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152)

流传度极广,地位极高,但凡是想要靠跳舞出道的,注定不可能避得开这支舞……的降速版本。

就连六个成员都被多次建议,要是有时间不妨顺便去参加个奥运会的mystery男团本团,也不敢说就呈现出了这支舞的最佳理想状态。在那一年后的所有舞台上,他们再跳这支舞,跳得也都是降速版。

而在场的练习生们也一样,每个来参加节目的练习生,都被经纪人按着脖子塞进练习室,没日没夜地练《The seventh day》的分解动作练到吐。

没立刻确认前奏的原因是对降速版极熟,熟到有了肌肉记忆。真听到原版反而迟疑,觉得这歌仿佛听过,是个似熟不熟的加速版死神来了安魂曲。

“闻枫燃疯了?”练习生一号忍不住交头接耳,“这速度能跳吗?简化版也会跳死人的吧?”

被交头接耳的练习生二号四处看看,压低声音努嘴:“疯不疯的……他自己说了也不算啊。”

能被挑出来给机会出道的,不说业务水平如何,先说都得有点眼力劲。

练习生没有,经纪人也得有,何况情形本来就不能更明显——闻枫燃的主心骨是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好、身体不太好的经纪人。

“还以为是个好人呢。”练习生二号意有所指,“看面相真像个好人。”

练习生三号唏嘘:“唉,人不可貌相。”

让一看就是野路子、就会一堆基础动作的新人跳这种难度的舞,还能有什么可能性,无非是想在11号彻底暴露短处之前再榨取一些话题度。

因为这是节目组在前期宣传时,直接公开的噱头之一:最终出道的练习生会是六个,出道舞台的第一支舞就是无降速《7Day》。

这种完全没有自主权的练习生他们也没少见,经纪人、经纪公司的提线木偶,几乎就是个消耗品,用到废再换一个。

别看说得这么惨,有的是人削尖了脑袋想来当一个消耗品。

练习生们被评委和风细雨地关爱了半天,甚至产生了这节目对新人特别友好的盲目自信,聊天的时候忘了背着人,没说几句就后背发凉。

这种凉意相当熟悉,练习生一二三号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闭紧嘴巴抬头,迎上各自经纪人的死亡凝视。

这种死亡凝视的根源来自评委席,四位之前还和风细雨的评委,面色依然和善,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地分给了他们这个角落一秒钟的微笑点头。

但凡稍微还有点理智,也不可能把这个“微笑点头”理解成“评委很满意他们在其他选手进行展示的时候,在底下私自叽叽喳喳聊天”。

几个练习生齐刷刷闭嘴,把注意力拉回那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到甚至有点简陋的初舞台。

待到看清时,练习生们却都有些错愕地愣住。

已经跳了近一分钟,那个11号闻枫燃,还是没漏哪怕半个拍子。

诚然,这是简化版的《The seventh day》,删去了所有高难度复杂动作,并润色了一些衔接。

诚然,11号的舞台表现力实在只能算是一般,那些动作除了卡点无误、标准到位以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不帅不潇洒不炫酷,有形无神并无张力。

……但这些都是可以练的啊。

高难度的动作是可以练的,舞台表现力是要后天练的,没人能上来就把一支舞跳出神韵,没人天生就潇洒炫酷。

圈子里都说红气养人,为什么谁都想上台,因为巨星是要靠舞台下如山的欢呼音浪来养的,要一丝一丝地剥去青涩剔净稚拙。

节奏型再度一变,闻枫燃完成了一个地板动作,单手撑着地面蜷身再爆发跃起,藏在T恤里的护身符因为这个动作被扯出来。

编舞明显重新做了调整,灯光有简易变化,莫测的光打在少年透着狠劲的冷厉眉弓上。

原版的节奏鼓点激烈得不容喘息,前一分钟的曲调足够燃却也极度压抑,仿佛有某种庞大无匹的力量不断下压,再下压。

到现在为止,那个一脑袋红毛的野小子依旧死死咬住每个拍子,每个动作都结结实实半分不差地抢在点上,每个动作都不留余力。

练习生们足足愣了十几秒,才低声互相问:“……你能吗?”

“我不能。”有人摇头,“不敢。”

不敢,这么跳会累死人的。

是真的会累死——整支舞最高强度的部分是后面那三十秒,鼓点激烈如雨疯狂发泄愤怒,烈火熊熊燃烧嘶吼吞没世界。

因为知道有最后这三十秒,所有人在跳前面那些动作的时候,都会潜意识保存体力。

哪怕再被舞团指导劈头盖脸地骂,再逼着他们不去想那三十秒也没用。

这是人保存于基因里的本能,最初是用来求生。

人的大脑进化得其实很慢,比如无法抛弃上亿年积攒的求生本能,“本能”无法理解很多事,“本能”只想活下去。

所以,当明知最后三十秒会有一辆卡车以三百迈时速杀过来撞你胸口的时候,本能实在很难允许身体在听见卡车按喇叭之前,就不留后路地耗尽力气。

Mystery男团克服本能的办法是训练,他们封闭训练了半年,每天跳十次这支舞,终于把动作的记忆刻进肌肉里。

没人知道闻枫燃的办法是什么。

愤怒的鼓点在不断蓄势,旋律一层比一层激烈,山呼海啸暴雨倾盆,巨浪灭顶一样压下来。

简陋的灯光把少年打出剪影,落在墙上的剪影锋利坚硬骨质如刀,胸口剧烈起伏,红绳拴着的狼牙被抛起来又落下。

红绳上不只有狼牙,还有一枚平安符。

最后三十秒,红头发的野小子大口大口喘气,灯光白亮得淹没世界,架子鼓牵引着电音震天动地,背景音乐里混进愤怒的人声嘶吼。

——做一场梦。

做一场有救的梦,做一场有未来的梦。

做一场野孩子没变成彻头彻尾的野孩子、飞机没有坠落在红枫林、许愿电台收到了糖纸的梦。

倘若创世要六个日夜、第七天要休息,那么就休息。跋涉总有尽处,疲惫理当安眠。

只是请别走。

请别在第七天走,请再留一下,还有力气,还跳得动。

可以拼命再快点长大,这里有光,有空气和海洋,有生灵和星辰。

请再留一下,请别在第七天就走。

……

闻枫燃几乎是摔跪在地上,分毫不差地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他在最后一个仰躺的动作里垂死般大口喘气,身体好像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精疲力竭的状态仿佛空落又无比痛快,像是跟世界断线再重连。

导播匆忙要上去扶他,想查看闻枫燃的状态,却被离开评委席的童荧拦住:“别动。”

导播有点迟疑:“可11号选手……”

“我说别动。”执教了不知道多少个舞团的教练皱紧眉,语气沉下来,“他现在不能被打扰,你们别烦他!”

这支舞的秘诀在突破极限,长跑会有一次突破极限,跑者在极端疲惫体力耗空后,会反而忽然觉得轻松。

上一篇:毒舌表哥 下一篇:小仓鼠在废土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