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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255)

要是放在半个月前,他可能就要拿着小钳子小扳手,举着小螺丝刀,追在大灰石头机器人后面一边大喊“对不起”一边火速给人家拼散成一地的机器人了。

老师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这么厉害?那可要加油。”

一直都只坐在教室角落、灰扑扑安静异常,像是随时会无声无息消失的小朋友,现在有一双亮晶晶的森林绿色眼睛,弯起来像是会说话,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老师摸了摸他的背,发现不再瘦得脊骨突出,放心了不少:“你是不是长高了?身体比过去好多了吧?”

“是!”蒲云杉立刻坐直,“我长高了五厘米,现在的体重是24.59千克。”

……其实偶尔会是2024.59千克。

但导师先生告诉他这是称坏了,让他不用记住这个数据,所以小云杉树就听话地没记。

老师松了口气,笑出来:“很好嘛,这回出去留学就更安全了。”

有关蒲云杉家里的事,传得很广,老师其实也了解一些。

蒲云杉以前的那个监护人,按理来说应当是蒲家的私人医生,但一心想要争个扬眉吐气出人头地,所以几乎没怎么管过蒲云杉。

要光是不管也好——说实话,老师们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就算是自己跌跌撞撞长大,蒲云杉也不至于长得这样辛苦。

不是没有老师就蒲云杉的情况和对方谈。

谈过很多次,都不欢而散,甚至一度爆发过小范围的争吵。

“我能怎么办?!”对方被请到医院,在病房外恼火得厉害,仿佛受到了极严重的指控和污蔑,“那些人我们一个都惹不起!”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想办法变强,难道不是为了将来能护住他?不然怎么办,我空手跟人家去拼命吗?”对方语气烦躁,“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为什么非要给我添麻烦,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

“虞先生,您先听我们说……”老师打断了几次,最后提高声音,“虞执同学!”

那个穿着机甲系校服、脸色阴沉的机械学院学生终于停下话头。

“他很听话了。”老师说,“他的肩膀碎了,因为您把他交给那些人‘随意处置’。”

对方像是被这话按住,脸色一瞬仿佛透出心虚,一瞬又难看得要命。

老师问:“您说的‘将来’是什么时候?”

对方喘了几口气,没再说话。

“如果照顾蒲云杉同学,对您来说的确这样吃力的话,您可以申请离开蒲家,并切断和蒲家的关系。”

老师说:“这样,蒲云杉同学就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会由机械树官方代为照顾。”

那年轻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半晌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那之后,蒲云杉的处境的确好过了那么一个月。

在那一个月里,那个灰扑扑的孩子就像是忽然被人浇了一捧水、端出去随便晒了晒太阳的一盆花,立刻就挣扎着有了精神。

虽然那块肩胛骨不是很稳固,胳膊动不动就会自己掉下来,还要老师帮忙装上,但蒲云杉还是超级高兴,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只不过,那段时间再怎么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月。

虞执不是完全不会愧疚、不会良心发作、完全不会觉得心虚。

但有些人的愧疚和心虚是有时限,斤斤计较着按分量称算的。就算是这样,动辄还要反复翻出来,当做“已经尽心”的证据。

就仿佛那一个月的“补偿”已经是极大的让步,既然已经做出了让步、已经迁就了这么多,自然可以变本加厉地继续压榨,继续肆无忌惮地发泄。

这其实比纯粹的恶人更可怕。

尤其是对蒲云杉这样乖过头的孩子来说——他能理解那个所谓的“哥哥”上学很辛苦、学习很累、为了各种考试很心烦,为了保护别墅,处理外面的事、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也很憋屈恼火。

所以他不添乱不打扰,乖乖地当小出气筒,在心里记着那一捧水、一点阳光,一点一点安静乖巧地枯萎在小角落里,变成不会动的小石头。

……还好,一切终归都还来得及。

“当机械师很好。”

老师知道蒲云杉最近一放学就要去机械学院,把他送到门口,又告诉蒲云杉:“跟着你的导师,走远一点。”

老师说:“多看几个地方,多学一些东西,变厉害了再回来。”

小机械师乖乖地用力点头,又立正站好,深深鞠躬。

老师有些哑然,把他拉起来:“最近有没有人又堵你?他们可能是冲着你的邀请函来的。”

老师们其实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但还有人不死心,盯着蒲云杉收到的邀请。

尤其是看到一个连意识强度都没有的、几乎是公认的“小废物”,居然脱胎换骨似的仿佛变了个人,不少人其实都动了心思。

成年人忌讳机械树,不敢贸然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小孩子和机械学院那些未毕业的学生,是不用担心被扔到海里去的。

同龄的孩子,蒲云杉已经完全能够应付,但这里和机械学院毕竟不远。

难保什么时候,就会有被授意的机械学院的学生,在家里“不知情”的情况下来针对蒲云杉。

虽说就剩下最后几天,可往往越是这时候越该提高警惕。

小机械师肩背笔挺,认真作答眼睛亮亮:“我不给他们。”

老师失笑:“是让你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别挨欺负……”

话还没说完,老师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又往街角仔细看了看,把蒲云杉拉到身后。

他们其实已经出了校门,不远处就是几个机甲系的学生。

这时候机械学院还没放学,看起来不像是来接弟弟妹妹放学的——况且那几个学生其实也在机械树上很有名,家境都相当不错、地位颇高,有一个甚至是执法官的儿子。

以好战善战闻名的机甲系,几个二十出头的学生,最嚣张放肆、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哪怕被家里三令五申过,只怕也未必会怕什么虚无缥缈的“机械树发怒”。

老师一时拿不住这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低声问蒲云杉:“你的导师在机械学院,打过擂台赛吗?”

蒲云杉点了点头——在机械学院这种地方,要毕业就必须要打擂台赛,非机甲系的学生也不例外。

只不过大多数非机甲系的学生都是一轮游,到最后的总排名,前几页和机甲系排名基本上都完全一致。

老师谨慎地问:“赢过多少人?”

蒲云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低头打开一页工工整整的正字。

老师:“……”

老师:“不用数了,蒲云杉,你现在往校门里跑。”

不论这些人是为了那个“邀请函”,还是因为被蒲云杉的导师打败不服气,看势头都不像是善茬。

老师已经见这些人慢悠悠走过来,心生不安:“你能联系上你的导师吗?”

蒲云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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