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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272)+番外

作者: 紫舞玥鸢 阅读记录

他还记得昔日喻行舟当街遇刺受伤,他探过对方右手命门,分明没有感受到一丝真气,根本不会武功的样子。

后来在宁州,喻行舟戴上面具,假扮成周行时,右手使剑,武艺高强,在与秋朗过招时又被反噬到吐血,在上元夜被毒针刺中,也难以运功逼毒。

秋朗曾说,可能是服用了某种能提升功力的秘药导致,他闻到的那股药香,也证实了这一点。

按喻行舟的说法,是曾被人用秘法以金针锁穴,因而不能强行运转真气。可他又不肯吐露是谁下的手。

萧青冥暗暗蹙眉,他曾一度对喻行舟曾经突然疏远他,不告而别的事耿耿于怀,喻行舟既然对自己心存爱意,又怎么会狠得下心离开他那么多年?

现在想来,实在是疑点重重。莫非是跟喻行舟的父亲,上一任丞相喻正儒有关吗?

喻行舟将所有的书册整理好,再次向萧青冥辞行。

萧青冥望着他,想在对方脸上寻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过去的蛛丝马迹,最终沉默良久,只叹口气道:“你早去早回。”

喻行舟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走到门口。

此行至少要花一月时间,他知道国事当头,是不应该儿女情长搅乱心绪,只是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依然希望陛下能挽留他,至少再多依依不舍一点。

好借此抚慰接下来这一个月度日如年的思念。

可是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喻行舟默默叹了口气,一条腿刚迈出门槛,萧青冥终于出声:“喻行舟。”

他立刻转身,却见萧青冥不知何时从书桌后绕出来,静静站在他面前。

萧青冥无声地望着他的侧脸,小时候的记忆中,喻行舟并非是如此隐忍的性格。

他也曾意兴飞扬,踌躇满志,以“神童”之名,辩得几个京城老学究哑口无言。

彼时他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说着多谢前辈提携,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却如何也掩饰不住,甚至会带着三分骄矜暗搓搓地跑来跟他炫耀。

而现在,他却如此谨小慎微,心思深沉。

萧青冥时常看他的背影,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沉重的大山,几乎快要压弯他的脊背。

他却始终不肯告诉他,也不曾要求自己为他分担一星半点。

“陛下?”喻行舟抬眼看他。

萧青冥忽然上前一步,在喻行舟陡然瞠大的眼中,轻轻拥住他。

他的手穿过一头微凉的发丝,温热的呼吸落在对方耳畔,嗓音磁性而沉稳,如同风雨中岿然不动的礁石,如同黑夜里明亮的港湾:

“你记着,今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有朕在你身后。”

“纵使万千里路,朕也会赶到你身边。”

喻行舟浑身一震,喉间溢出些许低哑的轻笑:“陛下,这是君主对臣子的恩宠吗?”

萧青冥轻哼一声:“你说呢?”

这个拥抱是极清浅的,稍微触及便要分开。

他刚刚放下手,却被喻行舟紧紧抱住了,他的双手极其用力,如同铁箍般紧紧勒住他,仿佛想要将人溺毙在怀抱里一般。

萧青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热源又忽而离他而去。

喻行舟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冲动之下逾越君臣之礼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

不等萧青冥开口,喻行舟便抢先一步道:“陛下,臣这便告退了。”

说完,转眼便匆匆离开殿门,像只偷了腥被主人发现落荒而逃的野狐狸。

萧青冥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笑,摇摇头,笑意又从唇边一点点淡去。

※※※

数日后,儒城。

喻行舟带着花渐遇等人,一路轻车简行,披星戴月赶到儒城。

几年前,他曾来过这里,彼时燕然大军经常南下骚扰边境,幽州不堪其扰,大量百姓逃难至最近的儒城,希望躲避战火。

那时街道上行人匆匆,举目望去,皆是一张张仓皇又麻木的脸孔。

后来燕然军始终被拒在通关之外,儒城又渐渐恢复了生机。

喻行舟一路行来,见这里的百姓大部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街上乞讨的小乞丐成群结队。

他微微蹙起眉头,按理,儒城有盐场,即便不是富得流油,也应该不愁吃喝才是,为何这里的百姓如此困苦?

“那些人在做什么?”花渐遇望着街上长长的数条队伍,有些好奇,不断有百姓带着陶碗和瓦罐正往这里赶。

一个老者小心翼翼捧着一个浅口小陶碗从几人身边走过,里面盛着薄薄一层灰白色的盐,勉强覆盖了个碗底。

他稍微打量几眼:“你们是外地人吧?”

花渐遇道:“我等自京州来,老伯,不知这里在排队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买盐!”老者满脸怒容,冷笑道,“这才几天那?盐价已经翻了好几倍了,据说明天还要再涨!”

花渐遇与喻行舟对视一眼,问:“儒城不是有盐场?为何盐价还会飞涨?”

老者提起来就满肚子气:“本来那盐场经营的好好的,若是从私盐贩子手里买盐,还能再便宜几分,可是谁知道前些时日,盐场说关就关了,私盐贩子手里的盐不断涨价。”

“说是当今皇帝要强行收回盐场,不给咱老百姓吃盐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用粮食换盐的地步了,咱手里的粮又不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种事?盐场那么多盐,皇帝老儿吃得完吗?”

老者一时最快把满腔怨气冲花渐遇撒出去,说完才赶到后悔,慌慌张张地捂紧了陶碗,一溜小跑钻进了人堆里。

花渐遇转头看向喻行舟,蹙起眉头:“大人,渤海国实在无礼,他们破坏了盐场,运走了剩下的盐,教唆奸商囤积居奇,坐地起价。”

“还敢造谣蛊惑百姓,把怨望都归咎于陛下头上。实在欺人太甚!”

喻行舟单手负背,望着一眼看不见尽头的长队,摇摇头:“我们去盐场。”

※※※

津交盐场在城外,临着津交海湾,漫长的海岸线上,错落分布着数不清的盐田。

原本盐场周围垒筑有石墙,有近千官兵看管,防止有人监守自盗,偷运私盐贩卖,同时也将盐工牲畜般世代圈进在盐场内,终日劳作,如同铁厂的矿工匠人们,辛苦劳作到死。

自从盐场几年前被渤海国霸占,所有的兵丁都变成了渤海国的士兵,管事们也成了渤海国的太监,而盐工们依然是启国的盐工。

儒城前任知府好几次试图派人交涉,都被渤海国的士兵赶了出来,知府无奈上奏朝廷,要求朝廷出兵将这些强盗赶出家门。

彼时朝廷正被燕然的战事闹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一个盐场,更没有多余的兵力派到此处。

渤海国便趁机盘踞在盐场,疯狂攫取利润,那位儒城知府无可奈何,只好放弃收回盐场经营权,对渤海国睁一只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