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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428)

为什么气生根会打卷,为什么看到人类生病受伤就会生闷气,为什么宁肯放弃守了那么多年的猎物,也想让对方活下去。

为什么一觉醒来枝繁叶茂,看到自己的人类躺在落叶堆里和自己打招呼,却疼得像是被铁丝勒碎树皮、牢牢箍住,只是因为一只藏在叶子里的纸飞机,就下一场停不住的雨。

……

荣野暂时还没能完全得到答案。

他只是想,他或许可以跟着穆瑜回家。

跟穆瑜回家,做一棵长得很矮很小的盆景树也可以,种在花盆里就行。

他会很仔细地管好自己的根,不把花盆撑裂。

“错啦!错啦!”窗帘和树冠虚影挡的严严实实,负责帮忙参谋的槐树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树不难听见树的想法,“什么花盆,你不该把他抱去床上吗!”

荣野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人,立刻把探进来的槐树枝送出五百米外,把怀里的一小团木鱼抱起来。

三分钟已经到了,他的人类一向非常守信,不会超时哪怕一秒。

之所以没有在三分钟后理他,只是因为不小心睡着了。

少年穆瑜蜷在榕树的怀里,额头抵着荣野左肩,仍有高热穿透衣料渗过来,搀着并不安稳的咳嗽。

力道一牵,穆瑜就跟着醒了,慢慢张开眼睛。

因为难得这样放松,高烧的身体反应也用不着压制,一向温柔安静的黑眼睛显得润泽,搀着初醒的茫然。

“是我。”荣野碰碰他的额头,他在做经纪人时就常做这些,熟练地让少年靠在肩上,“什么事也没有,可以休息。”

这话由经纪人说出来,对什么时候的穆瑜都很管用。

那双黑静的眼睛弯了弯,顺从地闭上,轻声问:“三分钟到了吗?”

榕树藏起闹钟和墙上的挂钟,语气镇定:“没有。”

“还早,我该继续哄你。”荣野摸摸他的额头,“我做错了很多事,三分钟的惩罚太短。”

……哪有这么严重。

说“错”未免太过正式了,穆瑜并没真正生他的树的气。

在穆瑜看来,三分钟其实太长,他原本的计划是一分三十秒——在过去,这通常是他给自己用来处理情绪的时间。

离开那座岛的时候,他的右腿越来越疼,疼得每走一步都像是有碎骨头在膝盖和小腿的空腔游走,用上手杖也难支撑得稳。

即使是那种程度的疼痛,在持续一分三十秒之后,也无声无息消失了。

穆瑜抬起手,轻轻扯一扯打着卷的气生根:“我们和好了。”

荣野正把他往床上放,顺着力道趔趄了下,立刻稳住手臂。

铁灰色的少年反而比做经纪人时镇定,被戳穿了没说实话,也已经能忍住,不恼羞成怒地用小树枝砸他:“……嗯。”

回答很简短,但这回连叶子也一片片打卷,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实在忽略不了,忍不住想逗一逗前任经纪人:“好榕树。”

荣野:“……”

以前的榕树可没这么容易害羞。

坐在天台上的穆影帝,要字正腔圆地朗诵很多遍好榕树,才能把生闷气的经纪人从门后哄出来,把自己连轮椅一起扛回去。

穆瑜有点好奇,碰了碰揽住自己的那只手,想要说话,温热的水滴却打下来。

穆瑜怔了下。

……

业务水平精湛到差不多登顶的穆影帝,对眼泪其实很熟悉——熟悉到甚至能根据质感,轻易分辨出用来蒙混过关的眼药水。

在很多剧本里,他饰演的角色都有需要落泪的情节。经纪人第一次看电影,还不能理解这些都不是真的,差一点就准备去刀了对手戏的无辜演员。

“是眼药水。”年轻的影帝按住自己的树,从容地诋毁自己,“这种眼泪,一般都是用眼药水。”

他们是在公开的电影院观影,穆影帝的影迷不少,即使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也依然有耳朵极尖的粉丝转过来,愤怒反驳:“怎么可能——你看不出他很难过?”

穆瑜难得有机会出来透透气,戴了口罩和墨镜,那句解释轻得差不多算气音,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沉默的榕树一言不发,牢牢护住自己的猎物,已经准备离开影院,去教训敢欺负自己猎物的混账。

穆影帝的脾气一向很好,温声及时道了歉,拉着经纪人回家。

“我没有难过。”回到家,穆瑜给荣野解释,“那是演戏,不是真的。”

大榕树一言不发,抱住自己的人类,模仿着穆瑜在电影里的表演,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穆瑜惊讶了一会儿,温和朗静的黑眼睛透出笑,也抱住自己的树:“谢谢。”

“为什么?”荣野低声问,他不理解这句道谢的来源。

穆瑜其实也不理解,按理说他应当回答经纪人的每个问题,以便化形来找他、充当经纪人的榕树尽快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

但这会儿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想看我是怎么演哭戏的吗?”

荣野原本不想看,抱着比一棵树还要单薄的猎物,却不知怎么,点了点头。

年轻的影帝一直说自己天赋平平,但演技分明精湛,眼睛还弯着,一本正经地屈指数了个“一、二、三”,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

铁灰色的少年抱紧他的人类,眼泪不停向外涌,低声解释:“是眼药水。”

穆影帝深刻反省了自己对经纪人的错误引导。

他这时候还没开始长个子,身形和小学生的确相差不多,努力抬起手臂,也只能勉强够到荣野的肩膀。

“来。”小木鱼轻声哄他的树,“抱抱。”

荣野屈膝抵在床上,伤心透顶的榕树哪怕是回到少年状态,也比他的人类高出一个头,直接把少年穆瑜端起来,又藏回怀里。

穆瑜轻轻拍着他的背,让大颗大颗的眼泪落进衣料,抬手揉一揉变成了头发的树冠:“为什么难过?”

荣野正要说话,窗外忽然传来摩托车的炸响。

“稍等。”荣野站起身,用枕头把少年穆瑜仔细围好,再戴上降噪隔音的耳机,播放轻柔的风声和流水声。

他的行动沉默利落,不要说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未必反应得过来,就连穆影帝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经纪人什么时候熟练到了这个地步。

荣野甚至没走门。

他最后把一麻袋榕树叶倒在床上,代替自己暂时陪伴小木鱼,就拉开卧室的窗户,径直跃下去。

来闹事的还是那群所谓的“摩托车手”。

做经纪人的时候,荣野听穆瑜说过摩托车。

穆影帝其实并不排斥摩托车,又因为对各种工作来者不拒,甚至接过相关题材的电影,也接过几次代言、应邀做过摩托车赛事的解说席嘉宾。

“摩托车是没有错的。”穆瑜并不避讳谈及过往,但也同样不认为这项运动本身有问题,“有人用它作恶,有人用它挑战极限,有人用它救人。”

穆瑜的父母都会骑摩托车,穆寒春曾经骑着摩托参与救援,背上的装备包塞满药品和饮用水,飞跃普通车辆过不去的陡峭山梁。宁鹤把油门拧到最大,飞驰在浓烟滚滚的赛道上,一次又一次最先赶到事发地点,拖出濒死的赛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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