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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祭品(62)

这下子,他元溪也是个做过‘飞鸡’的体面人了!

元溪觉得自己和李狗蛋的交锋,又扳回一局。

……

元溪被大公鸡载着飞,飞了不久,元溪在空中远远看到了一座城池,不少人在排队准备入城,门口还有两个牛头守卫把手。

城池上面的两个繁体字,自然是再一次地为难了还没有去上小学的文盲元溪。

“哗啦”

元溪低头,正好看到两个一黑一白的影子,拖着被锁链捆住的舅舅,进入了城池,门口的牛头守卫不但没有去拦他们,还恭敬地问候了两句。

“舅——”

元溪下意识地想叫,却听到耳边忽然‘嘘’了一声,似乎有人让他安静不要吭声。

元溪左右看看,最后目光放在了身下的大金鸡上。

离城池大门还有段距离,大金鸡就远远地载着元溪降落。

大金鸡将背上的元溪放下后,又抬高了翅膀,对元溪噢噢示意。

元溪琢磨了一下:“你是让我藏到你的翅膀下?”

大金鸡点头。

元溪:“你要带我进城去找舅舅?”

大金鸡这次神气地仰高头颅点了点下巴。

元溪顿时星星眼看着大金鸡,这哪是一只鸡!这分明是救命恩鸡。

元溪赶忙道谢,一骨碌蹦上去,藏到了大金鸡的翅膀下头去。

元溪刚上来,那金鸡就放下了翅膀盖住元溪,元溪人小,顿时感觉被一群毛茸茸裹了个严实,仿佛陷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被子里。

被堆在一堆羽毛中,元溪感觉到鼻子有些微痒意,这时,大金鸡走动了起来,踏着神气的步子往城池的方向走去。

在翅膀中颠簸的元溪只觉得鼻子越来越痒,想要打喷嚏,但是城门已经就在前面,怕牛头守卫发现自己,元溪紧紧捂住了鼻子,不敢呼吸。

“咯咯。”

翅膀下的元溪听到大金鸡咯咯两声,似乎在和什么交流着,从翅膀露出的一点点缝隙看出去,元溪隐隐看到了牛头守卫的一只牛角,以及城墙上的几块青砖。

鼻子越来越痒,憋得脸通红快要闭过气去,就在元溪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大金鸡似乎被放行了进去,过了城门。

感觉大金鸡终于进了门,快要憋死的元溪终于敢大口呼吸了。

不过这一呼吸实在要命,大量细细的鸡毛绒瞬间飞起,仿佛有无数根极细的小羽毛一下子都往鼻子里钻去。

“哈欠!”元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什么声音!】

【生人的气息,是谁!】

元溪吓得赶紧又捂住鼻子和嘴,但是后头的牛头守卫已经抄起叉子,犀利地开始扫视起附近进城的人们来。

没等那后面的牛头守卫挥开鬼群照过来,大金鸡夹紧翅膀下的元溪,一溜烟往城内跑去。

【在那里!】

【快追!】

一见金鸡开跑,牛头守卫顿时顾不得别人,飞速地追上去。

元溪只感觉自己在绒毛里上下不停地剧烈摇晃着,就在他快要被颠晕时,大金鸡似乎也知道自己目标太大,拐过一个弯,突然猛地一变,化成了一个红色的轿子。

轿子瞬间混入了街上其他的轿子中,顿时成为了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元溪只觉周围的绒毛一下子消失了,就见自己好像正坐在一个轿子里,黑乎乎的轿子里,元溪隐约看到一个长着鸡嘴的人坐在轿子上。

伸手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追!】

【在那边!】

查找大金鸡的牛头守卫,从轿子附近错肩而过,并没有发现轿子里的元溪他们。

元溪松了口气,看向带自己脱困的金鸡人,感激不已,同时很是愧疚自己给大金鸡添了麻烦。

元溪:“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打喷嚏的,给你添麻烦了。”

金鸡似乎并不在意,翅膀一般的手拍拍元溪的脑袋,感觉那些牛头守卫已经走远,他主动撩起帘子来,让元溪看外面的风景,仿佛哄自己的后辈一般。

元溪好奇地向外头看去,古色古香的街道,青砖碧瓦,灯笼高挂,像是穿梭到了某个过去的时空里。

周围有不少和他们一样漂浮着的轿子,这些轿子仿佛被看不见的人抬着在走,一起一落,一阵阵颠簸,还有走在路上的行人,除了环境有种说不上来的阴森感,还真没怎么让元溪感到害怕。

……

很快,元溪又再次躲回了大金鸡的翅膀下,被它带着进了一个像是古代审案大厅的地方。

周围还有不少的鬼魂在旁观,简直如同法制时刻里的听证会。

元溪从大金鸡给自己留的缝隙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了自己被吊起来的小舅舅,顿时不落忍地捂了一只眼睛,惨不忍睹地用另一只眼睛看过去。

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小舅舅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这一出,是一个刚死的新鬼来告状,不满意自己的仇人在人间得到的判罚不够,发现阴间也有衙门,索性又来告了一状。

看着田俊被铁链锁来,这叫做康阳的鬼魂心里解恨的同时,声泪俱下地向上方控诉起来。

“我之前被田俊打死,下到阴间来,因为惦记阳间的亲人,所以请求返回阳间与亲人告别。不曾想回魂之后忘记自己寿命已尽,到了阳间,因为田俊朋友威胁,心里急于回家的我,不想再生是非,于是不得不和他们达成和解,将打架斗殴的事放下。”

“然而三月探亲之后,我回魂阳寿尽,才发现因为我回魂及和解之事,田俊在人间竟只被判刑了几个月!”

“如果我不回魂探亲告别,他害我一命,怎么也得关上十年,因为我回魂与亲人告别,他反而逃脱罪责,这结果我实在气不过!”

……

田俊被一路用锁链捆到这里,看着周围升堂的牛头马面,还有看不清脸带着冠冕的大官,以及似乎在看自己热闹的一个个人不像人倒像是鬼的东西。

田俊本还有些迷糊,当看清正在告状的康阳那张脸时,忽然一个激灵醒神过来。

康阳不是死了吗?!

田俊还没想明白这因果关系,就听到对方一句句将自己说得多么无辜,尤其还说他朋友威胁他和解。

田俊顿时神志清醒,暴脾气地喷道:“你放屁,我朋友被你砍了六七刀,要不是他命大护住要害,也要被你砍死,你还说他威胁你!你不追究我打你的事,他也不追究你砍他的事,是你自己同意的交换。”

“你砍我朋友,我为救朋友打你,本来双方都有错,怎么你就无辜地跟白莲花似的了?你有本事到我面前再说一遍!你看我不再打你一次!”

康阳原本理直气壮,但见田俊更凶,他反而怂了不少,讷讷道,“可我毕竟失去了一条性命。”

田俊吼道:“我他妈只打了你一拳,你就这么死了,我又要向谁喊冤去!”

眼见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啪”地一声,一道震慑心魂的拍案声惊起,田俊和康阳顿时都仿佛灵魂被震散了一下,怒气一下子都被打散,到口的辩驳也都全部烟消云散,双方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