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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177)

峰景传媒深陷群嘲怄得够呛,要借一个闻枫燃搅乱秀场、硬拉英模文化这种暂时春风得意的中介公司下水,就不会不提前做万全准备。

……可再万全的阴谋诡计, 也万万料不到对面的一个“我不讲道理”。

所以, 面对林唐的拼命挣扎躲闪、不停推搡着那个峰景传媒的艺人挡在前面,慌乱中喊出的“你们不能这么干、这么干没道理”,对面的回应也很干脆。

“我们没打算讲道理啊。”经理问他,“林先生, 你刚才记得保持微笑了吗?”

林唐完全像是见了鬼, 脸上不见半点血色:“……什么?”

“这么多狗仔, 刚才都在拍你。”

经理是个非常称职的打工人, 完全按照部门发来的行动指南办事,为了避免对面一看就尖酸刻薄的颧骨和崎岖的面部轮廓伤到小老板的手,甚至临时去找了一副拳击手套。

经理熟稔圈内打工人的生存指南:“有照相机的场合,笑一下比较好。”

林唐如遭雷击。

……那些狗仔手里端着的相机是在拍他!

拍他什么?拍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拍他一个所谓的“金牌经纪人”,因为一块几万块钱的表,在秀场后台不依不饶地撒泼——

这种荒唐到极点的新闻一旦发出去,他的名声在业界会臭成什么样、会成为多少人的笑柄,就算没有半点业务常识的人都能想清楚。

“狗仔怎么会听你们的话?!”林唐仿佛被一只手掐住了喉咙,“明明,明明——”

明明主营业务注册,英模文化明明只是个资源中间方。

没有实体背景,帮人办秀场、替人拍广告、代为培训模特和联络拍摄。

这样一个被业内戏称骑三轮车倒卖冰箱彩电的公司,在这种规模的秀场后台,忽然表示“整个秀场都是我们的”。

这就仿佛跟着一个踩自行车打领带的房屋中介去看房,刚想躺下碰个瓷。然后中介忽然扔了西装拎起大锤,表示请随意躺,打滚都行,这栋楼我刚才已经买了。

要么是对方忽然疯了,打算公然闹出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要么……

他们才是笑话。

他们才是那个笑话。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秀场居然都没有半点反应。

说好会帮忙的主办方总监不知所踪,刚才还玩命拍的小报记者,这会儿反倒诡异地集体消停。

前台依旧热闹,花团锦簇一片祥和,在这里能远远听见音乐和阵阵掌声。

林唐的脸色扭曲到狰狞了一瞬,他下意识就想扯过那个带来的艺人,把责任不分三七二十一先扣出去,辩称是峰景传媒的艺人没挑好。

是艺人的问题,他们这个艺人木头疙瘩死不开窍,嫉妒人家英模文化挑中了天赋惊才绝艳的好苗子。

人家的艺人首秀即炸场,他们这个艺人却热度寥寥,多半还是“弓背塌肩走路像复健”这种嘲讽,所以妒火烧心,所以故意说是手表丢了,想陷害人家公司的天才……

结果反手扯了个空。

林唐匆忙扭过身,才发现经理的场清得异常干净。

不光清走了狗仔,还清走了能被他拉来顶锅的艺人,连经理自己都蹲在墙角,毫无上进心地拿着手机快乐吃瓜。

闻枫燃正垂着眼睛看他。

林唐吓得心惊胆战,脑子一片空白,反而完全忘了讨饶,只是吃力地吞咽唾沫。

……他肯定没机会见英模文化的这个艺人。

没那么容易见,圈子里分三六九等,林唐不是能带这一级艺人的经纪人。

英模文化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挑中了这种苗子。当年在沙阳洲的手里死不开窍,结果一开窍就势不可挡,一场走秀就把风头全部吸走,成了所有相机和媒体的宠儿。

闻枫燃刚从T台上下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听说后台出事就一路杀过来,没顾得上一路追着的照相机闪光灯。

经理等着看打架还有闲心刷手机,是现场最清楚外面情况的一个。

这套衣服配合英模文化唯一的一个签约艺人已经杀疯了。

来秀场的记者都是现场修图现场发,争分夺秒,一刷就是一套硬照。

这是英模文化负责主场亮相的最后一套,没有陷入时尚陷阱、设计简洁利落的机能风军工装,绑带衬得腰线劲窄锋芒毕露,能听见硬挺面料摩擦的窸窣声。

机能风以大片黑色为主,红发就成了最好的点缀。领口遮住小半张脸,造型师最后三十秒灵感爆棚,争分夺秒临时给他眉弓上添了道疤。

现在,冷冽凶戾的少年一言不发,撕开袖口的绑带,重新一圈一圈缠紧。

闻枫燃玩着那副拳击手套,偏着头,静静看林唐。

林唐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甚至有种诡异的念头,怀疑自己上辈子仿佛就死在眼前这小子手里。

某天春风得意,换了一肚子好处志得意满、醉醺醺回家的时候,在离家最近的那个街口看见的被夜色吞噬的影子。

沉默死寂,仿佛早被黑暗同化吞没,于是连轮廓也辨认不出,只能看清那个漆黑得仿佛融进角落枯树枝杈的影子,手里提着根赛车断裂的后悬挂。

另一只满是伤疤的手上捏着张照片,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林唐接过手的艺人,孤儿院出身、没半点背景,被他卖给了某位资方。

……这些事分明不曾发生,只是来秀场的路上做的某个诡异的梦,但林唐当然做得出来。

假如是另一个没人把所有事搅得一团乱的世界,藏在暗处的人还有恃无恐,有这个机会,林唐当然就会这么干。

梦里林唐被那根锋利的后悬挂豁透,最后一点残留的意识是警车鸣笛远远响起。枯枝下,染血的照片被打火机跳跃的火光烧尽,那个幽灵似的影子隐入深夜。

混乱的梦境和现实重叠,同样清脆的“咔哒”声,不是打火机。

是响指。

红头发的少年在他眼前打了个相当清脆的响指。

闻枫燃已经稳稳当当扶经纪人坐下,咬着支老师给的用来补充能量的果冻条,拎着被经理特地塞过来、再三嘱咐打架的话要戴好的拳击手套。

那只手粗糙,关节处的茧还有不少,伤和冻疮的旧痕也还隐约可见。但洗得很干净,乖乖修了指甲,攥着湿巾随手抹去眉弓上被造型师画上的疤。

闻枫燃没急着动他,只是从林唐的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在手里有点生疏地摆弄,正反研究。

林唐僵得不会动弹,被豁开的剧痛仿佛还被那场古怪的梦留在胸口:“你,你想干什么?”

“打个电话嘛。”闻枫燃把手机塞给他,“给你同伙。”

林唐的瞳孔缩了下,支支吾吾:“什么同伙?我不……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他甚至没看清眼前这红头发野小子的动作,就陡然因为剧痛脱力,咚地一声重重跌跪在地上。

林唐痛得满头冷汗,脱口想要惨叫,却已经被一只捏扁了的拳击手套堵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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