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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169)+番外

作者: 小胖柑 阅读记录

张家舅舅垂头丧气。

门口一声上海话:“是琪琪的舅舅吗?”

一家人回头看去,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清瘦老人。

“您是……”张月琴问。

刘襄年露出一抹苦笑:“你是琪琪妈妈吧?”

“是啊!”

刘襄年进来:“也不晓得两个孩子怎么说起我的,我是阿谦的亲爷爷,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张月琴听薛晓静说过,上次她那个从来没联系过,没养过老陈一天的刘襄年打电话去老陈的单位,说要认儿子。还让市里的领导出面,劝老陈父子认他。

晓静说了:“阿谦奶奶死得作孽吧?反正我们家是不会认他的。”

“亲家面上的人,要亲家来介绍的,我们不认识你。”张月琴摆手,不想搭理他。

这个人明显没有把张月琴的话放心上,他坐下来:“琪琪姆妈,我晓得的,你们家都是良心很好的人。要是没有你们家,阿谦指不定就没命了。我想来谢谢你们。”

“跟你没有关系的。阿谦是我养子,是我女婿。你来谢我做什么?”张月琴没给他好脸色。

刘襄年被这么个内地女人摆脸色,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樊琪真是像足了她妈,一点礼貌规矩都没有。

他让自己摆低姿态:“琪琪姆妈,我没几天好活了。我知道自己对不起阿谦奶奶,也对不起儿子……”

刘襄年说着哽咽了起来,他掏出帕子,摘下眼镜,擦眼泪。

“这位老同志啊!你不要哭,你跟我们说,没用的。别说我们了,就是阿谦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做主的呀!这个事情要阿谦爸爸说了算的,阿谦爸爸我们都认识的,很讲道理的一个人,不要太客气哦!”张家舅舅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只是亲眷,还是女方的亲眷,这个上面不好插嘴的,你不要为难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是我活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是我听见任何跟陈家有关的人和事,都想亲近。想听听这个声音,好像自己跟陈家还有点关系。”刘襄年说得可怜。

“我们老爷做了肾癌手术,现在来化疗。自从见到了孙少爷,他心里头是日日夜夜牵挂,吃不下睡不好,身体越来越差了。”助理替刘襄年说话,“有些事情,其实是那个年代造成的,也不能完全怪我们老爷,可老爷把错全部算在自己头上……”

刘襄年连忙阻止助理说:“不要瞎说,如果不是我,阿谦奶奶也不会负气回去,也不会死,确实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住!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每次见阿谦,都只敢远远地看着孩子。”

张家舅舅纳闷:“我看着阿谦从小长到大,阿谦是最最有良心的一个孩子。他怎么会?”

“阿谦是个好孩子!”刘襄年扯出一抹笑容,“不说了,我走了。”

张家舅舅看着刘襄年消瘦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等他离开,他说:“作孽是满作孽的,不过阿谦也是个讲道理的孩子。”

第92章

◎你让我把阿谦给卖了?◎

陈至谦的秘书吴姐过来陪着进行麻醉谈话。

从谈话室出来, 张家舅舅听见难受呕吐的声音。

刘襄年的病房就在谈话室的斜对过,他的病房门开着,他坐在沙发上, 吊瓶挂在他边上的挂架上,身前放着一个盆子, 他呕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看见他, 张家舅舅停顿了一下,刘襄年接过看护递过的毛巾擦了一下,对着张家兄妹俩扯出了一抹笑容。

张家舅舅往前走, 进了病房,坐在病床上。

张月琴送走吴姐, 进来见哥脸色不太好,她给哥哥削了个梨:“趁着你现在能吃就吃,明天要做手术了。”

“我吃,我吃。”张家舅舅接过梨吃着问,“三妹, 那个谁真的很坏吗?”

“晓静一直说她婆婆好,但是很少谈这个公公,反正老陈是很讨厌这个亲爹。”张月琴想了想, “老陈夫妻俩,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你总是晓得的喽。”

“是啊!老陈夫妻俩都是知识分子,老陈夫妻都出来过有经验,为了我们来港城, 老陈跑前跑后办手续。”舅妈说, “老陈夫妻是顶顶讲道理, 态度又好的人了。要是真的可以谅解, 他们也不会不认的。”

“是这个道理。”张家舅舅想想还是不要管这个事了。

张月琴站起来跟舅妈说:“阿嫂,你留在这里陪阿哥,我回去烧饭,等下给你们拿过来。”

“啊呀!你们不要这么麻烦了。我还没开刀,真的没那么多事的。阿谦说得对,等我开好刀,你们俩有得要陪我了。就像刚才,其实还不是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你们俩先回去吃饭,我这里他们送来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要听囡囡的,我一个地里干活的,老底子树皮草根都吃过,有什么吃不惯的?你们下午睡个觉,我吃好饭下午也睡觉了。”

张家舅舅把姑嫂俩送走。

中午医院有营养餐,每个菜都好像不放盐的,一直节约惯了的张家舅舅抱怨归抱怨,吃归吃。

病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用普通话说:“张先生,我家老爷让给您送点菜过来。”

张家舅舅愣住了,地主老爷不是解放后都消灭了吗?哪儿来的老爷?

这位姑娘说:“就是我们刘襄年刘老爷,您外甥女婿的爷爷。他也喜欢吃上海菜,他知道您也在这里住院,让家里多做了点,给您也拿了一份来。”

这个姑娘把食盒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亲家公都没打算认,他怎么好吃人家的饭菜?

张家舅舅拿着食盒跟了出去,那个姑娘已经回了刘襄年的病房,张家舅舅把食盒送进去,看见刘襄年打着点滴,在小口小口吃饭。

“他舅舅,你这是做什么?我没其他想法,就是刚好在一个医院,家里给我烧一份也是烧,给你带一份也是做了,顺带的。”化疗之后刘襄年的脸色很差,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看着眼前虚弱的老人,张家舅舅也不忍心说他们之间没关系,再怎么说人家也不过是一片好意。他摆手:“不用的,不用的。外甥囡和外甥女婿都帮我准备好的,不用了,谢谢哦!”

“他舅舅,我真羡慕你。外甥女外甥女婿待你跟亲爹一样。我一个儿子在内地,跟我有很深的误会,一个儿子很多年前出车祸死了。到了这个时候,夜里睡不着,想想以后去了,连灵堂里摔盆的人都没有。”说着说着刘襄年筷子戳在米饭里,眼泪落在饭碗里,“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悔啊!当年为什么要让他奶奶一个人回内地……”

张家舅舅环顾四周,整个病房空荡荡的,里面就那个给他送饭的小姑娘,是挺造孽的。

这个小姑娘是刘襄年的看护,内地来港谋生,在内地是市区医院的护士,到了这里自然没办法做护士了,那就做私人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