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卖衣服的，旁边摆上了十几年前火爆大街小巷的大头贴机器，消费满一百元，免费赠送一份四格大头贴。不买衣服也可以付费拍大头贴，四格五元。
这谁受得了？
就算不买衣服的，看到这个大头贴机器，也有些走不动道了。
现在人人都有智能手机，拍照当然很方便，但这种拍完就能立刻打印出来，还能贴在手机壳上的大头贴，好像也很好玩哎？而且才五块钱，要不来一份？
这一进去，别说五块钱了，有些拍了五十块钱都舍不得出来。
这个老板也算是摸准了当代年轻人的脉门，愿意出来旅游逛夜市的，尤其是年轻人，无论男女，出门前都要打扮一番，再加上夜晚的灯光自带朦胧效果，真是怎么拍都好看，哪一张都舍不得删掉。
最后一扫码，一三十块钱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两杯奶茶的钱，留下这么多美美的照片，划算滴很！
类似这样的玩法，在晚杜夜市上还有很多。
卫昇下决心斥资十几亿，想在全县范围内复制“晚杜模式”，真的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决策盲目自信，而是因为，他相信一个道理：只有年轻人，才最了解自己的同龄人为什么愿意出来玩。
时代是一个轮回。
几十年前的国企下岗潮里，有人灰心丧气、一蹶不振，从此跌落尘埃。也同样有人，在下岗后不对命运屈服，推着三轮车，挑着扁担，从摆摊做起，最后意外把自己给奋斗成了那个年代的万元户。
谁说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一辈子就毁了？
难道除了进厂打螺丝、给资本家打工，他们就不能自己当老板吗？
卫昇对自己的团队有信心，对这帮朝气蓬勃、脑洞也无限大的学弟学妹们，也非常有信心。
原本没有什么信心的钟官乡，现在也逐渐有了信心。
听说现在电话预约，等着参加摊位抽签的大学生们，都已经是摊位数的五倍了！
想到这里，钟官乡的领导干部们雄心万丈，最近晚上下班也不回家了。
全部穿上红马甲，把全镇的卫生搞一遍先！
第371章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两周后。
县政府最大的会议室内，县里的一、二把手都到了，全县相关部门的一把手也都到了。
钟官乡的干部们坐在最后面。
丁淼淼压下内心的澎湃和激动，打开笔记本电脑桌面的一个PPT文件。
这就是他们团队花费了两个礼拜的时间，反复验证推敲后，结合了数千份夜市游客的调查问卷，最终做出来的“钟官乡特色乡村休闲旅游产业发展规划”。
是的，在经过实地考察后，卫昇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在外人眼里一无是处的“保姆之乡”，在卫昇看来，却遍地是黄金。
只做一个露天大集多浪费资源啊。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所以，团队最终拿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份为钟官乡量身打造的“特色乡村休闲旅游产业发展规划”。
这么大手笔的产业发展规划，丁淼淼一个助理是没资格讲解的，给县领导讲解的，必须是卫昇自己。
之前卫昇他们的原计划，是请钟官乡拿出一块地皮，以长租的形式租赁给卫昇名下的旅游发展公司，再由公司统一规划包装后对外招租。
但是在新的计划书里，卫昇几乎把半个钟官乡都划拉进来了。
原定的乡村露天大集不变，卫昇让人从乡政府拿到了一些统计数据，把全乡目前闲置的土地和山林也圈了出来，划分出大小不等的“农庄”，准备拿到附近几个省市的农业类大学去做项目招标。
“其他综合类院校的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农业类大学的就业形势，难道就不严峻了吗？”
“原本我们团队，对这些闲置土地的规划意见，是想做综合种养殖观光农场的，但这样一来，整个项目的投资额就非常大了。加大投资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样一来，就业率就很难带动上去了。”
“所以，在农业农村局的各位领导指导下，我们重新调整方向，调取了大量数据，最终形成了现在这个全新的项目规划方案……”
长达五个小时的方案研讨会，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有那么点“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又累又饿。
卫昇本来想让人在县城找一家价位中档的商务酒店开这个会，开完之后正好安排个自助餐，不敢安排高档酒店，主要也是怕给领导们惹麻烦。
没想到县领导一听到他要去订酒店，就把卫昇给拦住了，说县政府就有现成的会议室，吃饭可以安排在政府食堂，物美价廉。
现在全县上下都希望卫昇能把有限的资金，全部用在这个项目上，这么说吧，卫昇花自己的钱，县领导看了，比花他自己兜里的钱还心痛呢。
县领导坚持要吃食堂替他省钱，卫昇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食堂。
讲真，踏进食堂的那一刻，卫昇真想给县里捐一笔款。
至少把这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画风的食堂给推到重建一下吧？
从县政府正门进来的时候还好点，十二层的办公大楼，虽然是十几年前盖的，但建筑保养的还不错，等他们从会议室下来，绕到大楼后面的时候，就看到后面还有左右两栋红砖小楼，估计是县里经费紧张，没舍得拆，一栋拿来做食堂，另一栋改造成了安保和后勤人员的宿舍。
吃的东西也很简朴。
卫昇以前在电视台上班的时候，虽然电视台也算体制内，但毕竟是省会城市，电视台创收又很厉害，不差钱，食堂也搞得跟酒店自助餐似的。
所以，乍一看这边的单位食堂，卫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体制内福利待遇特别好”？看看周末加班，公务员们吃的都是什么？
一排五个浅口不锈钢菜盆里，一盆芹菜肉丝，一盆青椒炒蛋，一盆蒜泥空心菜，一盆土豆烧鸡，还有一盆丝瓜蛋汤，就这些，没了？
一把手排在卫昇前面，亲自给卫昇打了一个大鸡腿，笑眯眯地说：“咱们今天简单吃点，等项目签约，到时候再请卫总去酒店吃大餐！”
看着其他人餐盘里的鸡骨头，卫昇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项目，他是非做成不可了。
县领导们周末加班也舍不得给自己多加两个肉菜，卫昇说要在钟官乡兴修水利灌溉系统的时候，县里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困难也确实有困难，但只要是办大事，再大的困难他们也能想办法克服。
刚才他们都仔细听了卫老师团队设计的新方案，知道这个水利灌溉工程，前期可能要县里砸钱去修，但建成之后，能给县里带来的长远好处，也是数不清的。
有了灌溉系统，那些闲置的土地才能被盘活，才会有人愿意来承包土地搞农场。
有了规模化的农场，整个钟官乡的农业观光旅游项目，就能被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