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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66)+番外

作者: 故宅骑士 阅读记录

崔大夫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极了。怎么会这样。他和青妹商量了一天一夜,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对话,怎么突然间就被问了个底朝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章年卿见状,起身吩咐:“给崔大夫打盆水,洗洗脸。你先用一点罢。”最后一句是对崔大夫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崔大夫愕然,章大人为什么不继续逼供下去,还给他时间想清楚再说。这不是摆明让他圆谎吗?

门外,章年卿低声对上下吩咐,“此地不宜多留,召集弟兄,检查船只,现在出发。”

章年卿大步流星,急匆匆的上楼通知冯俏。谁知冯俏已经焕然一新,收拾好行李,静等着他。他喉结滚了滚,“幼娘。”

冯俏点着脚为他整理衣领,抚着他胸口,笑着解释:“我见楼下气氛不对劲,就让下人们把东西先收拾了。”顿了顿,“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天德哥哥,你别急。”

她揉着他的胸口,竭尽所能的将他胸口那团郁气疏散。

章年卿按着胸口的小手,舒了一口气,“崔大夫回来了,我们这就走吧。”没有多说什么。

楼下,崔大夫正食不知味的吃米饭,忽的被人砍了一手刀,径直晕了过去,被人拖走。

汀安渡口,运河里,两艘官船扬帆起风,船却开不动。

章年卿冷峻的站在甲板上,几个会水的泅下去一看,船底被人扣着水锚,拴着铁链锁在另一艘拉着两千斤粮食的货船上。毛竹叫来船港管事的一问,得知货船是薄津浩的。

不一会儿,驿站官员,当地知县都来了。

章年卿只问了两个问题,谁锁的我的船,什么时候锁的?满场推诿,没有人回答的上来,连悠悠转醒的崔大夫,都赌咒发誓的说,他和薄津浩不是一伙的,他根本不认识薄津浩,他只是来救他的青妹。

章年卿都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他回头望了一眼冯俏,冯俏侧头正在和珠珠说什么,珠珠粲然一笑,倒在冯俏肩膀上。画面与这边的紧张格格不入。

章年卿从气氛僵硬的官员堆里走出来,大步朝冯俏走去。珠珠兴奋的拍了拍冯俏胳膊,冯俏转身,待章年卿走进,轻声问他:“好了吗?”

章年卿道:“有点小麻烦,我们可能得多住一天。”

冯俏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铁链,问道:“是谁锁了我们的船。”

章年卿道:“薄津浩。”见冯俏一脸迷茫,他忙道:“就是上次那个碰瓷的。”

冯俏很敏感,她小心措辞问道:“他,和你早上发火有关系吗。”

章年卿一愣,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有些迫窘的问:“很明显吗?”

冯俏摇摇头,道:“我就是……感觉,你好像生气了。”

两人回到客栈,章年卿开始派人联系薄津浩。谁知这次确实薄津浩摆架子不见章年卿了,底下人只说,薄爷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再细问是谁,下人却答不上来了。

章年卿冷笑,“是答不上来呢,还是根本答不出。”下面一片噤声。

章年卿十分压抑,好像被一个无形的牢笼困住。这让他十分不舒服,尤其想到这个困境是两个知名不具的人营造的,更觉窝火。他手底下带了这么多人,居然能被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到了晚上,灯火通明。

驿站方终于给出章年卿一个解释,说:“……是因为薄家的货船吃水太重,驶进渡口的时候,水涨船高,水浪拍击,将停在渡口两艘船上拇指粗的麻绳都拉扯断了。一时没有办法,才拿水锚固定过去。”

“那我还得感谢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又十二点了,还欠一章。决定听取基友的建议,早睡早起,避免恶性循环。

明天周六,【握拳】争取恢复稳定更新。这几天实在抱歉。

第45章

章年卿眸如寒渊,半讥半讽道:“糊弄傻子呢,六月时夏,冬麦已收,秋谷未种。不知薄家将货船驶到渡口是打算收粮去……”话未说完,背被毛竹捅了几下,不解的回头。

毛竹压低声音道:“三爷,六月六正是收小麦的时候。”章年卿黑脸微红,毛竹顶着章年卿尴尬的眼神,硬着头皮道:“……他们还真是来收粮的。”

半晌寂静,章年卿面不改色,抵拳轻咳一声道:“章家停船的时候,你们不会先把我的船迁出去吗。”假装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一脸平静。

驿站的人强忍着,憋的脸都红了,也没人敢在章年卿面前露出丝毫嘲笑之意。一个个同仇敌忾,这个道歉是他考虑不周,那个说是他有罪。

章年卿原本迫窘的尴尬之情,在这片推诿声中烟消云散。脸色一沉,懒于虚伪,下令送客。

将人送走后,章年卿按着太阳穴坐下,窗外夜色沉沉,繁星满天。

章年卿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摆布的人,朝廷委命他为济南府考官是公事,他为冯俏来汀安找青嬷嬷是私事。公私分明,他若因私事耽误了公事,后果……

今天是六月七日,章年卿扶着栏杆缓缓舒出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三天,三天之内无论如何都要走。

当天晚上,章年卿请了当地县令和驿站等诸位官绅,共坐一桌,商讨如何取掉水锚。

当地知县道:“我府里有衙差三十二人,懂水性的有十九人都可以下水相助。章大人一声令下,我们现在就可以行动。”

章年卿点点头,侧头看着汀安驿长。这位驿长一直低头垂目,遮遮掩掩躲在诸人身后,不说话也不发言。

知县热情的介绍,这是汀安驿站的驿长,是当地豪族林家的族长的胞弟。

章年卿眼中精光一闪,笑着问:“林驿长,你和薄津浩相熟吗。”

林驿长脱口而出:“薄爷……呃,薄津浩是汀安码头的舵头,我们这边每年收赋税的时候,都是由薄爷的船拉往京城。两边都是他相熟的人。”

知县接着补充道:“近年来运河商船过多,水匪滋事的也多。虽是天子脚下,可这船一到了河里,一翻船。这一整年的粮食都没了,朝廷可不管这些。底下不管怎么追责,粮食没了就是没了。到时候还得加赋在百姓头上。明着说什么花钱重购,分明就是强买强卖。”越说越愁,忿忿不平。

哦,原来薄津浩把持了码头。

章年卿品咂出几分意思,却没有心情在这给他们当青天大老爷。他指着林驿长,直截了当的问:“方才知县大人所说的法子,你觉得可行吗。”

章年卿没耐心和这些老油条耗,刚一指名道姓,众人心中一喜,满是侥幸。目光齐齐都落在林驿长身上。

林驿长无处遁逃,只能硬着头皮道:“拆解水锚铁链倒不难,可薄家两千斤粮食的船挡在渡口,猛的一拆,只怕水涨船起,章大人的两艘船荡走了如何是好?”

章年卿冷道:“林驿长大可放心,我船上都是老舵手,通州船行的老师傅。当年随市舶司出海都能平安回来,京门渡口这点浪花,还打不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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