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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祭品(261)

但是如今上下可能都顾不到他……

“啊!”蓝继再次尖叫一声,被房英大手一裹,压到了砚台下,砚台哐当跳了几下,似乎是蓝继在下头挣扎,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房英目光如电,扫视着除蓝继之外的其他战战兢兢的手下:【也怪我平日太放纵你们,给我惹出这样的篓子来。】

【此事既然不好报官,就只能尽量压下,你们都去吧,尽快将金库失窃金找回来,如果年底盘点之际还找不回来,就抓紧把自己的屁股都擦干净,把帐做好,然后自求多福。】

阴债是和红尘因果挂钩的东西,每到年底盘点之时,地府都要放归一堆冤亲债主,秉账单到人间去合法要债,给生人带去诸多磨难,压制其感情线或事业线,从中吸取足够的气运添补所讨要债务。

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八,天地银行年度盘账的时间也快到了,金库失窃的事顶多压制到除夕。

其他几名鬼经理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俱都脸色凝重地点头称是。

让此事就此尽快平息下来,对他们谁都好。

几名鬼经理很快离开去各自想办法查找失窃金,不过眼神流转间,似乎也各有些小心思,其中好几只鬼,离开之时都忍不住多看了房英桌上那份抵押合同一眼,见那份抵押合同被房英收了起来,贪婪的目光立刻收了回来,变得一本正经。

所有的鬼经理都被派出去寻找失窃金后,房英不禁拿起那份抵押合同来多看了一眼。

三丈厚的功德金光。

蓝继的话肯定有隐藏,有折扣,他说那小孩的功德金光三丈厚,那肯定不止,说不定更多,如果够他……

蓝继的操作不可谓不大胆,但却也是可行的。

若是天地银行的问题压不下去,说不得他也要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了。

房英目光深沉地拿着那份合同离开了现场,就在他走后,他桌上的镇压了蓝继的砚台,忽然轻轻又跳动了两下。

而这时,刚刚房英放置抵押合同的地方,黑色的桌案上不知何时留下的一块非常不起眼的墨迹,仿佛是合同背面印下的,朝着跳动的砚台方向溜了过去。

就像是被捆绑的人,在绑匪没看到的不远处,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刀片。

不多久,在这道留在外头的墨迹的帮助下,那顽固镇压在蓝继头上的砚台,果然碰地一声翻倒过来,被困的蓝继“嗖”地化作一道黑风钻出,落地变成了刚刚那一米多高的侏儒模样。

左右无鬼,暂时脱困的蓝继不敢停留,赶紧将砚台翻过来放好,留下一道气息伪装成自己还在的模样,而后飞快地跑回了自己地盘的办公室内。

“轰隆隆”

如同开密码锁的一番操作后,办公室内的一面墙被打开,露出了里头的保险柜来,蓝继很快从中拿出了一份合同,和房英手中一模一样的合同。

蓝继竟还留了备份。

·

金山就那么堆在冰雪城地下,元溪他们还回了趟小青山,去把小青山那边的金子也搬运到冰雪城地下来,防止被天地银行的鬼追踪过来。

在白晖睡眼朦胧的目光中,元溪他们很快搬完,就扔下金山坐着消防车先回到似水村。

按小纸人所说,他们要去找在门窗上贴过的旧的剪纸或春联,正好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八,是一年的年底,正好是旧年终末,新春将至,新旧交替的时间,只要谁家门上还有没有撕下的春联窗花,就符合打开通往靥纸街道路的要求。

坐着消防车让元溪又惦记起了悲惨亡命的小火车,到了似水村先拉着李昙回了趟家,把家里一碰又碎成三截的小火车给挖个坑埋了。

按李昙的说法,这是要吸收日月精华。

“吸收个七天,等它头七的时候,就能再召唤它还魂了。”李昙说得信誓旦旦。

元溪惊叹地看着,而后瞄到花坛旁边的几个小坟包,随口问了句,“昙昙,那旁边几个土包是干什么的?也埋了什么吗?”

李昙闻言一僵,立刻眼神飘忽地转移话题:“唔,那个不重要,我们要赶快去找春联了。”

元溪一听也是,他们还赶着去烧天地银行呢。

元溪:“对了昙昙,你想好要怎么烧天地银行了吗?它不沾火焰,好难烧啊。”

李昙对这个胸有成竹,打包票道:“没问题的,虽然我现在也还没想到,但我感觉我们这次去的路上,就能恰好找到烧它的办法!这次保准让它片瓦不留。还有那些打你主意的,先让他们高兴一会儿,马上他们就得在最开心的时候一个个都气死!”

说着,李昙还用力握了握拳头,一副小反派的模样。

那妥了。

昙昙都已经说出口了,就算原先昙昙的感觉是错的,现在估计也会变成对的。元溪立刻放下心来。

小纸人跟在两人身后,一路战战兢兢。

天地银行的鬼到现在都没有追来,小纸人紧张害怕之余,心中越发震惊,此时再听着旁边俩小孩日常得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的对话,只觉得耳朵里灌入的都是血雨腥风,仿佛预示了什么可怕的未来一般。

它到底招惹得是怎样的两个煞星啊,为什么它觉得这两人那异想天开的胡话,好像都跟真的似的?

就像是金库里那串莫名掉落的钥匙,破门而入后忽然被压被阻的一众大鬼,以及堆在那冰雪世界里的连绵金山和被甩掉的银行鬼众……

越想越紧张的小纸人,可不敢掺和这两个煞星的聊天,一心要赶紧戴罪立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给两人寻找着合适的剪纸。

见元溪他们埋完小火车站起身来,确定好目标的小纸人赶紧狗腿地给两人带路。

春联和窗花大多数是一年一换,幸好现在是年尾新旧交替之时,一些人家门窗上还没有撕下的旧春联,也算是旧春联了,基本都可以用来进入靥纸街。

如果是年中之时,新旧交替尚远,去年的春联又早已经清理干净,那还真难找到合适的。

小纸人找到的这家,门上的春联已经被风吹日晒得破破烂烂,原本大红的颜色都褪成了粉红色,元溪他们坐在消防玩具车上,跟着小纸人一路来到这里,这竟是洪大爷的家。

看着这熟悉的大门,元溪恍然想起了自己今晚去靥纸街的目的,“这是洪爷爷家啊,刚刚大黄从靥纸街换的三两寿命,我还得早点给洪爷爷送去。”

在靥纸街,又是被陷害又是被追又是去抢银行,折腾了这么多事,实际一夜还没有过完,搞得元溪差点要忘了今晚去靥纸街的目的了,此时想起来洪爷爷和大黄的事,一下子恍如隔世。

本来只是去买个东西,谁能想到进去一遭就遇到那么多事呢,元溪感慨。

李昙看了眼这门窗紧闭的洪大爷家:“没有人在家,估计都还在医院里。”

元溪顿时叫了一声,捶了捶脑袋道:“糟糕,我忘记问洪大爷去了哪个医院了,等会儿要怎么去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