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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神探[九零](305)

作者: 轻侯 阅读记录

“坚持自己的想法?”黄警司一眼就看出Wagner的真实想法,“觉得放任易家怡是对的?”

Wagner没有答‘是’,也未否认,而是开口道:

“我现在给易家怡打电话,问一下她下达的‘看押留后审讯’命令是否乱来。”

固执!太固执!

黄警司被气得仰天叹气。

现在问题是易家怡到底有没有道理吗?问题是Wagner对下属的决策不过问呐。

但黄中城明白,自己如果继续跟Wagner纠结这个问题,Wagner一定会反问‘既然相信她做得对,为什么要干涉?’,搞得好像他黄中城一定要Wagner摆官威一样。

管理之道,Wagner好像一窍不通。

黄警司干脆大手一挥:

“OK,现在就打电话问她。”

……

几分钟后,Wagannen和黄警司在审讯室隔壁、查看闭路电视的小黑屋中,呈三角形围在一台旧座机边。

待电话另一边响起家怡的声音后,Wagner挑眸看了眼身边人,如实向家怡道:

“现在电话边有我、黄警司,还有专家督察Tannen。”

是公放啊。

家怡立即从W sir的话中获取到一些信息,并嗅到了股硝烟味。

再细一品,又体会到Wagner这句话的周到之处。他向她释放了足够多的信息,让她能更有准备地应对。

藏起谢意和所有思绪,她只略显木讷地向电话对面的所有长官问好,然后便不再发声,从容等待对方道明来意。

徐少威从后厨走出,小声问:“谁的电话?”

家怡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徐少威便不再多言,而是乖乖伏在柜台上,微凑近家怡拿着的话筒,想听对面的声音。

家怡没有拒绝,默许了他的小动作。

电话那边终于再次传出声音,是Wagner:

“现在凶嫌黄祥杰正被关押在审讯室里,三福与他对峙。

“这边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在黄祥杰被抓的第一时间审讯,而是要一直拖延?

“是在等待什么吗?还是仅仅因为没空推进审讯?”

站在Wagner身边的Tannen忽然被拉入山雨欲来的危机感之中,悄悄后退一步,想要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全身而退。

呼吸都变得更小心翼翼,Tannen尽量让自己做一个局外人,躲开这场交锋中所有无形飞剑。

鲜记冰室柜台边的家怡也嗅到了危险信号,表情逐渐谨慎,眼神逐渐幽沉。

她敏锐察觉Wagner措辞中的细节:‘这边有一个疑问’,而不是‘我有一个疑问’。

如果不是Wagner有疑问,那会是谁?

Tannen恐怕指使不动W督察打这个电话吧,那只能是黄警司了。

重案组的大长官过问这件事,代表什么意思?

家怡虽然尚不算职场达人,但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推理’和‘观察他人’的能力起了作用。

她只做了简单思索,便大体推断出:

1、Wagner语气中有排斥情绪;

2、黄警司向Wagner施了压。

可是,关押黄祥杰留后再审,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是会让Wagner督察被黄警司责备的呢?

她又该如何有针对性的回答这个问题?

家怡面对着鲜记柜台后摆酒摆小食的格柜,眉头紧锁,努力分辨其中玄机。

徐少威耳朵远离了听筒,拉开距离去看家怡的表情。

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一位年轻女性担起沙展职位所面临的各方压力。

她不再只是个探员,不能只去考虑办案而已,还要协调更多警队内的关系,搞定上下级和所有兄弟部门。

悄悄深吸一口气,徐少威眉心也跟着锁起。

这也是他最无法处理的事,曾经刚入警队时,因不抽烟而拒绝了长官散烟,之后所经历的那些事,让他不止皱眉——

同事和前辈的嘲弄、嫌弃、排挤,所有强化‘徐少威无能’的社群反馈,都像在他面部烙印耻辱印记般,令他食宿难安。

羞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忘怀的情绪,也是最令人痛苦、不愿记起的情绪。

徐少威原本放松伏在桌案上的手臂肌肉绷紧,手掌下意识攥成拳。

眼神也逐渐冰冷,死凝住家怡手中的话筒,仿佛在酝酿可以将之焚烧殆尽的火焰。

第166章 易沙展好犀利

鲜记冰室外逐渐变得嘈杂,一些被刘嘉明录过笔录的中午食客并未离开,而是坐收媒体的红包,将中午见到的所有一切尽皆讲给传媒听。

文笔好,又很懂得讲故事的食客,便添油加醋,将当时一切都渲染一番。

女沙展一掌拍在桌上,不只是发出巨响而已,女沙展更加不可能觉得手疼。当时的状况,其实是这样的:桌子一下就被拍裂开,断成条条木板和桌上叉烧包一道跌落满地。

又或者是这样:女沙展一掌拍翻了厚达10cm的大桌案,桌上的美味被弹飞到满屋都是,场面如武侠小说中如出一辙……

媒体人的笔刷刷刷记录,如获至宝。

“到底是为什么出警,又为什么将老板捉捕呢?”媒体人的问题也似探员推理一般,层层剥茧。

“店里的美食原材料有问题啊,用的不是猪肉,是猫肉狗肉哇,怪不得街坊们老是丢猫丢够的,真是无良商家!”食客信誓旦旦说着他们根本不确定的‘答案’。

“不是啊,是警察早就知道鲜记老板大脚强夫妇被他们的好徒弟绑架啊。什么叉烧包的食材有问题啊,不过是诈一下绑匪而已啊!”

“哈,得了吧,往条子身上披金呐。明明就是这帮拿纳税人钱,却不干事的差人们想吃霸王餐了。年轻老板不懂变通嘛,就吵起来了,现在好了,硬被扣上什么凶手啦、绑匪啦的帽子啊,惨了!好惨呐。”

警戒线外于是越来越吵闹,军装警尽管一直在驱逐围观群众,但那边被驱逐了,这边又聚拢许多人,收效实在不大。

直到收到Wagner案情通告文件的公共关系科同事抵达现场,将媒体人聚拢安抚,吵闹声才稍微收敛些许。

外面噪声起又落,冰室内却始终凝着寒气,有一种与外面分隔两个世界般的静。

法证科的同事们窸窣工作,只偶尔低声交流,更多是手中器具、证物袋发出的声音。

家怡则握着听筒,在抛除杂念静思。

直到话筒对面人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她才清了清喉咙,示意自己将要开口。

转头忽然瞄见斜靠在柜台另一侧的徐少威,冷冽的眼神和通身尖锐气氛让家怡微怔。下一瞬明白过来,他大概是在担心她被对面的长官们为难,正为此感到愤慨不平。

舒展开长眉,她朝着徐少威浅浅一笑,伸手拍拍他手臂,在他聚焦在自己双眼时,她缓慢点头,无声安抚这员情绪总是摆在脸上的下属探员。

“……”徐少威从记忆中抽身,不自觉在她视线中站直身体。

家怡短暂与他做眼神交流后,便收回视线,不再犹豫,直白开口道:

“B组沙展易家怡,特向督察Wagner和警司黄中城汇报此次侦缉过程中,关于黄祥杰的审讯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