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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64)+番外

手腕间药玉轻摇,发出一阵脆响。

与此相伴的,还有那股苦香。

见状,文清辞忍不住怀疑……难道说自己刚才的话,真的让谢不逢有了触动?

想到原著里谢不逢孤家寡人的结局,他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文清辞笑了一下,状似随意地说:“不只兰妃娘娘,小公主似乎也很依赖殿下。”

这几个月,文清辞总是有意无意地撺掇谢不逢抱谢孚尹。

而小公主似乎还真挺喜欢自己这个怀抱格外结实稳当的哥哥。

谢不逢下意识随着文清辞的话,回忆起了自己和妹妹相处的画面。

就在这个时候,兰妃也终于逛完寺庙,在明柳的陪同下,一道走了过来。

下山时,一直走在文清辞身后的谢不逢默默地加快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熟悉的苦香就像是一根丝线,于无声中将两人牵绊。

少年忍不住胡思乱想——文清辞究竟在背地里怎么看待自己?

此时自己在他心中,仍和那只兔子无异吗?

一行人刚走到山脚下,远远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奶娘抱着小公主,在这里等着他们。

“孚尹是不是想母妃了?”说着,兰妃便笑着走上前去,用手指逗了逗她。

而只有几个月大,还不会说话的小公主,竟也咿咿呀呀有模有样地回答了起来。

见状,几人都笑了起来。

文清辞看到,她朝着谢不逢所在的位置张了张手。

好像是在邀请谢不逢抱她。

“殿下您看,小公主果然喜欢您,不过去抱抱她吗?”文清辞笑了一下,随口对谢不逢说。

上辈子文清辞是个独生子,一直很羡慕其他有弟弟妹妹的朋友。

看到谢孚尹的样子,他在宫中紧绷惯了的神经,也不由放松下来。

就在谢不逢看向妹妹的这一瞬,小姑娘忽然朝他眯了眯眼睛,咯咯地笑了起来。

像是在和哥哥打招呼一般。

兰妃怀孕时,刻意控制了婴儿大小。

谢孚尹出生的时候,只有可怜兮兮的小小一只,如同丑丑的猴子。

但是现在,早被奶娘喂成了一个小胖子。

只有几个月大的她,嘴里只冒出了一颗牙,笑起来格外有趣。

见状,就连谢不逢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一点。

明明山还是那山,水也还是那水。

可是这一刻,他仿佛借着文清辞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与此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和文清辞一样温柔的世界。

少年犹豫了一下,忽然做出了一个放在以往,他绝对不会做的事。

谢不逢缓步走了过去,慢慢地张开双臂,第一次主动像文清辞说得那样,小心翼翼地从奶娘的手中,将谢孚尹接到了怀中。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几分僵硬,但却无比仔细。

就在谢不逢将小公主接来的刹那,一旁的兰妃忽然转身,咬紧牙关红了眼眶。

刹那间,谢不逢的耳边只剩下了谢孚尹咿咿呀呀的说话声。

眼前则是文清辞略为吃惊,却满是温柔的注视,与淡淡的微笑。

登诚府的风,好像都要比雍都温柔不少。

空气里满是草木的甜香。

这一瞬间……谢不逢忽然想要时间,就此暂停。

第34章

南巡耗时百天, 但是大半的时间,都花费在路上。

按照原本的计划,一行人只在登诚府待不到十日。

就在启航去下一站的日期将要到来之时, 皇帝那边忽然出了一点意外。

他先是接连几天没有在宴席上出现,后来不知从哪, 隐隐约约传出了他染疾的传闻。

原本住在旁院的文清辞,也突然被急召了至过去。

动静大到惊动了整个行动。

这一日清晨,伴随着文清辞匆匆的脚步, 皇帝重病的消息,终于传遍了整座行宫。

卯时,天还没有大亮。

文清辞刚到德章殿, 还没来得及见到皇帝, 手中提着的药箱,便被负责皇帝生活起居的御前太监兆公公接了过去。

这个太监大多数时间, 都在后殿服侍。

因此文清辞见他的次数并不多。

“文先生莫急, 这是登诚府今年的新茶,您先尝尝再忙。”兆公公满脸红光,看起来完全不像刚刚照顾过重病的皇帝的样子。

文清辞脚步一顿, 轻轻将药箱松了开来。

他被兆公公带到了一边的茶室, 坐下时文清辞试探着问:“陛下可是水土不服?”

兆公公一边斟茶,一边神秘兮兮地向他笑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啊, 陛下还在休息……文先生一会诊过脉就知道了。”

“好。”文清辞不再多说,笑着将茶从兆公公的手中接了过来。

皇帝一大早就将自己叫到这里, 闹出那么大的动作, 结果竟然不着急看病?

不过单单看兆公公这表情就知道, 皇帝的病大概和外界的传言完全不同……

文清辞前两天还奇怪, 皇帝但凡有个头疼脑热, 甚至多打了一个喷嚏,都会急匆匆地叫人将自己带过去给他诊脉。

怎么这一次身体不适,就直接“卧床休息”,直到病得严重,才想起自己了呢?

今日起得有些早,文清辞原本还困着。

几杯茶下肚,他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有小太监快步走了过来,在兆公公的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

等他走后,兆公公弯腰将药箱取了过来:“好了,文先生。陛下已经醒了。”他笑着说。

语毕,便带着文清辞朝后殿走去。

说起来文清辞穿到这本书中,也有一段时间了。

但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去过皇帝的卧房。

虽然只是行宫,但这一路上,文清辞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多看了几眼。

登诚府斥巨资修建的这座行宫,据说只比太殊宫的规格小一点。

德章殿皇帝卧房外的走廊上满是彩绘,精妙绝伦。

角角落落都摆着精美的瓷器。

乍一眼文清辞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什么博物馆里。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雕花木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兆公公压低了声音,在文清辞耳边道:“文先生,这边请。”

卫朝盛行熏香,皇帝尤其热衷此道。

每次他出现的地方,都是烟雾缭绕。

德章殿的后殿虽然华丽非凡,但是大小却远远不如太殊宫的宁和殿。

不大的宫室里,仍照旧习摆满了香炉。

燃了整整一晚后,如着了火般四处是烟,文清辞进门便不受控制的轻咳了两声。

后殿里的熏香不但呛人,且味重。

就像是有人在这里打翻了无数香水,吸一口气都会头脑发晕。

文清辞的脚步不由一顿。

皇帝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爱卿过来了啊,刚到卯时不久,应当还未用过早膳吧?”

谢钊临的声音慢悠悠的,听上去稍有一些沙哑。

但怎么听都只是早晨起来还没有彻底清醒,而不是传说中重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