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所以，他要打我，我就当是吃了闷亏，他要打你，你是我的人，我不打回来，我就不是男人！”
电话挂断，陆昊直翻白眼，他想这小子平常没这毛病啊！怎么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电话再打过去，于向南关机了。
于向南打了车直奔林冠群的营部，那里有他的老同僚，见他造访喜不自胜，连忙将人引进来。
于向南这人因为长得温和，说话温柔，即使阴着一张脸，也像是谦虚腼腆的样子。那带路的兄弟听说他来找林冠群，忙道：“在！换大办公室了，听说年底又要升衔啦！那小子娶老婆真是眼光毒啊，连带着我们基地里的演习啊装备啊后勤，都跟着一路升级。他说了，哥几个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要把我们都弄去中央。老于，他对你最好了，以后肯定也能提携你一把。你虽然到信息组去了，可是他天天念叨你。”
于向南苦笑。
走进办公室，里面现代化的装修显得华丽而不失硬朗，案头收拾得纤尘不染，书架上一盆热带兰垂挂下来，那还是有一年他送他的生日礼物。
林冠群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笑得尴尬，“你怎么来了？”
于向南低头看看，一句话也不说，抄起旁边的凳子径直走上前去，凳子劈头砸下去，“哗啦”一声碎成一块一块的。林冠群竟然也不躲，他定定地看着于向南，头发里有血丝慢慢淌下来。
门口那位带路的简直傻了，一时都忘了扑上去劝架。
“你不还手是吗？”于向南平静地问道。
“你没了一条腿，我不跟你打。”
于向南手里还抓着凳子腿，说着就是第二下照着门面挥舞出去，林冠群的头都给打偏了。这种强度的痛殴一般看着很吓人，但是在这一片地方上的，谁不是见过血的，简直见惯不怪。
于向南本来还想给他第三下，看看他态度好，气也消得差不多，扔了凳子腿转身就走。
林冠群着实眼冒金星，他摇摇晃晃地追出来，被兄弟搀扶住也奋力甩开了，各个办公室里看热闹的人都跑出来，连下面门岗都好奇地回头张望，想着这俩是怎么了，过去好得跟什么似的，说翻脸就翻脸。
于向南走到楼底下，林冠群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老子不后悔，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你叫他以后走路小心点！我一拳头就能送他上西天，三拳头打不死他，那是让他多吃点苦头！”
于向南本来已经消过气，这下又不淡定了，回头吼道：“国家把你训练出来，不是去仗势欺人的，少他吗的给军人丢脸！他是我的人，要打架我奉陪，要动他就是不行！”他看了看左右围成一圈的人，有一些在那天林冠群的婚宴上就见过，顿了顿，索性加了一句，“还有——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
在一片惊悚的倒抽冷气当中，于向南慢慢走了出去，他倒不是故意那样慢条斯理，而是他的假肢使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不过在众人眼中，他这扬长而去的样子，颇有点摆谱的意思。
回到医院的时候，刑警老代和几个哥们儿正陪在陆昊身边讲话，他们捋起袖子义愤填膺，“警察都敢打，哪个龟儿子不长眼，兄弟们给你去报仇！管他什么部队上当官的，麻袋一套，他知道我们是圆是扁？”
“老代，亏你还是刑警呢，这叫知法犯法。”
于向南走进来的时候，正是一幅群情激昂热火朝天的场面。
陆昊见他没事人似的走进来，脸上却是带着浅浅的笑，知道坏了。“哎……你刚刚去哪儿了啊？你小子，我才从ICU出来，就跑没影了。”
“这话说的，你在里面的时候，我一直守着，不信你问问老代。”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会儿，又扯到如何教训林冠群这件事上。老代愤愤不平，“你小子最近没招哪个姑娘啊，姓林的不是结婚了嘛，有夫之妇什么的，咱一向不动的，怕挨揍。现在外面的姑娘又风骚又开放，何必冒着被人揍的风险勾搭有夫之妇咧？哎，我说，你们不是在野路子上认识了什么三陪小姐，为了成风吃醋打起来了吧？”
陆昊气得要暴打他，无奈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老代，你他吗的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行过此类苟且之事了？”他瞄了瞄于向南，见他没有生气，于是大言不惭赞美自己，“咱可是有品位的人！一般的墙角咱不撬。”
老代大惊失色，“这么说你还真是为了这种事情挨揍？嘿——该！”
“又不是头一回了，你忘了上次……”
“哎，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那是老毛病烦了！”老代又拿出陈年旧事挤兑陆昊，大家说说笑笑，就到了晚饭时间。
于向南将人全部送走，病房里总算安静下来，陆昊这个时候才觉出疼来，歪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吃晚饭。
“你真跑去揍人了？”
“揍了。”
“说了什么没有？”
“当了一个基地的人，叫他以后别再来缠着我。”
“啧啧……他这不是被迫出柜，你未免太狠了吧？”
“我不怕别人知道，他怕，或者说我以前是怕的，怕给他找麻烦，现在彻底不怕了。”
陆昊乐了，“合着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腿的不怕健全的？”
于向南也笑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陆昊把手按在胸口，仰面躺倒，满脸幸福的笑容，“算了，我什么都不想了，就觉着高兴！”
“高兴什么？”
陆昊眨眨眼睛，“你为我去出头，一定倍儿帅，我也有面子，还不高兴？”
于向南眉头一皱，做沉思状，“我觉得吧，你有时候也挺有点女人心思的。”
“啊？”
“虚荣！”
“呸！我告诉你，我这是奉了岳父大人的命培养女人心思的。”
于向南面色一黑，“关我爸什么事？”
“哈哈，不打自招，你承认那是我岳父大人？那你不成我媳妇了？”
于向南用手指在他肋下轻轻一戳，疼得陆昊满头大汗，“你……你谋杀亲夫啊！”
“你先说，关我爸什么事？”
“小林子没告诉你是吧？哎，那先说好了，我要坦白你必须从宽发落！你看我已经是半残了，你要再来一下，那我就彻底交代了。”
“讲！”
第21章 将军家的女婿
陆昊在医院里养伤，好在年轻身体棒，恢复得也快，一个礼拜以后右手臂打了石膏挂了绷带就出院了。一个断腿，一个断手，这么着把生活艰辛地过了下去，他在家里还能用左手干点家务，开车接送于向南上下班的任务就落到了双方的同事朋友身上，坚持了一个礼拜，于向南索性把工作带到家里来做。倒也不是要跟陆昊成天黏在一起，而是老让人家接来送往，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挤地铁吧，别说按了条假肢腿脚不利索，就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那也不容易，他以前的时候就讨厌挤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