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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秀(71)

“我怎么感觉这回话题都特别正能量……”尚晓梅诧异道,“大家不约而同开始感动煽情了?”

谢慎辞分析:“半命题的限制作用吧,题目举例的词就那些,很多人思维陷进去了。”

半命题赛是自填词作文,围绕关键词展开表演,但能联想到的词汇就那些。除了北河的“无爱”外,大多数选手的词汇正常,兜兜转转就是那些,很难不跟旁人相撞。

这个现象在“想”组更为突出,上台选手基本都聊起梦想,一次两次倒还好,听到第三次会腻,连笑声代表及观众也逐渐遗忘内容,注意力松散起来。

台上,苏欣怡跟选手交流结束,哭笑不得道:“我发现这组好像选手们的誓师大会。”

罗钦握拳,模仿道:“类似高考前那种,冲刺30天!我要做脱口秀演员!”

苏欣怡颔首:“没错,大家都聊了自己讲脱口秀的起源。”

舞台一侧,小葱和王娜梨表演结束,坐到楚独秀的对面,跟她相隔整个舞台。他们听见笑声代表的评论,不由长嘶一声,交头接耳起来。

王娜梨:“怎么感觉这评价不像好话?”

“相似题材有点太多了吧。”小葱道,“而且说实话,大家会讲脱口秀,基本就那几个渠道,先是做开放麦观众,后来觉得自己也能讲,不然就是看过节目,然后辞职全力以赴,大差不离都这些。”

少数演员填词“不想”讲躺平文化,但多数都会提及自己逐梦经历。

王娜梨望着对面的区域,那边只剩下四五个人,包含楚独秀和程俊华。她担忧道:“那后讲的人不是很吃亏,主要素材来回来去就那些。”

小葱:“所以还是同主题硬碰硬,比谁段子厉害了。”

正值此时,场上传来介绍声:“有请下一位选手——楚独秀!”

楚独秀排在本组第五名,程俊华排在本组第七名,中间恰好隔一位选手,让人暗叹抽签的巧合性。

热烈的掌声中,楚独秀快步上台,她在麦克风前站稳,沉着地拿起话筒。

下一秒,轰隆的音效响起,舞台上灯牌骤亮。“敢想”二字如巨型幕布,在她身后瞬间展开,分毫不差地将她夹在中间,有一种完美对称的震撼感。

强烈灯光使人炫目,台下观众惊呼出声。

“哇……”罗钦以手掩面,心底颇感新鲜,小声道,“这词打出来比‘梦想’有冲击力。”

苏欣怡点头。

台上,楚独秀穿着柠檬黄外衣,在绚丽灯光下格外亮眼,甚至没被灯牌掩盖光辉。

“大家好,我是楚独秀。”

她没像过去般长鞠一躬,反而自如地来回走动,直接就开启了表演,语气吊儿郎当:“我从小就是一个敢想的孩子,相信肯定有人跟我一样,童年时总会有狂妄的天真,纠结自己长大该上清华还是北大。”

前排观众唇角微弯,忙不迭伸手捂嘴。

“我还没上小学,就开始想这个,有选择困难症,我是什么时候,放弃这个念头呢?”楚独秀停顿片刻,轻轻地挑起眉,耸肩道,“就是有一天听说,世界上有所学校,叫做麻省理工。”

她声音激昂起来:“北大清华立马就不香了,我兴高采烈地跑去问我妈,‘妈,麻省是我们国家哪个省,离文城远不远啊,我长大要考到那里去,我要读麻省理工’!”

“我妈都愣了,她说‘你可真敢想啊,你那是想读大学吗?你是想收复阿美莉卡’!”

第一声爆笑在场内响起,如同干草堆上落有火星,隐隐燃起燎原之势。

前几场话题都是梦想,难免让观众感到无趣。现在,沉闷氛围被她的荒诞一扫而空,任谁都会被她嚣张而离谱的话逗乐。

程俊华一怔,他仔细端详起楚独秀,好似咂摸她今日表演,陷入深思的表情。

众选手同样亢奋起来,忍不住从座位起身,如同嗡鸣的蜂群。

北河:“天呐——撸起袖子硬干啊!”

路帆:“一下子就把观众打醒了。”

“她今天换风格了,情绪变得特有劲。”小葱惊道,“不是AI单身狗的金属感了。”

如果说楚独秀在命题赛是冷静陈述,现在就换成轻松活泼的表演风格,偶尔还在舞台上小步蹦跶,处处流露意气风发的感染力。

楚独秀等观众笑完,随意地晃着脑袋,啧啧道:“就是这么狂妄,就是这么敢想,购物平台帮大家把价格打下来,我差点帮国家把美国签证打下来。”

“我说句实话,要是小时候的我来上节目,根本不在乎什么单口喜剧王。”她摆手,“什么北河,什么程俊华,不认识,没听说过,没麻省理工强。”

“单口喜剧王算什么?我要当喜剧之王!”

楚独秀拍了拍胸膛,露出得意的小模样:“相声、小品、脱口秀,样样都被我承包,春节联欢晚会变成我的专场,只有等我讲累的时候,才能有歌舞节目来串场!”

“我手握世界的笑声命脉,恐怖分子都被我的幽默吓跑,我的段子就像奥林匹克圣火,象征光明与和平,只要在央视一号演播厅响起,就通过广播、电视、新媒体传到各个城邦。”

她高声道:“到那时,网友也不吵架了,键盘侠也不抬杠了,所有人都会呼喊‘停止一切战争,都来看春晚,独秀开讲了’!”

此话一出,笑声轰动,如同冷水溅进油锅,发出喧哗的起哄声。

舞台上两灯骤亮,竟有两名笑声代表拍灯,更是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不行,有点过于好笑。”罗钦拍下按钮,想强忍住笑意,肩膀却在发抖,“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笑。”

明明文本没释放爆点,但配合她激越的情绪,瞬间就效果加倍,让旁人振奋起来。

王娜梨笑得合不拢嘴,她好半天才缓过来,声音乐得发颤:“有一种不顾人死活发疯的美。”

小葱附和:“精神状态不佳的幽默,对吗?”

屏幕前,尚晓梅摸了摸下巴,感慨道:“谢总,你别说,这种异想天开的风格,有点你平时跟人交流那味儿。”

都不知是厚脸皮,还是在胡说八道。

谢慎辞:“?”

楚独秀见台下人笑得前仰后合,一本正经道:“都不许笑,我不信你们没有靠脑补暗爽的时候,明明大家童年都这么敢想。”

“不是在家披着床单幻想自己是公主,就是在学校里搞个帮派叫‘四中青龙帮’,再不济总想过全国人民都给我一块钱吧!”

由于她的话,场内笑声余波荡漾,一浪接着一浪。

楚独秀:“人要是敢想,真的很快乐。我小时候成绩一般,长相也就算端正,跟我姐截然相反,少不了被别人比较,但我从没有自卑过。”

“那时候,学校会在公告栏贴年级第一的照片,初中一共三年,我姐就占三年,简直才貌双全。”她说道,“但没关系,上帝开一扇门就要关一扇窗,我姐好看却人缘一般,我人缘好却长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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