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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307)+番外

作者: 故宅骑士 阅读记录

谢睿乐了,放开她,大笑不已,“皇后这话问的有趣。只是朕,听不懂皇后究竟想问什么?”说罢,目光探究的看着她。

章青鸾整理着自己衣衫,淡淡道:“皇上听不懂,臣妾看不透。帝后之间,也算的天作之合。就寝吧,凤仪宫暖和,皇上便留下。安安心心睡一觉,我是你的皇后,猜我干什么。留着心思放到前朝吧。”

“皇后说的是。”

章府,书房里灯火通明。

章年卿压抑着怒气问:“八百万两还填不够他们的野心。加五成,权当我喂住他们的嘴。告诉伍敏材,这事他能办了办,办不了趁早给我滚蛋。我可不是刘宗光,由着他们刨着蹄子撒野。”

陈伏平静道:“这已经是加了五成的。先前章大人吩咐,放三成的口子让他们办事,不好一次将人撸秃顶了。小人琢磨过,一次削七成恐遭人暗算。不若放五成下去,让他们知道厉害。手里也能落下几个子,头一年先忍下来,以后就好办了。”

章年卿气的手直颤,工部从和景朝起就是刘宗光的盘中菜。如今刘宗光都死了,还事事离不了他的影子。

承治帝继位后,安顿好各项大事,便开始着手修皇陵。承治帝幼年过的苦,对死后之事并不在意。奈不住工部上下急着表功冒头,皇上压了快两年才准批。如今四下还未动土,只是选址、买木材,便张口要三千万两备用。

章年卿顿时火冒三丈,偏工部振振有词,历年来都是这般旧历。怎么到章年卿手里就行不通了,您是不想给他钱呢,还是不想给皇上修皇陵。

章年卿懒得和他们扯皮,直接让许淮和他们交涉。

许淮在御史台厮混多年,嘴皮子练的很利索,很快将工部怼的无话可说。最后事情还是由章年卿敲板定案,银子一批批的放,每次放银子都拿着账本在内阁走一遭再批。

话是这么说,可工部要的第一批银子,便让章年卿下不来台。章年卿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站都站不稳,颜面尽失。

章年卿冷漠道:“伍敏材要是个识趣的,你把人交给储谦,给他引漕帮的路子。他若不识趣,便让通州船行的老刘磨磨他的性子。朝上我不将他如何,朝下可不我管。”

陈伏诧异的看着章年卿,伍敏材算刘党,通州船行和刘党的梁子结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伍敏行要落到老六手里,不死还不脱层皮。

“章大人,不如我们和刘俞仁打声招呼?”

陈伏忖度道:“刘俞仁好歹是刘宗光的儿子,刘家就出息了他一个。他若站出来说句话,岂不省事许多。”陈伏记得,章家和刘家关系还算不错。

“你可别。”章年卿道:“许淮去了齐地之后,小鱼儿都没有来过章府。子权和行云好歹共患难过,也算兄弟一场。这你还看不明白吗。”

陈伏想了片刻,明白了,笑道:“我看这‘刘’字,迟早被他写成‘恨’字。”

章年卿翻着折子道:“你可别小瞧他,他现在魔怔着。脑子转的慢,等他回过神来,你我都得接招着。”

陈伏道:“我从未小瞧过任何人。”

章年卿望了望天色,想起冯俏的叮嘱,道:“先晾他们几天,你也别盯着他们,累眼,等他们来找你。”

陈伏送他离去,笑道:“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

章年卿任首辅后,管着天下大事。最和诸官息息相关的自然是人事和财政。章年卿没做首辅前,便人事通达,当了首辅后,更有独己专政的意思。

人人都知道,章年卿手下有个金算盘,姓陈。是章年卿早些年从死牢里巴拉出来的一个奇才,对章年卿忠心耿耿,谁也巴结不上。

陈伏生的一副金玉贵人相,听闻早些年也曾考过科举,中过贡士,可惜官运不大好。拜在章年卿门下也有好些年,人近中年才被提拔起来。

陈伏入京后没有正经官职,不近女色,也不好酒色。万儿八千的黄金从眼皮子底下过,眼睛都不眨一下。——人看不上!

坊间私下和陈伏套过几次话一个个都急了。开始四下打探陈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号人物,闹到最后,还有人来给陈伏提亲的。十六岁的黄花大闺女,长的花容月貌,尚未成亲。

陈伏四十好几,姑娘也不嫌弃。站在母亲后面,一个劲的给冯俏表态,“全凭母亲做主。”又羞答答的看眼冯俏。

冯俏吓的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老实说,她到真想给陈伏张罗个媳妇。可陈伏今非昔比,章年卿重用陈伏,至今还尊称‘先生’。

故而,陈伏身边的大事小事,冯俏都要问过章年卿才敢拿主意。

第217章

月儿圆圆,明稚趴在窗子前赏月。

章年卿见冯俏碗里汤见底了,丫鬟嬷嬷都围着明稚,起身为冯俏盛半碗。汤上飘着两三只香菜,冯俏盯着碗直笑。章年卿问:“笑什么?”

冯俏道:“陈先生比你还长几岁吧。”章年卿一头雾水,“什么?”端着碗不知该不该放,冯俏一脸促狭,他重重把碗放到冯俏面前。扬下巴道:“喝。”

冯俏美滋滋的喝一勺,收起玩笑,认真道:“天德哥,我向你探个口风。陈先生也老大不小了,你有没有和他聊过,他的亲事是怎么想的?”

章年卿听出点意思,慢悠悠的夹着菜。明稚从凳子上跳下来,赖到章年卿身边,说她做了个打油诗,让章年卿帮她看看。

章年卿笑着指点明稚几句,都是浅显易懂的道理。安抚好女儿,这才笑着问冯俏:“怎么,你想帮他提亲?”

冯俏道:“哪里是我想帮他提亲。如今你初登高位,陈先生是你得力干将,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陈先生没有亲人,唯一的侄女也都安顿好了。大家可不盯着他的亲事。”

陈伏走时是孤身一人,包袱里只有五十两银子,两身换洗衣服。一个护卫也没有带,陈丹姿为他准备的行李,也悄无声息放回去了。

陈丹姿夫妇原本挑了个黄道吉日,给陈伏送行。不曾想陈伏走的悄无声息,什么也没带。他在泉州打下来的家底,全留给陈丹姿夫妇。

他把什么都安排好了,走的干干脆脆。

章年卿沉吟片刻,道:“你都推了吧,陈伏……”想了想,道:“陈先生有心疾,当年是陈丹姿找回来了,他活的还有个人样。如今陈丹姿嫁了,他脱开身了,趁这几年放心,回京来报答我……他放心不下,过两年他还要回去的。”

冯俏奇道:“为什么是这几年能放心。”这几年有什么特殊吗。

章年卿道:“新婚燕尔。那扬州秀才虽是陈伏这些年一直盯着的,品行家底都知情,可终归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当手下和当女婿是两码事,头两年秀才不敢造次。以后呢?日子还长着,陈伏可不得盯着。”

冯俏若有所思,“那秀才不是陈家的上门女婿?”

“不是。陈伏把陈丹姿当闺女嫁。”章年卿不欲过多解释,“叫你推了你就推了。陈伏没想过安家立业。”不知想起什么,章年卿略带伤感道:“陈伏以前对我说,不是每个人都配成家立业的。他是个祸害,但他希望能死在丹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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