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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15)

但继续练下去,要不了多久,燕溪身体条件的限制就会凸显出来。他现在所获得的成绩,会因为天赋的不足而迅速滑落,最终泯然众人。

系统:“那就改行嘛。”

穆瑜手里的那个小小雪团化没了,他摊开手,把掌心的水痕给燕隼看。

大一点的小雪团低着头,很严肃地绷着小脸,摸了摸穆瑜的手,翻出纸巾帮穆瑜一点点擦干。

这个动作和用湿巾擦背包是一样的,穆瑜教过他一次,他就记住了。

穆瑜说:“但燕隼跳得很好。”

系统也觉得燕隼跳得好。它头一次见裹成圆滚滚的小雪人、还背着一个分量不轻的背包的孩子,能原地起跳蹦的那么高,小兔子都被吓了一跳。

系统正要回答,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的含义,陷入沉默。

……但燕隼跳得很好。

余牧煞费苦心地编了那么多剧本,总不会是燕家人好端端的,就是想要折磨燕隼,看一个孩子在无边苦海里煎熬。

在余牧的剧本里,燕隼心胸狭窄、攻击性强,容不下和自己抢夺父母注意力的人,也容不下比自己强的兄长。

这些特质未必就是无的放矢——又或者说,这些标签必须甩到燕隼头上,恰恰是因为一个有着这些特质的孩子造成的恶果,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在资料里,燕隼从摇摇车上被推摔下去,磕到了后脑。

他说不出自己头痛,在后续的环节里又被燕溪强行拉上冰面,连站都只能勉强站稳,晕得什么也看不清。

余牧抓住这个机会,让燕溪故意装作躲不开,编出了“燕溪被燕隼撞伤、脚腕骨折”的剧本。

大半年后,燕溪就因为过不去脚伤的心理关,放弃了滑冰。

——没人因此而批评燕溪。

人们惋惜一个在恶意伤害下夭折的天才,同情一个被弟弟嫉妒针对的兄长,数不清的人给燕隼打了严厉的低分。

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燕溪没有天赋,滑不出成绩了。

……

临时补位的才艺展示环节结束,流程回到正轨,需要以家庭为单位,用孩子们找回的食材做今天的午饭。

穆瑜没带着燕隼去燕家那片区域,找了个背风处准备搭灶起火,正领着小雪团一起捡石头,被节目组的副导演上来拦住。

“余编剧……打扰了。”

副导演的语气相当拘谨客套,显然已经从燕父那知道了些消息:“不好意思,请问接下来的环节,燕隼——燕隼方便做些才艺展示吗?”

小雪团在穆瑜身边有了活气,正蹲在一旁,模仿穆瑜刚才的动作,用手指让一小块捏起来的雪游来游去。

短短软软的小手没那么灵活,即使学得像模像样,雪块也停不住,坚持了几秒就开始往下掉。

见到生人,燕隼就埋进外套里藏起来,躲去了穆瑜的腿后。

穆瑜翻了翻手里的石头,挑出一块大小形状都合适的,塞给燕隼抱着壮胆:“才艺展示?”

“是。”副导演连忙点头,“是为了孩子好。”

副导演解释:“您还没有过孩子吧?等接受过父母培训课程就知道了,如果孩子不够优秀,父母的评级也是会相应降低的。”他说到这,忽然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我绝没有威胁您的意思!”

大概是怕这段话被直播收录进去,副导演频频回头,结结巴巴道:“这样,这样也是对孩子好,他们拿到的分数越高,越有机会长大成人……”

这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系统被自己噎了下,咽下一大块棉花糖:“宿主?!”

穆瑜帮它把吃完的部分变回去:“慢一点吃。”

过去的五年里,由于几乎没有接受过任何引导,燕隼的常识储备也极为有限。

如果再像系统这么自己吃自己下去,在燕隼的认知里,大概会根深蒂固地认定“棉花糖不快点吃完就会凭空消失掉”的。

系统连忙停下嚼嚼嚼,回过神,又觉得重点似乎不是这个:“宿主,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机会长大成人’?”

这个世界里藏着什么秘密……难道还有孩子会没机会长大?

谁来给这些孩子打分,依照什么标准打分?

在余牧留下的剧本备份里,的确有过一句“数不清的人给燕隼打了严厉的低分”,难道这不是某种修辞方式,而是客观发生的事实?

系统的棉花糖丝都弯成了问号,可它去看情绪探测仪,却发现宿主的情绪值依旧很稳。

穆瑜似乎并没有对副导演的话感到意外。

他只是转过身,蹲下来扶住藏在腿后的肩膀,和燕隼的视线一平。

隔了片刻,穆瑜回过头,看向燕隼正看着出神的冰场。

燕隼喜欢滑冰吗?

没有人知道。

他甚至没来得及拥有得出答案的机会——即使在短暂又无比漫长的十四年里,他从生到死,都被困在冰面上。

但燕隼喜欢跳,喜欢更高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大概也会喜欢飞。

副导演的插曲不算重要,但他们离冰场很近。燕隼的确被那片冰在阳光下折射出的晶莹碎芒吸引,藏在穆瑜的胸口,连呼吸也轻。

穆瑜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雪团动了动,乌黑的眼睛转过来,镜面一样,反射出穆瑜的影子。

“去玩。”

穆瑜说:“有我。”

他不介意燕隼能不能听懂,只是慢慢说完这几个字,又从系统商城买下一双儿童用的冰鞋,随手装作从小背包里拿出来,帮燕隼换上。

小家伙用行动拒绝和穆瑜的距离超过三米,绕着穆瑜滑来滑去,直到确认穆瑜坐着的地方足够稳当、不会滑倒,才开始蹦蹦跳跳。

那是足以叫燕溪灼红了眼的天赋。

燕隼只是看了几眼,就能模仿燕溪的动作。不大点的小人手短脚短,摇摇晃晃憨态可掬,伴着晶莹剔透的碎冰花跳起来,却又轻盈自在,灵动异常。

像是会飞。

穆瑜坐在离场边不远的地方,被小雪团举着棉花糖围着绕圈圈,余光扫见一道人影:“系统。”

系统被颠得七晕八素,机械音晃出了RAP:“宿宿宿宿~宿宿主~”

“借我一点棉花。”穆瑜说。

系统:“?”

穆瑜想了想:“糖。”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棉花糖已经悄无声息地少了一小块。

穆瑜画了个不大不小的方框,那一小块棉花糖在他手心一按,就变成了一片载满了冰晶的云。

燕溪站在树丛后。

他盯着冰场上的影子,瞳孔黑沉,几乎维持不住父母要求的温润表象。

燕溪的脸色逐渐沉得可怕,他盯着燕隼的脚,径直朝冰场走过去。

他才走了一步,肩上就忽然被蓦地按住。那力道沉静冰冷,不带有丝毫温度,轻而易举就困得他动弹不得。

无形的压力几乎挤去他四周的全部空间,燕溪越挣扎,反而越冰寒滞闷,像是落进不见底的冰水,从骨缝里生出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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