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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剧本(297)

作者: 临天 阅读记录

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会被定罪,无论是杀人,还是私吞赈灾银子,又或者是这次擅动禁军,全都是死罪,可就算这样,至少也该等到三司会审,一年半载,才能定他的罪,绝非他们这样信口开河,儿戏公堂。

“我……我无罪。”

他拼命的挤出声音。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发音依然含糊,可说的慢,也能勉强听出来。

盛兮颜笑眯眯地说道:“大人,他说他认罪了,愿意伏法。”

京兆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画押吧。”

郑心童脱口而出道:“你们颠倒黑白,我要去告……”

她刚想说要去告御状,结果就想起了皇帝已“病重”,朝堂正有萧朔把持,心里不由一阵凄凉。

是啊。她能告到哪儿去?

她再一次意识到,他们一家不过离开京城大半年,一切就都天翻地覆了。

曾经,谁敢在她面前这般行事。

曾经,谁又敢这样瞧不起她。

郑心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骄傲和自尊,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打破,已经像是一块就要碎掉的琉璃一样,裂纹密布。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郑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郑家了。她也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在京城中说一不二了。

郑心童心底一阵晦暗,怒火中烧道:“京兆尹好大的官威,你这般行事,我郑家绝不会罢休的。”

她说着,目光不由地又停在了卫修的身上,强忍着被拒绝的难堪,又一次说道:“卫修,我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卫修:“不要。”

卫修的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证据其实并不足以让一个朝廷三品命官定罪。说是血指印,可又谁能证明血指印不是自己随便印上去的呢。

若是真按《大荣律》来审,怕是要费相当大一番波折。

而现在……

他似乎有些明白姐姐的话。

当初,汪清河能够以权势压制人,让他和池喻生生把这份仇恨忍下两年,那么现在,就也让他尝尝,当权势不如人的时候,被压制的有苦说不出来的滋味。

汪清河杀了他爹娘的时候,他们无力反抗,而现在,轮到他了。

他和池喻对视了一眼,池喻正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池喻昨天一晚上没睡,写了好几张纸,想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汪清河在堂上对供的,现在还没轮到他说一个字,就好了?

郑心童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向汪清河说道:“舅父,你别担心。”

汪清河用力点了点头,指指自己的喉咙。

“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后,郑心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还没等她踏出公堂,又听到盛兮颜笑眯眯地说道:“陈大人,汪清河都认罪了,还是赶紧画押,赶紧判吧,守在汪家的东厂番役们也累的很,这都守了一天一夜,还是让他们赶紧抄完抄紧回去吃口热乎的。”

她这话一说,坐在上头的京兆尹不由抖了抖,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立马应道:“是是。”

啪!

他敲了一下惊堂木,说道:“堂下汪清河……”

这么儿戏的审案,郑心童简直听不下去了,她加快脚步,走出了公堂。

外头的天色阴沉沉,让郑心童有些憋闷,连气也喘不上来。

“姑娘。”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们要回去吗?”

郑心童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吧。”

郑心童的神情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翻身上马,一拉缰,策马奔去。

一回到府里,郑心童直接去了郑重明的书房,而这时,郑重明正听一个禁军校尉回禀昨日的经过。

郑重明几乎是一夜未眠,都在等着消息,若是一切顺利,汪清河就会立刻发飞鸽传书给她,可他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

直到早上,才听说汪清河已经被楚元辰拿下,带去京兆府。

而他的人,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

见女儿进来,他示意她先坐下,又接着问道:“然后呢?”

前来回禀的是汪清河在禁军中的心腹,他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他只知道汪清河带兵进了山谷,然后便是一阵厮杀声。

“末将在山谷附近守了快两个时辰,才看到镇北王府的侍卫押着汪副将出来。”

“等他们走后,末将进山谷探查过,在山谷的后半段,临近谷口,有大片大片的鲜血残留,山林里也有土地被翻动的痕迹,末将挖了一下,底下掩埋了禁军尸体,战场痕迹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镇北王一行只押解了汪副将,禁军还幸存了多少人,末将并不知道,也可能是从山谷的另一边出去的。”

他说完后,就立在了一旁。

“这不可能!”

郑重明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

楚元辰只带了百来人出京,不可能轻易就全歼了禁军,还毫发无伤。

楚元辰是正月十五那日才得到皇帝的首肯,允其有三万人常驻京城,以北疆和京城的距离,这些镇北军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到,哪怕日夜行军快马加鞭,大军粮草甾重繁重,是绝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到达京城的。

除非……

郑重明断言道:“楚无辰私自在京囤兵!”

郑心童喜道:“藩王的兵权只在封地,楚元辰若是公然在京囤兵,就是死罪。”

不止是死罪,还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郑重明沉吟道:“就算楚元辰在京中囤兵,也绝对不可能多。”

畿驻扎着禁军三大营,就算萧朔在朝中一手遮天,禁军也不是他能插手的,这一点,郑重明坚信,直到如今,禁军也还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从京畿到翼州,除了禁军和一些流匪外,绝无大军驻营。

可就算再少,楚元辰还是私自囤兵了,否则,汪清河不是酒囊饭袋,不可能败得这般轻易。

“爹爹。要动手吗?”郑心童问道。

她的意思是,是不是要公然以谋朔之罪拿下要楚元辰。

郑重明思来想去,指腹不住地摩挲着桌上的那块镇纸,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

楚元辰一向狡猾,理该不会留下这么大把柄,这里头说不定有圈套在等着他。

郑心童心急:“那舅父怎么办。”

真的不管他了吗?

郑心童说道:“若是不管舅父的话,楚元辰他们势必拿舅父作伐子,爹爹,你不知道,他们在公堂上有多嚣张。”

她又气又急地把公堂二三事跟郑重明说了一遍。

郑重明听得不住冷笑。

想当年,就连他做事都没有这般肆意横行过,现在别说是萧朔了,就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不把他们郑家放在眼里了吗?!

郑心童说完后,心里还愤愤不平。

郑重明虎目微眯,克制着情绪,面露沉吟之色,郑心童没有打扰,耐心静待。这时,他派去盯着京兆府的长随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进来禀道:“老爷,京兆尹已经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