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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琼枝(204)

结果跟她相熟的人也帮她打听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就是苏氏传出来的。

不过说这话的却有忘尘居士,她只是含蓄地提起她那日跟苏氏和谢二姑娘一起撞见,只是她没看清,事后是听苏氏和谢二的话才知内里的门道。

苏氏当时听了,气麻了半边身子,又跟相熟的好友说了自己的委屈,只让她们也长些心眼,以后莫要什么都跟那尼姑子说。

她啊,顶多是个假尼姑,歪心思可多呢!

这好话不出门,坏事从来都能传千里。

这明明是她跟苏氏当时看完后,顺嘴嚼的舌根,却被陶慧茹以她和女儿看见的名义传扬出去。

这害得她竟然没法跟陶慧如对峙分辨。

就算再蠢的人,被连坑两次,也能长出二两心眼了。

苏氏越琢磨越不是味,觉得陶慧如太不地道,居然这般歹毒心思,连坑她女儿两次。

再想想她以前居然毫无保留,跟陶慧茹掏心掏肺,苏氏的肠子都悔青了。

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背后抱怨陶慧茹。

陶慧茹吃了苏氏的冷脸子,心里便明净了几分,慢慢转过头来。

她并不忌惮得罪苏氏。一个不出头的武将夫人,若不是念及旧日交情,本也不配成为她的闺中密友。

可让陶慧茹心里忌惮的是,这苏氏什么时候能笑脸跟这楚氏说话了?这个楚氏看着似乎也不记仇……当真不是一般的城府!

看楚琳琅方才也笑盈盈地跟苏氏打招呼,看着亲切得很,可不光看傻她一人,旁边的许多妇人似乎也是一脸震惊,觉得这妇人之间的一笑泯恩仇未免也来得太快。

这么多的恩怨过结,怎么两个人能笑得跟忘年姐妹一般。

不光别人纳闷,就是陶雅姝也吓了一跳,等喝过新人敬酒以后,二人便借了王府的花园子略走了走。陶雅姝趁机问:“你什么时候跟谢将军的夫人尽释前嫌了?”

楚琳琅无谓笑了一笑:“我是一早就释怀的,始终想不开的是她们。我也不知道苏夫人是哪里通了灵窍,跑来跟我解释。既然这般,倒不如少个仇人,给她一份体面。反正我又不能拿剑杀她个痛快,又何必痛快口舌,再加深仇怨?”

陶雅姝很敬佩楚琳琅这点,若是她被人如此造谣编排,别管那苏氏充当了什么角色,她都很难释怀原谅。

楚琳琅微微一笑:“可别恭维我了。等你身居上位时,要包容的人和事,只怕比我现在还要多。女学的夫子授课时不也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那古往今来,跟不共戴天的仇人把酒言欢的枭雄数也数不完。他们男人有这等胸襟气魄。凭什么我们女子不能? ”

陶雅姝闻言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曾经的夫子廖静轩。

他早在半月前就去了北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想到这,陶雅姝拉着楚琳琅的手,来到了一处僻静廊下,悄悄问起了廖静轩的近况。

楚琳琅知道的也不多,便是简单说了几句。

陶雅姝见问不出什么,一时也是讪讪。其实她也知道,在夫子的眼中,自己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更何况她入宫还背负着家族的寄托,廖静轩心里……对她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想到这,她又开始摩挲起了裙子上的褶皱。

楚琳琅一看就知道她犯病了,心里也是叹息一声。她真怕这位小友若真有侍奉陛下的那天,会在龙床上给陛下烫平被子上的褶皱。

到时候,陛下恐怕没有夫子那般的好脾气吧?

所以她赶紧找借口说要去闹一闹新房,看看关金禾,这才转移了话题,将陶雅姝拉走了。

只是在她二人走后,有一人从一侧屋角悄悄转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陶四姑姑陶慧茹。

原来方才在酒席上,陶慧茹突然发现,以前那些跟她知无不言的夫人们都不靠前了,有几次,原本别人说得热火朝天时,她一插言,便冷了场子。

几次之后,陶慧茹才察觉自己还真小看苏氏了。

第89章

借刀杀人

苏氏能撬动陶慧茹, 也是有原因的。

别看谢胜的官职不高,却是个京城官场上的老油条。

当年他也是杨巡麾下的部将。

杨巡战败,整个杨家被满门抄斩, 无人敢站出来为杨家发声。

可这不代表杨家的人脉尽断。当年杨巡扶持起来的武将, 还有许多弃武从文了,如今也是担任着大大小小的要职。

所以朝中杨老将军的旧部, 也是隐隐自成一系。只是他们对杨老将军的敬重不好外露, 隐而不发罢了。

而在民间,杨巡的威名从来都没有削弱过。

这么多年来,因为杨巡的尸首没能回归故里,民间还演绎出了许多杨巡未死, 至今仍在北地保家卫国的传说。

就连北地民间自发的抵抗荆国入侵的民兵团, 都打着昔日杨家军的旗号。

杨巡已经成了大晋子民绕不开的情怀,尤其是朝廷与荆国关系紧张时, 更会让人对老将军心生怀念。

就在前几日, 那个苛察使节, 在驿馆喝得酩酊大醉,竟然趁着酒兴,将陪他饮酒的歌姬活活掐死, 还衣衫不整地抛出了驿馆之外。

为了不影响两国议和, 这等骇人之事被驿馆的官员按压了下来。

这种忍气吞声, 不免又让人怀念杨将军尚在的荣光岁月,那时大晋官员, 何至于在荆国的虎豹面前这般卑躬屈膝?

所以当初杨巡一系的官眷们都感同身受。

而苏氏暗恨起了陶慧茹,不免会聊到这个杨家独活的儿媳妇的人品,

她这番言语暗示, 也让许多旧人想起陶慧茹当时在杨家和太子一系间, 微妙的处境和一些影影绰绰,关于她出卖杨家的谣传。

总之,这个节骨眼,陶慧茹与昔日旧事联系在一起,让人心里膈应!

陶慧茹也是心知肚明,是苏氏背后说了她什么

不过她方才一路跟来,却并非要跟楚琳琅对峙。

方才吃饭的时候,因为无人与她闲聊,她便得空打量起了斜对面的楚琳琅。

年轻轻的小妇人,正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因为没有生养,那脸蛋紧绷得跟小姑娘似的。

可当陶慧茹的目光落在她光秃秃的腕子上时,眼睛却不由得狠狠一眯。

因为那腕子上,似乎有睡压了一夜后,摘了镯子的痕迹,楚氏的肌肤赛雪,也是太娇嫩了。那镯子内侧的花纹压痕,还没有完全从她白皙的皮肤上彻底消退呢。

那花纹看起来有些模糊了,并不好辨认。

可是陶慧茹却一眼认出那是佛咒“呗玛”,即莲花之意。

这样的手镯压痕,她也曾在一个人的腕间雪肤上见过。

那便是昔日好友温氏。那时她总是爱在自己面前炫耀杨家的传家玉镯。

她分明记得那玉镯的里面就是篆刻着这样的字体。而且这祖传的玉镯上本不带字。

可温氏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有些不适应,夜里总是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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