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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158)

只要想办法,把风和光送进树冠里面,自然就会有救。

老医生看诊不成,反而给自家的杏林讨了个方子,半惭愧半遗憾起身告别,同穆瑜握手时忽然一闪念:“庄先生。”

穆瑜刚拿起靠在一旁的手杖,闻言就又放下,抬起目光声音温和:“您说。”

“你要是去中医堂坐诊,大概会多出一群不大点的小家伙,天天来看病。”老医生失笑,估量着身高,随手在胸口位置比划了下。

中医堂的位置在一所重点高中附近,学生经常在晚自习被家长拽出来,困得迷迷瞪瞪走路都发飘,唉声叹气来拿苦哈哈的养神补脑中药汤。

药汤子太苦,老医生苦于被小娃娃们嫌弃久矣,一时有些惋惜,又收回心神,言归正传。

老医生:“你的风和阳光足够吗?”

穆瑜微怔一瞬,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无法作答:“什么?”

“风,和光。”老医生沉思半晌,十分遗憾地没能沉思出更合适的描述,“这话很不专业,千万别传出去是我说的。”

穆瑜哑然:“好。”

描述不够详细,但穆瑜其实稍微能理解,也有了些答案:“我不知道是否足够,但有很多。”

他说:“我有一个小雪团,还有一只红毛的小狼崽,加起来是糖霜山楂。”

如果童荧童教练在附近,就会相当敏锐地一秒察觉,偶像说这话的语气和“因为我是神灯”一模一样。

那是种完全不像是心如止水看淡红尘款老和尚的、明显带了一点很少见的活气,甚至有点淘气和炫耀的轻快——很少很少会出现,童荧后来补了他偶像所有的作品、综艺和访谈,也没能再找到一样的语气。

可惜童荧并不在,老医生不熟悉穆瑜,只是对这个相当新奇的说法好奇:“山楂雪球吗?我也喜欢吃那个,可惜太酸倒牙,年纪大了不能常吃。”

“你刚刚说,要先剪掉那些郁闭住的枝条,腾出足够的空间。”

老医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又问:“你试过剪掉一些枝条吗?”

穆瑜想了想,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回答:“正在尝试。”

老医生问:“你发泄过情绪吗?喜、怒、悲、忧、恐、惊、思……”

穆瑜说:“我处理它们。”

老医生纠正:“发泄过吗?”

穆瑜这一次没能立刻回答,他认真回想了很久,才终于问:“煎鸡蛋算吗?”

老医生愣了愣:“啊?”

“煎鸡蛋。”穆瑜说,“有一次,我煎了一百二十七个鸡蛋。”

他的经纪人发现以后,试图帮他把鸡蛋全吃掉,他们上网查了一口气吃一百二十七个鸡蛋的后果,然后他们把煎蛋做成三明治,免费送给了有需要的人。

所以当初看到穆雪团同学沉迷炒鸡蛋的时候,穆瑜就在和系统讨论,这或许就是无视血缘的传承的力量。

“算……算不了吧。”老医生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琢磨了半天才摇头,“童先生一般都是去我那片林子里撞树的。”

穆瑜是被小老板蒙着眼睛领过来的,一睁眼小狼崽已经四脚打滑跑回了别墅大门,听到老医生点名,隐约猜出这趟行程的幕后主使:“童荧?”

老医生想起童先生的嘱托,拍了下脑门:“糟糕。”

老医生受人之托,替童先生执行方案二:“童先生说了,请您放心,他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泄露……”

穆瑜哑然点头:“我相信他。”

这个场景其实还有那么一点叫人怀念。

——得知节目组突然换评委的时候,穆瑜就一回生二回熟,和系统一起复盘,反省自己在做青少年热线的那些日子里,有哪些可能暴露身份的操作。

盘点到最后,唯一的一次破绽,就出在凶名在外的舞团教练童荧。

童荧少年时被他父母逼着参加的那个比赛,穆瑜恰好被邀请去做嘉宾评委。

赛事主打明星舞蹈竞技,需要一位足够有资历的前辈镇场,穆瑜被主办方请去,也算是个“昂贵的吉祥物”。

要拦住一个腰椎严重滑脱、有瘫痪危险的助演主舞不准上场,不准参加比赛,几乎只是举手之劳。

“这也不能怪宿主。”系统坚决站在宿主一边,“而且童荧后来也和宿主保证了。”

穆瑜也觉得这次情有可原,把红牌改成黄牌:“有道理。”

童荧后来给他打电话,拍着胸口啪啪作响,坚决要认他当偶像,并且坚决保证绝不把偶像的身份泄露出去。

系统觉得这个童教练看起来很凶,应该很可靠:“童荧的嘴还是很严的。”

穆瑜:“有道理。”

——综上所述,此刻老医生的这句保证,穆瑜也觉得有道理。

童荧的嘴还是很严的。

“庄先生。”老医生临走前想起被岔开的话题,回头给了他准确答案,“煎鸡蛋不能算是发泄。”

“我回去以后,不能对我的那棵被压坏了的小树苗说,你自己煎几个鸡蛋,我帮你吹吹风,看能不能好受一点。”

老医生说:“我要帮它把生病了的枝条剪掉,这是我该做的,不是它自己该做的。”

“不能要求一棵树自己把病枝弄掉,不能要求树自己抵抗虫害、自己找水喝——假如非要让树自己管这些,也可以,那就不能要求这棵树在秋天给我结一树的果子。”

“这是天理伦常。”

“我见过那种果树,他们有人这么种树,什么都不管,直接堆肥催熟一季接一季结果……果子也很好吃。”

老医生说:“那棵树的树干上一直输着液,很多嫁接的口子,伤痕累累,全是疤。”

——其实比全是疤还严重。

那棵树在某个秋天结了最后一季的果,果实累累把树枝都压弯下来,每个果子都硕大饱满,是从没有过的香甜可口。

卖了相当好的价钱,果农的孩子穿上了新衣服,跟着父母来买水果的小男孩迫不及待拿袖子擦干净就大口咬,就连枝头最后剩下的那几颗果子,也喂饱了附近所有的鸟雀。

然后那年秋天,所有果实都被摘去后,那棵树就落了所有的叶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年的春天,树没再醒。

穆瑜送老医生出门,站在门口听完整个故事,若有所思。

老医生同他拱手告辞,离开别墅后,系统从穆瑜的衣服口袋里钻出来,似懂非懂缠住他的手掌:“宿主。”

穆瑜回过神,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缠在手上?”

系统支支吾吾没回答,背地里疯狂记录意识波动,挡住那一道横亘掌心吞噬生命线的伤口:“宿主,童荧去找大野狼了。”

穆瑜大概知道,点了点头:“是去教枫燃跳舞的,不要紧。”

他选择相信童荧。

童教练的嘴看起来很严。

系统小心地检查那道伤,它发现宿主是的确不觉得疼,如果看不到就仿佛感觉不到,而且那道伤也完全不鲜血淋漓——甚至连半滴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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