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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祭品(273)

大不了以后再找别的大师问问。

朗程成已经没问题了,请来的大师告辞离去,朗程成爸妈一路送到门口,到门前时,残阳如血中,大师赫然听到了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卖货的小货郎,拉着众多货物走街串巷的声音一般。

听到这声音,大师猛地一愣,精神一集中,赫然见到一个古怪的拉着众多箱柜的拉货板车,就停在朗家门外。

大师面色陡然严肃起来,手往内兜里掏。

这是个大家伙……

“大师,怎么了?”朗程成爸妈听不到这声音,也看不到什么异象,只见大师面色看起来比刚刚给他鬼附身的儿子治病还严肃,也跟着不安起来,眼神乱晃地左右乱看,似乎怀疑周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没什么,你们先进去,别回头看。”大师没敢贸然出手,因为明显他感觉自己对付不了,只催促朗程成爸妈快走。

朗程成爸妈听话地赶紧转头上楼,但是上到二楼的时候,朗程成妈紧张的目不斜视,朗程成爸看着老婆这样,忍不住扑哧笑了,“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看也没什么东西。”说着,朗程成爸忍不住通过窗户,朝楼下一动不动的大师多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大师在干什么,站在那里也不动。

不过这时,朗程成爸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丁零当啷。

大师紧张地注意着那正常人看不到的货车,忽然发现那货车渐渐走了,慢慢地离开了此处。

大师松口气的同时,赫然见到几率古怪的丝线从朗家飞出,朝着那货车而去,大师一愣,掐指一算,赫然发现那应该是朗程成折去的十年阳寿,竟然化作了一缕缕丝线被那货车怪收走了。

这时候大师隐约想起一些传说来,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会在傍晚时进货,去收受横死之人、自杀之人等未尽阳寿的那种精怪?

竟然还找到了朗家来,估计是因为朗程成也差点身死。

大师没有动手,皱眉看着那没有牛马拉车的货车,慢悠悠自行离开,走出三两步,瞬间凭空消失。

……

残阳如血,火烧连云。

鲜红色的光斜拉向旧城区曲折连环的阴暗小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红黑相间的过渡中,进入了小巷。

“丁零当啷”

隐约有什么声音在响,伴随着车辙轱辘辘的滚动声,似乎是一个堆满货物的板车在阴暗的小巷里慢慢前行。

那声音一路穿街走巷,渐渐走进太阳照射不到的角落。

上一刻消失在朗家门外的鬼货车,转眼似乎来到了这里。

这老区的小巷里,住了不少户人家,很多老街坊老邻居,谁家出了什么事,很快就能被街头巷尾八卦个透彻,最近这间小巷里,此时就有几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边在路边凑了牌搭子打牌,一边在八卦着最近这里的一桩大事。

“咱们这里上上个月发生的那件命案,你们听说过没?”一个爆炸头阿姨打了个北风,没等对手们思索出招,先出声扰乱对手思绪。

“北十三巷那个张奇志家嘛,这谁不知道啊,太惨了,死得时候浑身骨头都碎成一块块的,连头骨都是,好像在活着的时候被人一块块生生捭碎的,吓死个人……三饼。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眼睛阿姨一边打出三饼,一边唏嘘摇头。

“那可不嘛,张奇志他爸妈眼睛都要哭瞎了,天天嚷嚷着要化成厉鬼,找杀子凶手去报仇。”张家二老最是娇惯孩子,张奇志一把年纪还在啃老,动辄打骂爹娘,他们还觉得儿子很好,巴巴地找人想给儿子介绍对象传宗接代,但是没一个能看得上张奇志的,这反而把张奇志和他爸妈都气上了,骂介绍人打介绍对象,搞得这一片都知道他德行,不敢再和他们家沾边。

但是也没人想到他会死得这么惨,超出了小老百姓们的想象。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说最近张奇志家闹鬼的事,你们听说了吗?现在张奇志爸妈都病了,尤其他妈,眼看就要不行了,天天在家里嚷嚷着儿子在喊疼,好像她儿子真来找她了似的。”爆炸头阿姨又打出一张牌。

“还有这种事?”爆炸头阿姨口中这种神神叨叨的事,顿时引来牌友们关注。

她们大多只知道张奇志死后,他爸妈也接连病重的事,但是闹鬼就不清楚了,爆炸头阿姨细细一说,三人侧耳听着,越说越感觉这事好像还真有些玄乎。

绿袄阿姨想了想凑近牌桌低声道:“我听说,一些横死之人不能投胎,就要找替身,你们说,这张奇志不会是想要拉他爸妈当替身吧。”

“丁零当啷”

麻将桌后的街巷上,隐约有一辆装满箱柜的货车缓慢行驶而过,路过了打牌的几个阿姨们,正在说悄悄话的绿袄阿姨好像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一个激灵转头张望了两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绿袄阿姨摇摇头,只当自己听错了,就听着牌友们说,“就张奇志那坏种,那可还真不一定。”

越过牌桌后,那辆似乎无人看到的货车,渐渐走向了几个阿姨所说的北十三巷死人闹鬼的张奇志家。

张奇志家薄薄的门后,不时传来重病之人的咳嗽声,神志迷糊之人的哭声,喃喃声。

张奇志,男,37岁,被厉鬼寻仇杀害,横死,无法投胎,在家中作怪,纠缠父母亲人,妄图拉替身替自己受罪,好脱离束缚离开此地。

张母,65岁,重病,生讨债儿,儿子死后被儿子怨魂纠缠,日日梦魇,恨不得下去替代儿子受苦。

张父,69岁,重病,生讨债儿,儿子死后……

货车上似乎有什么账本之类的东西在翻动,随着最后一缕消散的残阳,货车伴夜色一起停在张家门前。

很快,屋内原本的声音变得糟杂起来,重病中的张母和丈夫,似乎陷入了另外一种梦魇,又是哭又是叫,屋内好像还传来了应该已经死去的张奇志的声音。

“吱呀——”

紧闭的大门似乎被开了又关,一个骷髅包裹着画纸的画皮鬼在门前阴影处闪现,几条昏黄色的线从张家飘了出来,绕在他骷髅般的指尖,似乎有什么被从张家带走。

很快,张家中就没了动静。

而货车上,此时似乎多了两盏古怪的人形小灯笼。

张母老人寿1斤3两,张父老人寿1斤9两,换儿子张奇志脱离横死煞。

张奇志横死,壮年寿3斤3两,脱离横死煞需断未尽阳寿。

钱文横死,壮年寿3斤3两,搭头。

“丁零当啷”

似乎有什么账本字记了一些什么有的没有,货车带着一车箱柜小玩意儿,重新开始了行走,就在快要再次消失,去到别处的时候,货车前头突然遇到了一对母子。

二十多岁的母亲,抱着一个一两岁的胖娃娃,看起来说话都还不会。

“呀——呀——”那胖娃娃趴在母亲的肩头四处张望,似乎看到了那辆非人间之物的货车,激动地指着它咿呀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