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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若相欠(35)

作者: 锦绣灰 阅读记录

“没什么问题,过一会儿就会醒。”

他回头问韩浅:“他这段时间是不是总喝酒?”

“呵,刘凯的酒吧快被他逼得关门大吉了!”

“酗酒,失眠,高强度工作,他这是不要命了!早跟他说过要来治疗,成天只拿止痛药硬撑,幸亏送来的及时,没见过他这么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的,真想不管他了!”宋东源没好气说,

“你也是,不看住他!”

韩浅几乎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管得住这位祖宗?管得住的人不是在这儿嘛!”

他努努嘴向沐晨的方向,宋东源大概知道周佑生最近是为了某个人才消沉成这样,但不指望能从那个闷葫芦嘴里问出什么,今天终于见到正主,他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换上貌似职业的面孔,走过去一本正经的问:

“你是病人家属吗?周佑生的情况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苏醒,会出现时睡时醒反复,最好有女朋友一直陪在他身边贴身照顾......等等,你...你是不是晨晨姐?沐晨?”

沐晨也认出他了,有些尴尬的点头:“嗯,小宋,好久不见。”

宋东源也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比沐晨小两岁,高中以前都还是个矮矮的小胖子,这些年摇身一变成了又高又瘦的青年医生,还是挺出人意料的。

但显然宋东源觉得更出人意料,他看了病床上躺的周佑生一眼,又看向沐晨,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问:“这小子喜欢的人,是你啊?”

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沐晨别开目光,尴尬道:“还是先等他醒过来吧。”

说着她往病床边走过去。

韩浅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宋东源:“我说你至于吗?”

“至于,太至于了...”

宋东源喃喃道:“你知道吗?从小我就被我爸我妈教导要向晨晨姐学习,成绩好相貌好又乖巧听话,她就是我心中不可逾越的高岭之花!周佑生胆子挺肥啊,连晨晨姐的主意都敢打...诶,我怎么记得她和那个谁在美国来着?”

“那都是过去式了,但这不就因为够不着他才把自己作成这样么,也不知道这是造的什么孽......”

沐晨听着他们两个在旁边鬼鬼祟祟自以为小声的议论,莫名烦躁。

现在什么情况?人刚做完手术推出来,醒还没醒呢,两人跟没事儿人一样在那里八卦,这是什么医生?什么朋友?

“宋东源,用不用叫醒他?”

她打断两人的谈话。

“啊?哦,那你试着叫一叫他吧,他应该醒来后第一眼比较想看见你。”宋东源没心没肺的回答。

沐晨有点堵气,这一天心里天翻地覆的情绪都快被消磨没了。

低头看着周佑生安静闭眼,不动不语的模样,有些不忍,她轻声唤着:

“周佑生,周佑生......”

病房里的人都齐刷刷盯着她和床上躺着人,沐晨此时也没心思想其他了,有些紧张的看着周佑生睫毛动了动,像一把细密的刷子一样在有些发青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而后颤抖着慢慢睁开。

他双眼无神,找不着焦距一样,目光迷茫的落在沐晨脸上,却是再也不动了,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像是初生的雏鸟,湿漉漉的。

这眼神看得旁边的韩浅都有点心碎,周佑生要是这辈子追不到沐晨,他韩浅就特么不相信真爱了!

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周佑生目光无力的挣扎几秒,就又睡过去了。

众人不禁都松了口气。

宋东源说:“好了,没事儿了,晚上的时候就能彻底醒过来,你们都去歇会儿吧,不用在这里围着。”

Mark先反应过来:“对对,我们大家都出去吧,让周总休息。”

丽丽不放心:“不用在这里看着了吗......”

Mark连拖带拉把她推了出去:“不用不用,法官小姐在这里就可以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们处理呢,我们要分头替周总解忧。”

大家识趣的鱼贯而出,韩浅最后一个离开,临走把病房的门带上,最后看了那二人一眼,忍不住说:“你照顾好他。”

病房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剩下仪器滴滴的在响。

沐晨在床边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没事儿了。

来时匆忙,她随便披了件外套,里面还穿着法院的工作制服,有点热,她脱了外衣,放下包,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就这么定定看着床上昏睡的周佑生。

你知不知道人的生命多么脆弱?你知不知道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有多么可怕?你知不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有可能突然就没了?

因为年轻,就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任意挥霍吗?

周佑生你太幼稚,幼稚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你还是在意我\(^o^)/

沐晨(冷笑):都是套路!

☆、Chapter 26

傍晚天黑时,周佑生才彻底清醒过来,护士检测血压平稳后,为了方便呼吸,给他采取了半卧的姿势。

他还插着胃管和腹部引流管,不太方便说话,脸色疲惫,但眼神出奇的温柔,就这么静静看着床边的人。

沐晨面无表情和他对视,一腔怒火在等他做手术时就莫名其妙消散了大半,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空牢牢,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沉默半晌,她哑着嗓子开口: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心软?”

她这一天水也没喝一口,和谁赌气一样,就想质问他这么一句话。

他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因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鼻腔中的胃管,不敢用力,微微喘息,声音轻缓喑哑:

“那天你说,我对你的执念是病态的,我想了很久,也无法反驳,可人生百态,没谁规定这一辈子必须是正常健康的。”

他们说爱一个人就是想让她幸福,如果自己给不了,就要学会放手,可他做不到,做不到眼见彼此擦肩而过,从此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他,只要一想想,就心中窒息的睡不着。

他早就中了毒,生了病,终其此生,天荒地老。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顿了一下,他露出一个有些柔软的笑,唇边那个梨涡若隐若现:

“那天,我撞了你停在楼下的车,真的不是故意的。”

韩浅说遇见她在上江区法院,他第二天就去法院门口等着,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班,从3点等到5点,才见到她慢悠悠从门里走出来。

他做贼一样开车跟在她身后,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陪她在街上挪了30分钟,他发现她和外公住在同一个小区。

此后有了借口一样每天跨越半个城区两边跑,他默默看着她一个人上班下班,却想不出恰到好的理由走上前,脑子里幻想了百八十个假装偶遇的情形都被他自己先枪毙了,太拙略了,太刻意了,万一她看穿了怎么办?万一,她已经不记得他了怎么办?

那天公司的事耽误了时间,他错过了她下班的点,还是想着来一趟,哪怕只能在楼下看一看她家的灯也好,这个世界对她冰冷无情,至少她房里的灯光还是暖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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