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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228)

至于送往徽州的信,却是由着李景福另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徽州,船行太慢了,陆路要快的多。

随后赵氏同贞娘回了墨庄,这时,赵氏得空把贞娘叫到一边,把徐家打听她的事情说了说,又把她们夫妻两个昨晚分析的事情说了说,毕竟贞娘不同一般的女儿家,是能知事的,又是关系着她自己的事情,赵氏自是不想瞒她的。

贞娘这才晓得昨天大姑姑过来说的居然是这事情。

“娘,你别担心,别说咱们不同意徐家,便是七伯娘那里说不定比咱们更不同意呢。”贞娘道。

“怎么?”赵氏一脸疑惑,昨天,听景福那么一分析,她感觉七伯娘定会看上徐家的。

“娘,你想想看啊,依女儿这名声,徐家是怎么也看不上你女儿的,若真是看上了,那必然是有所求,那所求什么呢?女儿除了一身制墨本事别无所有,可徐家并不是制墨世家,便是女儿这一身制墨本身,于徐家来说也是没用的。那么,所剩的便是女儿身上关于李墨的一成股份,再结合这回沈太妃的生辰墨在京里闹出了不小的响动,由此可知,徐家是看上了李墨。而这些,依着七祖母的精明,又怎么会看不透,女儿若嫁进了徐家,徐家便可借着女儿这一份子插手李墨,那可是七伯娘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再怎么,七伯娘还得护着嫡宗,护着小天佑啊,于贡墨相比,李墨的基业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放心,七伯娘绝不会同意的。”贞娘道。

对啊,听着贞娘这话,赵氏倒是狠狠的松了口气,贞娘这话透透的,可不是嘛,老夫人那边最紧要的还是小天佑,真要把徐家引了起来,那是引狼入室了。老夫人不会干这种事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定下了

申时,李景福背着双手,在义厚生钱庄门口不远的大槐树下转悠着,时不时的跟人侃上两句,状似悠闲。

但实则,李景福却在打着算盘,既然已经决定不能有由着老夫人那边做主,那他这边就要快刀斩乱麻。

而上回账册的事情,从罗家那小子的行为来看,显然的对贞娘是不错的,而这开海禁这段时间,自家丫头跟罗家那小子在桐油上玩了一把,那也是十分的默契的。

如此的,这罗家小子跟自家丫头倒是挺相配。相处也是相和的。既然如此,那为着家丫头,那过去的一些个纠葛自也算不得什么了,说起来都是义气之争。

因此的,他决定跟罗九好好谈谈,把亲事定下来。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在义厚生门口转了三四个圈,竟是没拉下脸面进义厚生钱庄,因此便在门口转悠起圈子来了。

而罗九此时就坐在义厚生钱庄的二楼的阁楼雅坐上。

这段时间罗九忙疯了,忙的全是海禁的事情,直到今日市舶司的船出发了,他才歇了下来。便靠在阁楼的窗边,听着蝉声嘶鸣,喝着冰茶闲悠悠的自在,不过,那眼睛却盯着外面的街面上。

此时言西来言掌柜的捧着一叠子账册上来,重重的把账册往罗谦面前一堆,然后也坐在罗谦的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罗谦扫也没扫他一眼,继续看着外面。言西来好奇,便也伸过脑袋,正看到李景福在下面的槐树下乘凉转悠。

“哈,福爷可是很少在咱们店门口转悠啊,对了,听说徐家这几天再打听着李贞娘呢,听说徐二夫人看上了李贞娘,想要为她家的三小子说亲呢。东家,手快有,手慢没有。”言西来说着,却是斜眼看了罗九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自家东家什么样的心思,他倒是有些清楚的。

别的不说,至少,东家很欣赏李姑娘,而那位李姑娘,倒实实在在是一位当家娘子好料子。便是他娘子,在私下里跟他说,这李姑娘跟自家东家相配的很。

果然的,听到他这话,罗九挑了挑眉。正如之前言西来说的,景福叔鲜少出现在他义厚生号的门口。而今,景福叔却一直在义厚生号门口转悠,还时不时的朝钱庄望望,有几次明显着是要进钱庄的,可最后又退了出去。

显然的,景福叔是有事想要找他,却又有些为难。会不会就是因着徐家的事情?

不过,不管是不是,有些事情,罗谦也是觉得至少该表明了。

想着他便起身冲着言西来道:“让桂花嫂子给我整点酒菜。”然后就下楼去了,踩的木楼梯咯吱响。

“行了,一会儿就上来。”言西来应道,东家有事,他这个掌柜的自是要顶力支持。

…………

李景福这时已经转悠了一脑门子的汗。

“景福叔,好悠闲哪,小子这里有酒菜齐备,景福叔若是不嫌弃,便上来喝两杯。”罗九这时走到门口,冲着那正在转悠的李景福道。

李景福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不安好心吧?”心里倒是想着罗小子还挺上道嘛,知道他要找他谈,便也算配合。

“哪能呢?景福叔这话可屈了小子了啊。”罗九抱拳叫着屈道。

“那成,就喝两杯。”李景福勉为其难的点头。其实是拿俏。

于是李景福便跟着罗九上了义厚生号的二楼,那里一桌酒菜已经齐备了,言掌柜办事一向神速。

酒至半酣,李景福正思量怎么开这个口,罗九已经先站了起来,举着杯道:“景福叔,在北地小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函。”

“好说,好说,不过是义气之争,你既然叫我叔了,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李景福自是顺着杆道。

“既是如此,那小子再得寸进尺一句,再北地时,福爷曾亲口把贞娘许于我,不过,那毕竟是酒后之言,做不得真,如今,趁着福爷没醉,小子再问一句,你看小子如何?可做得福爷的东床快婿?”罗九再举杯道,神态庄重,表明了他的心意。

听着罗九的话,李景福眯了眼睛,他这回来找罗九谈话,本想着是自己掌握主动的,可这小子三两下的,竟被他掌握了主动了。

如此,正好,他也反将他一句,于是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之酒,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下道:“我福爷那也是一口吐沫一个丁的,既然是亲口许下的,那哪有不做数的,只是如今徐家在打听贞娘,你就不怕得罪徐家吗?那可是相府。”

“福爷说笑了,万事有个先来后到,远的不说,在北地,小子就承福爷看重。再说近的,便是年前,程三爷爷也曾待小子问过李家的意思,只因着先帝贺崩,这才休了一段时间,徐家再怎么如何,那也得讲个理。只要理在我身上,小子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罗九亦是一口喝尽杯中酒道。

“好,这话说得在理,你小子不错,便找个长辈来提亲吧。”李景福道,他本也是浑赖之人,罗九这一翻话可算对足了他的脾气了。

这小子,待贞娘的这一份心倒是极真的。

如此的,两人竟是这般的就把事情定下了。可以说十分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