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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343)+番外

作者: 紫舞玥鸢 阅读记录

喻行舟的话立刻在朝堂上引起一阵骚动,陈玖依然不依不饶道:“且慢,臣请求与瑾亲王和六部尚书们一同前往喻府,亲眼见证。”

吏部尚书厉秋雨沉声道:“陈玖,你不要太过分!”

陈玖冷笑:“毕竟陛下宠爱贵妃娘娘人尽皆知,此事理应多些见证才是。”

“你!大胆狂徒,你竟敢暗指陛下包庇,岂有此理——”

“好。”萧青冥的目光与喻行舟对视一眼,沉声道,“准卿所奏。”

他顿了顿又道:“摆驾喻府,朕要亲自去看看。”

高台之下,众臣们面面相觑,有人惶恐不安生怕搜出个什么来牵连到自己,有人忧心忡忡,害怕局面不可收场,有人则暗自冷笑,幸灾乐祸。

但有一件事是不言自明的,今日此事,无论谁胜谁败,接下来要面对的,都必将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之局。

※※※

京城,喻府。

萧青冥换了一身便服,率领一众重臣出宫直奔喻府,虽然参与的所有官员都紧紧闭上嘴巴,莫摧眉带领的红衣卫也前所未有的低调,可依然架不住暗中窥视的一双双眼睛。

各种传言依然如雪花般飞了出去,迅速在京城达官贵人和文人中传开来。

众人一踏进喻府,陈玖便如同这里的主人一样,昂首挺胸带着众人直奔喻府会客花厅。

厅廊上,两盏名贵的东海鲸脂八角灯左右拂动,夜夜长明不灭。

众人入目便是一面以金线刺绣而成的镂空落地屏风,对向两排桌椅,堂上供桌,皆以奢侈的黄花梨木精心雕刻而成。

几支稀有的雪白孔雀羽尾,安插在南洋进贡的金丝簪花青瓷立瓶中,墙上字画,无一不是名家之作,富贵高雅之气扑面而来。

果真如陈玖所言,奢靡堂皇不下于皇宫。仅仅只是一间会客花厅便是如此,偌大一个喻府,还藏着多少金窝银窝?

陈玖心头大快,满脸兴奋:“如何?此间便足以证实臣所言非虚!”

喻行舟淡淡轻笑一声:“陈大人莫要高兴得太早,不如再往后堂看看?”

此时此刻,喻府的众多侍从家丁,都已经被红衣卫聚集在院子里看管,整个喻府都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萧青冥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他自然知道后堂是什么样子,但其他官员哪有皇帝的待遇,基本上除了会客的花厅,连个院子都进不去,更别说书房卧房这等重要场所。

既然喻行舟愿意出动敞开,陈玖哪里会客气,立刻跟上脚步朝着后堂走去。

花厅后是一片素雅的竹林,庭院布置与一般的高门大院并未有太大不同,只显得越发清幽。

喻行舟这间书房与待客的花厅陈设截然不同,简约的檀木书柜与陈列柜,摆着一些书籍和小玩意,墙上没有任何字画,反而有一张巨大的弓箭。

另一侧则挂着一柄长剑,虽然没有灰尘,但墙上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想来已经多年没有取下来过。

叫陈玖失望的是,与花厅的奢华相比,其他各处的陈设和环境,基本与普通的书香世家没有差别,甚至更为朴素。

书房大门早已敞开,莫摧眉亲自领着几个红衣正把守在门口,有几个木箱子被人抬出来,剩下的正在清点中。

那些箱子里装的基本都是一些书籍,陈玖所期盼的金银财宝,竟然一点都没有。

陈玖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一定是藏到别处去了!地窖,地牢,别院,总会有的!”

莫摧眉撇了撇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陈大人,你可以怀疑本指挥使的人格,但绝不能质疑本指挥使对金钱的嗅觉,你能想到的地方,难道我想不到吗?咱们红衣卫,可是专业的。”

他抬手冲萧青冥道:“陛下,臣已经派人里里外外都搜索过一遍,除了花厅陈设,整个喻府都没有什么特别值钱之物。”

陈玖疯狂摇着头:“绝不可能,喻行舟往年收了那么多的贿赂金银,不藏在这里,又都去了哪里?”

他突然大声道:“我还有证据!户部侍郎范长易,他曾送了自己全部的家财进喻府,他死后,他那些产业地契全都不翼而飞了!”

“还有,我自己——我自己就给喻行舟送过礼!”

陈玖哪怕不惜自爆,也要狠狠咬住喻行舟不放。

喻行舟面上却没有丝毫愠怒,只叫来心腹长海,从清点出来的几个箱子里,找出一个木盒,呈给萧青冥。

他淡淡道:“陈大人所说的,大概都在这里。”

众人一愣,眼看着萧青冥打开木盒,里面竟全是那几年间,北方各州府送来的战报、军款,以及其他州府赈灾汇款。

里面确确实实有喻行舟与雍州军黎昌、张束止,以及幽云府幽州军的通信。

陈玖如同嗅到腥味的恶狼般大笑:“臣说的没错,喻行舟果然在染指军权,图谋不轨!”

厉秋雨蹙眉道:“陛下,喻大人身为摄政,总揽国事,昔年燕然南下,喻大人为抵抗外敌,商议军事也是情理之中。”

得到消息的禁卫军副统领张束止,这时也匆匆赶来,他环顾左右,冷冷瞪视陈玖一眼,强忍怒火,半跪在萧青冥身前:

“启禀陛下,关于摄政之事,末将本没有资格置喙,只是有一件事,多年压抑在心,不吐不快!”

萧青冥看了那些通信,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你说。”

张束止赫然抬头,沉声道:“那些年,朝廷根本不管我们军人的死活,常年拖欠雍州军粮饷,就连禁军都是如此,更何况幽州这战乱之地?”

“上至中央禁军,下至地方厢军,将领吃空饷喝兵血都是常有的事。”

“朝廷虽然年年都向各地增派军饷粮税,可是那些钱粮,从国库下发到地方,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被多少人盘剥贪污,一层一层削减下来,如指间漏沙!”

“朝廷下拨的粮饷本就少得可怜,还要被层层剥削,底层将士们根本没有什么活路,有时候连吃口饱饭都困难。”

“甚至还要被那些文官当家丁差役,听他们驱使,哪里来的战斗力,与强势的燕然抗衡?”

张束止深深埋下头,咬牙道:“那些年,若非是摄政大人穷尽一切力量在支援雍州军,收拢幽州参军,只怕根本坚持不到陛下励精图治的时候。”

“雍州军都要因没有足够粮饷哗变了!京城哪里还保得住?”

“某些人义正辞严指责摄政大人触犯国法,却不知其中多少人,早已趴在民脂民膏上吸血,赚得盆满钵满,还要拿满口仁义道德来粉饰自己!”

张束止似乎还有满腹话语想说,但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就此打住,只是低下头朝萧青冥叩首。

他话语未尽,萧青冥却明白那些剩下的话,其实是冲着他这个“昏君”来的。

周围的朝廷重臣们皆是沉默,就连陈玖也涨红了脸不知作何反驳。

国法两字,在这种时刻,突然变得尤其沉重与艰难。公与私,情与法,在每个人心头反复交织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