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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322)+番外

作者: 故宅骑士 阅读记录

听的章年卿浑身发紧,一把搂过瘦骨孤伶的美人。亲吻鬓发,“俏俏,你要赶紧好起来。”他唤道:“我的阿萱。”

冯俏身子微颤,主动亲章年卿耳朵一口,甜蜜道:“我的章大人。”她笑的花枝乱颤,“不,应该是章首辅了。”

章年卿慢悠悠的回吻着她耳廓,慢条斯理道:“还是章大人顺耳些。”

冯俏偎在他怀里又笑了场,两个说着悄悄话,耳鬓厮磨。

转眼又是两月。

外面秋叶又落了一层,火红枫叶堆满道路。残枝凋零,分明是败秋之景。却被刺眼明媚的阳光照的暖烘烘的,人心都是热的。

陶孟新离开京城前,在章家的院子里给章家兄妹四人画了副肖像。两把椅子摆在庭院中央,陶孟新不许下人打扫,留尽生活气息。

章鹿佑抱着三弟章聿云,章明稚抱着四弟冯玉琢。四人俱是穿戴一新,冯俏身子已经渐渐好了,只是还吹不得风。赶在今日阳光好,打开窗,和章年卿一起站在窗前,看着四个儿女‘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陶孟新才华横溢,工笔绝佳。他知两个小家伙闹腾,运腕极快,笔下却有力道。

画成后,章鹿佑和明稚都挤头着过去看。明稚惊叹道:“三舅爷,你把我画的可真漂亮!”章鹿佑也打心眼佩服陶孟新的画功,却不表露出来。

突然,老三章聿云因身子斜的太厉害,抓在手里的钮章脱手掉在画上,不偏不倚盖了半个‘闲百忍’出来。

冯俏视力极佳,一眼看到熟悉的钮章,惊慌失措道:“糟了,平哥儿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

章年卿立即明白什么,“肯定是我们忘了收起来。他在床上捡的。”

明稚闻言过来,站在窗下问:“爹娘在床上作画吗?为什么要把私章拿到床上去?”

冯俏两颊微红,镇定自若道:“旧时的东西,年纪大了怀旧,拿来瞧瞧,忘记收起来了。”胳膊肘悄悄撞撞身后的章年卿。

章年卿面色泰然,平静道:“明稚,去把印章拿过来。别让弟弟摔坏了。”

“哦。”明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怀旧而已,娘有什么好脸红的。想不明白,拍拍脑袋,索性不想了。

章年卿身形高大,站在冯俏身后,一低头,依稀能看到冯俏后颈处半个‘心’字。体贴的替她提了提衣领,柔声道:“还是到床上躺着吧。”

冯俏狠狠的剜他一眼,媚眼如刀。

章年卿低低笑出声,环着她的腰肢,调风弄月。两人很快关上窗,外面欢声笑语,里面翻云覆雨。冯俏忙里偷闲,声音略显委屈道:“章大人不许再留章了。”

章年卿含混道:“恩。”再无他声。

天不知情长,地不知意绵,人不知岁月共白头。

吾妻阿萱,何幸你共白首。苍天厚爱。

——END。

第227章 番外:章明稚篇(上)

明稚的姑姑是当今皇后。

明稚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姑姑各种匪夷所思的传闻。诸如什么刁蛮娇纵, 不知好歹。年幼的明稚心里早早刻上‘恣意’和‘刁蛮’二字。

姑姑是个很骄傲的人, 她虽不是公主, 却比当今公主更厉害。——因为公主做不到的事, 她可以。简直不可思议,她自由的像个男人。

但周流山的人不喜欢姑姑, 他们总说姑姑是个祸害,会毁了陶大人的前程。

每每这时,明稚总会爬上曾祖父的膝头,仰着脖子问他:“为什么别人会说姑姑是个祸害?”曾祖父微微一笑,没有问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只道:“你姑姑不是祸害,我宠爱她才是祸害。”

曾祖父目光淡淡, 目光睥睨天下, 姿态淡淡, “他们担心的从不是你姑姑如何。而是我如何,以及,我会不会为了你姑姑如何。”

明稚被一串‘如何’‘如何’绕的头晕,傻乎乎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骂你。哦,我知道了。他们害怕你对不对。”

曾祖父笑了一下, 慈祥道:“是,他们害怕我, 不敢骂我, 所以都去骂你姑姑。”

明稚吃吃的笑, “胆小鬼。”

陶金海笑着附和她:“是啊, 胆小鬼。”

后来,明稚家里遭遇变故。母亲带着她逃亡,哥哥跑去给外公外祖母通风报信,一直没有回来。母亲一咬牙,只带着她一个人离开了。

明稚当时很茫然,迟疑的不肯上船,执着的问:“爹呢,哥哥呢?”

母亲没有理她,只低声嘱咐着鹤叔叔什么。

下船前,母亲摊开她手心看了许久,轻轻亲一口。声音带着哀伤,“阿稚乖,好好听鹤叔叔的话。等一切安顿好了,我们一家人再团圆。”

明稚感到非常的难过。她看着自己白嫩红润的掌心,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看那么久。她不明白,问鹤叔叔,“要安顿什么呢。”

鹤叔叔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顶,说了让她觉得很费解的四个字。他道:“未雨绸缪。”

明稚哭泣着问:“未雨绸缪就是不能团圆的意思吗。”

赵鹤卡壳半晌,挤出两个字,“不是。”

明稚望着渐行渐远的岸边,母亲的船已经看不见踪影。她喃喃道:“那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在一起。”

明稚想起父亲伟岸的身姿,母亲温柔美丽的身影,章府的一草一木,垂着睫毛道:“别人家的闺阁小姐都是住在阁楼上不出门的。只有我每次都盼望着回家。”

那一刻,赵鹤眼中闪过悲痛,他低声道:“章小姐,你是章大人的千金。你明白什么叫改朝换…”

明稚道:“会死人。”

“对。”赵鹤温柔道:“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

那是明稚第二次感到‘祸害’,她们的祸根是章年卿。

明稚问赵鹤,“鹤叔叔,是不是我爹很厉害,很能干。他们不敢让我爹爹死掉。所以要让我爹爹宠爱的人都死掉。”

赵鹤一愣,很意外她有这样的见解。“对,也不对。”赵鹤道:“起码,没有人会让你们死。逼疯你爹爹,对谁都没好处。”

赵鹤至今都认为章年卿是被牵扯到儿女情长里去了,章年卿原本该是个了无牵挂,睥睨众生的人。如今偏偏被冯俏母子绑在红尘里,成为苦苦挣扎的庸人。

章年卿若冷血冷情,必当比如今出色。

明稚自是不知道这些,在她记忆里,第三次知道‘祸害’,是爹要娶‘小娘’。

——这次的祸根,来源于爹爹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时候明稚已经大了,跟着闺阁手帕交们也捂着眼睛读过‘红娘俏’‘纱窗报’之类的混书。偶尔,也会读些‘悔叫夫君觅诸侯’的怨诗。

可读归读,总是一知半解,不知其深意。

直到父亲官居高位,母亲开始日日接见那些贵妇人和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

起初,明稚还私下问母亲:“娘是要给哥哥问亲吗?”

母亲笑意浅浅,“不是。”一转头,嘴角微微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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