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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64)+番外

作者: 故宅骑士 阅读记录

那人嘿嘿一笑,递给他一块烧饼。“我这不是看见两条官船从京门渡的方向来了吗。”

根本不信崔大夫的话,切,七品知县,地方官。驿站的门伢什么时候对七品地方官也这么殷勤了!若不是亲眼看着这老头从驿站出来,还真被他唬了。那人撞撞崔大夫,继续殷勤的套近乎。

崔大夫掏掏耳朵,蒙头大睡,恍若未闻。

招细镇虽是大镇,实着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好在民风淳朴,街上游玩的妇人儿童多不胜数,反倒冯俏带着坠帽看着格外打眼。

章年卿摘了冯俏的坠帽,交给珠珠拿着。冯俏步伐很小,步幅很快,却始终不偏不倚错在章年卿身后一步远。章年卿几度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把脚步放慢。

冯俏一时不察,撞在他背上,捂着额头,连连后退。

章年卿伸着手怔在半空,气馁放下。

他面上不动声色,颇为冷淡的问:“没事吧?”

冯俏摇摇头。

章年卿心里憋着一股气,逗趣似的,时而步伐放宽,时而步伐放缓。这下冯俏拿捏不准了,屡屡往章年卿背上撞去,撞的冯俏两眼水汪汪的,只觉他是故意的,却又不敢说什么。

最后一次,章年卿步伐很大,冯俏几乎时小跑着再追。蓦地,章年卿停下,转身,怀抱大开。冯俏猝不及防撞进他的怀里,章年卿胸膛震动,双臂一紧,环住她的腰。

冯俏浑身一僵,仿佛被冻着一样。

一旁小贩看到章年卿的故意,发出善意的哄笑。一位蒸包子的妇人捂着小女儿的眼睛,嗔道,“怪羞人的。”

“快走,快走。”冯俏从珠珠手里躲过坠帽,胡乱盖在头上,跺脚道。

章年卿怕她羞愤欲死,顺从的松了手,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付钱买了两个包子,感慨道:“娶妻娶妻,怎么都娶回自己家了。她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冯俏心怦怦乱跳,章年卿搂住她的一瞬间,她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这要在京城……在京城,也不能如何。她嫁给他了,她是章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媳妇。

大家只会说章年卿孟浪,说她不知检点。冯俏脚步慢下来,最终停下,侧身等着章年卿。

章年卿慢悠悠追上她,递给她一个包子,淡淡道:“我知你脸皮薄,也知人言可畏。可你若要因别他人的原因,永远在我身后错一步。俏俏,我便让你在人前羞死。”他拨着她颈间的碎发,温柔无比。

冯俏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委屈的望着他:“可,多羞人啊。”她欲言又止。

章年卿道:“你听我话,我保证让你不羞,不会有人说你的。”

冯俏迟疑片刻,悄悄朝他迈去一步,两人并肩靠在一起。

章年卿眼底笑意满满,隔着宽大的衣袖牵着她。

冯俏小口小口啃着包子,包子是素馅的,豆腐有点老,粉条有点硬,白菜也寡淡无味。

她吃得很开心。

崔大夫嘴很严,那人跟了一路,没问出所以,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

闻言,薄津浩沉思片刻,站在甲板上,望着汀安旁的两艘官船,终于下定决心,“碰吧。”艋舺悄无声息剪开水面,滑到官船后面。

嘭,一声闷响。

章年卿正陪着冯俏在街上游玩,突然有一个人,从人群里游窜过来。附在章年卿耳旁低语几句。章年卿神色未变,轻声问:“人没事吧?”

“人都没事。船也只是小摩擦,蹭掉一些木漆。”

章年卿道:“船是焦大在通州租赁的,你去驿站叫焦大跟你一同去。看看是怎么个补贴赔偿,记着,宁可自己吃点亏。别讹人。若真是渔家小船,你们也放大气些,别斤斤计较了。钱由我这边出。”

来人神色为难,艰难道:“大人,他们非要求见你,说是要当面赔礼道歉。”

章年卿从袖子掏出五文钱,又买了一小包麻糖,边递给冯俏,边道:“不见。就说我有要事在身,暂脱身不得。当面道歉就算了,把船钱一赔就好。”

珠珠插嘴道:“姑爷,这是碰瓷的吗?”

噗,冯俏低头偷笑。

章年卿乐道:“对,碰瓷的。”抬手挥挥,冷淡道:“去吧。他们若不识趣,直接赶走。”

来人呐呐,领命而去。

谁知那人成了牛皮糖,小两口回去的时候。居然在大门口遇见碰瓷的那伙人。

珠珠眼疾手快,和章年卿双双挡在冯俏前面。章年卿肩背宽阔,身形高大。挡着冯俏主仆二人,珠珠给冯俏整理好纱帽。扶着冯俏胳膊,对章年卿轻轻一福身,进去了。

薄津浩一行人见有女眷,及时转身避开。主仆二人进门后,薄津浩才进门迎上前给章年卿行礼。

这让章年卿对他们产生些许好感。

章年卿避礼不受,道:“你们怎么打听到这来的。”丝毫没有请人进去坐坐的意思。

薄津浩并不见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絮絮叨叨:“……一时不查,撞了官船。一打听才知贵人是从京城来的,落脚在此处。”

章年卿但笑不语,能从驿站这里打听到他的落脚处。这人不一般,想来也是汀安一带手眼通天的人物。

薄津浩年方二十八,许是常年在船上风吹日晒,看起来比章年卿苍老许多,像和章年卿差一个辈分。章年卿半晌无话,提礼也不接,气氛微僵。

章年卿百无聊赖,一心只盘着这人识趣,早点离开。心里想着冯俏,目光不自觉往门里落。

薄津浩极善察言观色,没再说什么,恭敬告辞。

章年卿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大清早,薄津浩派人送来一对儿碧绿色翡翠福镯,浑然天成。章年卿只看了一眼,那句’退回去‘便卡在喉咙里,迟迟吐不出来。

章年卿忖度片刻,掂量了下镯子成色。道:“毛竹,取二百两银票同这位小兄弟。”

然后和颜悦色道:“碰船之事,我们既往不咎。还请你家公子也不必介怀。”顿了顿道:“这副镯子我可以收下,只一条,你得把这些银子也一并收下。如不然,你怎么把东西拿来的,怎么带回去吧。”冷淡的把东西放回原位。

小厮无奈,只好拿着银票,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人一走,章年卿原形毕现,高兴的揣着镯子回房。

冯俏还未醒,章年卿坐在床边拿着镯子比划,捉着她的手套进手腕,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藕臂绿镯,白嫩的手腕上荡着一汪绿河,章年卿低头亲了一口。倒把冯俏惊醒了。

“醒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冯俏坐起身,声音很惊喜。

章年卿卖关子不说,只问道:“喜欢吗?”

冯俏苦思冥想,还沉浸在他是什么时候买的问题里,她问:“是在成衣铺旁边的那个玉石店吗。”

章年卿点点头,掏出另外一只,“手。”

冯俏递过去空着的那只手,他轻松带上。冯俏喜欢的不得了,晃着手臂,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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