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女的上位(65)+番外
可能她视线停留得有点长,四班有人在注意她,猥琐地笑说:“别看别看,有传染病。”
教室后面的人一堆人起哄。
乔奈回头便看见跟在她后面回来的萧玉,煞白的脸色。
“什么传染病?”乔奈问。
“和男人搞出来的呗。”
紧接着是一群其他人的嬉笑。
她看着人群外的萧玉,对方站在原地没有反驳没有怒意,一双眸子沉寂得如没有火焰的湿柴。
乔奈顿觉全身有点冷,她说:“你们说的真恶心。”
开花的种子回复她:“这不是你期待的吗?被冤枉被谣言中伤的滋味。”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转过头,不顾周围人的错愕和后面新一轮的闹哄,她逃离这里窒息的空气一路奔跑回座位。
她呼吸笨重,撑着下巴在看书的孟殷笑盈盈地问:“你去哪了?”
乔奈拧开水瓶准备喝水,“没去哪。”
联想到垃圾桶里那个孤零零的水杯和萧玉的眼睛,她不安地合上盖子。
她突然希望萧玉今晚不要前往网吧。
“女生真是矛盾,”孟殷为她擦汗,“时而热情时而冷漠。”
被触碰的乔奈躲开,看着手落空孟殷依旧微笑,“和女生做朋友太难。”
乔奈道:“对不起,我刚有点不舒服,谢谢你为我擦汗。”
“不客气。”他说,“谁让我喜欢你。”
即便这个喜欢的意思不是那种,乔奈却免不了心漏跳一拍,她脸微热,又瓮声说了一句谢谢。
隔日紧随而来的公告无疑让乔奈的希望破碎,萧玉前往网吧不仅被查寝老师发现,更被查寝老师在网吧找到。
按照查寝老师的说法,萧玉那时正和一群混混相聊甚欢,事态发展成:
全校批评——停学——辱骂查寝老师——萧玉在学校消失了两个星期。
晚间赵燕八卦地说:“萧玉并不承认自己和那些混混认识,查寝老师一口咬定她坐混混大腿上,你们猜怎么着,萧玉居然直接给了老师一巴掌!”
满寝哇哦一片,乔奈扯掉耳朵半塞的耳机第一次冲她们发火:“闭嘴!很吵知不知道!”
她说完用被子兜头,嫌恶自己当了坏人又想做圣母。
大家考虑到她以前和萧玉是同桌,认为两人情分在,理解地没有再谈论这个事。
没出几天,赵燕亲自通知乔奈,忐忑地说:“萧玉退学了。”
乔奈端着盆子准备去洗澡,听到这个盆子一下子哐当掉地上。
只是去网吧,怎么会退学吧,她搞不懂事件有这么严重吗?上课时她思考得出神,英语老师点名她答题完全答不上来,孟殷给她提示,她勉强结巴地说出语法。
等她坐下来,孟殷不无温柔地问:“你怎么了?”
乔奈恍然不知所措:“你听说萧玉退学的事了吗?”
孟殷不喜地道:“你关注她干嘛。”
“去网吧至于退学吗?”
“退学是她家长决定的。”
“为什么?”
好似她问得奇怪,孟殷转笔,不解:“她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被一个瘸腿的收破烂的继父收留,对方觉得养女不听话还供着读书做什么,初中同班同学都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乔奈喃语:“可我不知道……”
第47章 沦陷
内心的不安促使她下午向学校请假、
阳光明媚, 乔奈撑着蕾丝边的遮阳伞走到地址上写的第七巷。
这是条北城最旧的古街之一,青石地砖的路,两米宽不足的长巷潮湿,墙角布满青色的柔软的苔藓,到处是茶馆打麻将的喧哗声和音影店播放的过时老歌, 自行车清脆的车铃响经过, 乔奈找到第十三户,收伞。
门口的纸盒和塑料分类整齐堆放, 屋子里传出老太太的大嗓门:“不是两块三吗?怎么就两块一?”
“婶婶, 您看看这电子秤, 斤数清清白白!”随即一道声音有力反驳。
乔奈走进去, 见到萧玉找零钱给老人,她穿着一件格子纹的衬衫,下面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马尾扎得老高,额头饱满, 脸上前几天的红肿消下去, 白皙的皮肤没受到丝毫影响。
她听见脚步声,迎着光看清楚来人, 整理废纸的动作仅停顿一瞬, 继续坐小马扎上埋头苦干。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不喜不怒。
看到有客人,老太太拿着钱嘴上喋喋不休地走出屋子。
乔奈无话。
僵硬的气氛随着冲进来的一个胖嘟嘟的十岁男生打破, 他浑身多余的脂肪随着步子在颤, 进来将萧玉好不容易码好的纸盒踢倒:“给我五块钱买陀螺。”
“不是才买吗?”萧玉捂住装零钱的铁皮盒子不给。
“这是我爸的家, 这些是我的钱好不好!”不由分说抢走盒子,狠推萧玉一把。
屋子里到处堆放着杂物,混杂的气味奇怪,另间房间里传来夹带咳嗽的吼声:“一天到晚吵吵吵,除了声音尖没半点用,你和你弟弟争什么!”
接下来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土话咒骂。
萧玉扶正小马扎重新整理散倒的废纸张,她头一直未抬,“怎么?毁掉我的学业不够,如今还要追上门见识我的狼狈?”
乔奈握紧伞柄:“我没想到网吧会发生那些事。”
萧玉手脚利索地把扎好的废纸抬到一边,“弱肉强食,无论你做没做,结局已经是这样。”
她将手上的灰尘往裤腿上擦,“看够就滚吧,我没工夫招待你。”
乔奈站着不动。
杂七杂八的废纸皱成一堆,萧玉环抱着挪到角落仅剩下的空地,放手时有张硬纸割破她的手掌,血线冒出,紧接着她用搭在头顶上方的毛巾裹住。
“很好看吗?”她冷嘲地道,“做完肮脏的事以为只要流露出忏悔,这样你仍旧无辜?”
“脏了就脏了,”说话继续着,“灵魂是洗不干净的。”
乔奈依然沉默。
“网吧那几个混混是你安排的吧?”她说,“到现在亲自上门你又想演什么好戏?”
“不是我……”乔奈澄清。
压根不信她的萧玉直话直说:“你毁掉了我的人生,请你永远记住。”
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推搡乔奈出门,她眼眶发红,压制着自己不去做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唇哆嗦着,每个字重而有力:“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乔奈至始至终没有反抗,她顺着对方的力道倒退,脚后跟磕在门槛上踉跄不稳,她差一点摔倒。
伞落在一边,她捡起,萧玉冷着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砰的一声合上大门。
天空乌云积压,春雨绵绵无预兆。
抬头望着天空和这长长的小巷子,乔奈茫然回走,大雨顷刻即至,她撑着伞,面白如瓷,披着的黑色卷发衬得她像是从黑白油画里走出,阴郁,死寂。
直到她走出巷子口,透过伞檐下视野里多出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她抬高雨伞,孟殷单手插•入裤兜,一只手撑着透明的胶伞,乔奈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伞底下的情绪,脸上满是温柔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