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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285)+番外

作者: 故宅骑士 阅读记录

简直奇耻大辱。士可杀不可辱,敢问皇上是受了何人教唆?

小齐王一计不成反落陷阱,一时进退两难。

另一边,范颐鸣后怕不已,余惊未定的灌下几口冷茶。当日他何曾不是出了个瞎主意,还好四皇子将他拦住了。想起谢睿那日铿锵有力的‘行不通’,范颐鸣暗自庆幸,还好谢睿他们没有自作聪明派人去求和。

不过,范颐鸣更不解了。问谢睿,“陶金海这是想干什么呢?”

谢睿闭着眼睛道:“我不知道,许是在待价而沽吧。”睁开眼,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凭着手感开始刮胡子。手法娴熟,显然刮过很多次。

范颐鸣不请自坐,“殿下近来刮胡子越来越频繁了。”

谢睿手一顿,自嘲道:“是啊。你说这胡子,一茬又一茬,以前不打理也不怎么长。如今越刮越多,一日比一日冒的欢。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范颐鸣叫来亲兵,指着他道:“他手艺可好了。”

亲兵憨头憨脑的,毛头小子一个。刚要伸手去接谢睿的匕首,谢睿错身避开了,“不用了。”淡淡将匕首插.回靴子。门外赵虎冷笑一声,四皇子心思重,哪肯让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比划。

范颐鸣若有所思,仿佛也明白什么。看了眼手足无措的亲兵,让他下去。

局势越发紧张了。

开泰帝集中兵力围剿谢睿,效果显著。谢睿大军遭到京城反扑,山西大营带出来的前路先锋,几乎都折在保定。谢睿连皇城的边都摸不到,午夜难眠时,偶尔也会质疑自己当初离京的决定。一气呵成和重新杀入,谢睿到现在也不知道哪个决定更好。

谢睿自己都在怀疑自己,军中质疑他的人更多了。民怨沸腾,谢睿心反倒不这么乱了。整个人渐渐沉淀下来,心里的声音更清晰了。谢睿需要一个他稍微能掌控的江山,赢,不算什么。他要坐稳,没有开泰帝还有小齐王,没了小齐王还有齐小二、齐小三、齐小四、齐小五。

退一万步讲,还有陶金海。

中州王。谢睿至时今日,也看不清陶金海的想法。陶金海在河南称王称霸的时候,女儿还没成婚。如今章年卿的儿子都成人了,陶金海始终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野心。哪怕今时今日,他都看不透陶金海。

不想抢天下,想打天下。虎口夺食,哪那么容易。可陶金海偏偏这么做了。

人常说,是狐狸就不可能没骚味。可陶金海就是那个没骚味的狐狸,拥兵自重几十年。看不出一点眉目。功败垂成之际,谢睿最后一搏,给陶金海的大军寄了一支箭,一封信。

信中道:“……以命换还命……这是我最后求陶家一次,此番不成再没有今后。若应,他是我登基之日,便是青鸾为后之时。”

笔锋缓缓收合,谢睿嘴角微弯,不顾范颐鸣惊愕的眼神。笑道:“小齐王能以色伺人,我又何不可。试一试吧。总归要选一条路,陶金海看不上小齐王,也看不上我,那就是要自己干了。这不就一清二楚。”

说罢,封上印蜡,重重一按,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玩什么敌在明我在暗。脱了马甲痛痛快快干一场,输赢成败,岂不痛哉。”

范颐鸣大惊,“四殿下,万一惹怒陶大人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说如何是好。”谢睿冷笑着,按着箭伤未愈的肩膀,隐隐作痛。“大不了万箭穿心。”

过了会儿,范颐鸣问:“若陶大人答应。你当真要娶章青鸾?”

谢睿沉默一会,随意道:“娶嘛,我又不掉一块肉。”

河南,陶府。

陶金海看过谢睿求助信后,叫来章青鸾,问她的意思。

青鸾接过信看了半晌,阳光照在信纸上,有些刺眼。她半真半假道:“若我选,我要当公主。当皇后有什么意思,自古皇后哪一个有好下场。外公当皇帝才好呢,我们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陶金海笑了笑,从断箭隔桌扎着信拿回来。章青鸾感到手中有尖锐的东西一次,陶金海分寸把握的极好,青鸾还是觉得手心一疼,闷闷的钻心。

陶金海再次审阅这封状似深情的求助信,目光落到‘以命换还命’上,迟迟没有挪开眼睛。抬头,诧异的问青鸾:“他还不知道?”

青鸾触及伤心事,默默点点头。艰涩道:“他不知道。”

陶金海当机立断,“拿去烧了。”青鸾下意识的抬手去接,一旁伺候的下人已经接过扔进火盆。

第204章

窗外细密靡靡,杨久安拖着沉重的步子去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雍容华贵,气质优雅。两代帝王变动没有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换哪个都是她的弟弟。

长姐如母,阿团和阿圆对她都有深厚的感情。

建由候府承蒙长公主之故,大厦将倾时,仍稳固如初。不管出于政治层面,还是长公主的美色,建由候杨圪都不得不掏出真心,侍奉着他的公主。

从各种意义来讲,杨家并不希望天下易主。

长公主褪下宝石戒指,深绿的宝石面上泛着幽邃的光。玉脂凝膏浸在热水里净手,肤泽晶莹,金盆的光泽都被压黯淡无光。杨久安敛下眼神,行礼叩安,腿弯还未屈下去。长公主高兴道:“琨儿,你怎么来了。”

杨久安官名杨琨,字琅玕。在中学堂的时候,年幼的杨久安嫌自己的名字拗口难写,索性将乳名久安两个字顶上去。

杨久安拉近凳子,靠着长公主坐下。犹豫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长公主将儿子的神色收在眼里,掩帕一笑,眼中尽是了然。杨久安从小就是藏不住事的,性情耿直,重情重义。长公主问儿子,“什么事着你这么为难?”

杨久安沉默片刻道:“有一事我瞒了舅舅,我不后悔。可还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瞒。”

“哦。你瞒了皇舅舅什么了不得的事?”长公主不由的松口气,笑道:“可是又遇见哪个楚楚可人的姑娘,想为她求情。还是禁卫军中又有谁招惹你了……”

“国事。”杨久安神色认真。

长公主一愣,慢吞吞道:“哦,是吗。琨儿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国事了。娘猜猜,你身边能挂的上号的人,无非储谦和章年卿。储大人和章年卿交往甚密,想来是章年卿出了什么事吧。”

长公主抬手,丫鬟们鱼贯而出,只留母子两人。长公主半阖着眼,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小齐王奉旨去河南求和,被陶金海削了脸面。章年卿和陶金海血脉相连,你是怕章年卿受到牵累?”

“不是。”杨久安低低道:“在他那里只有里应外合,哪有牵连可言。”

长公主警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我觉得……章年卿写的檄文有问题。”杨久安绝望的抬头,“娘不觉得很奇怪吗。陶金海在皇上和谢睿的夹缝中生存,可我们行军的每一步都好似能被人料到一样。陶金海一路带兵朝西北而去,沿路攻城掠池都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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