自然的挖坑布局。

然后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果然,他这一烟袋的烟抽完,就看到冯大牛远远的过来,于是便眯着眼打量着他。

“嘿,冯爷,你这是去哪里啊?”李景福问道。

“我还能去哪里啊,这不过还在正月吗,顺道路过徽州,来看看福爷,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这时,冯大牛远远的过来了,笑着回答李景福的话,随后还提了提手上的桂花糕。

“不太好啊。”李景福斜了他一眼。很是干脆的道。

“怎么了?什么事让福爷发愁?”冯大牛上前装着很熟的样子道。

“让我发愁的正是冯爷啊。”李景福直接的道。

“我什么事让你发愁了?”冯大牛听着李景福的话,心里不由的就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是做为马匪,长年刀头舔血形成的一种敏感。

“听说。当年我在的那只商队被劫杀也有你的功劳啊?”李景福这时盯着冯大牛道。

“你别胡说,当年你那只商队可是被鞑子劫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冯大牛故做发怒的道,但额上却冒起了汗,果然的之前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应验,当然这种事情他嘴上自然是死不承认。

当然,李景福对这个事情怀疑。冯大牛也并不太奇怪,只因着这事情,苏州巡察府已经在调查,便是他如今。也被朝廷通揖了,李景福质问他也在情理之中。

“哦……”李景福拖着长长的音道,不置可否,随后磕了磕烟袋,站起身来。然后招呼着冯大牛进门。

冯大牛松了口气,只要进了李家的大门,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只等着秦家和王得财府衙安排好的人来抓就成。

只是冯大牛再也没想到,他刚一进门。门两侧便是刀光一闪,两把腰刀就直贴上了他的脖子,他额头更是布满了汗珠子:“李景福,你这什么意思?”

冯大牛大声的喝问。

“我有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怎么意思呢?你可正在被朝廷通揖呢,不思着跑路,去提着桂花糕来我这里窜门子,敢情着冯爷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只是我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交情了呢?倒是让我有些受宠惹惊啊。还有我还也很奇怪,冯爷一向多疑,你难道就不怕我一会儿去衙门报信,今天这行为可不符合冯爷的行事惯例啊。”李景福挥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