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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105)

作者: 某茶 阅读记录

可如今是摄政王,治不好可不会有人仍向他道谢,声誉扫地不说,头顶如此要紧的地方,一旦治出了问题,怕他方令则先要人头落地!

他面色发白,在婢女端上来的铜盆里净了手,拿了帕子擦手,却握着帕子半晌不放。

身后的太医院院判催促道:“方御医,你祖父在世时素有‘针炙圣手’之称,你又得他真传,我们谁也比不过你,如今施针、艾炙、汤剂三管齐下,是我们共同议下的方案。施针一项非方御医莫属,还请速速施针,拖得一分,摄政王殿下便多虚弱一分。”

方令则闻言一僵,终是扔下了手中的帕子,自一边药僮捧着的针盒里掂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来,一触碰银针,他便奇异的镇定下来,凝神执针往时谨头上去。

一旁的檀心双手在胸口紧揪住衣襟,眼中一时泪花闪现,恨不能以身受之。

**

时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昏迷中。

因为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像是被什么束缚在一个窄小的地方,每当他想要冲破这层屏障醒来,他的头就更痛,他只能停在原地。

先有个声音总同他说话。他知道是她。

她的声音像穿过了刮着飓风的峡谷,飘飘忽忽的落到他耳中,还常被飓风吞掉几句,断断续续听不分明完整。

然而就只是有限的几句,他也很喜欢听。

她像是在说他们从前相见的几面。其实她不知道,他见到她还要更早。在往离城的途中有间寺庙,他在寺中后院就见到过她。

初见只是平平,她口水洇湿了枕头,偷偷出来打水清洗。

他也只是闲来无事,随意站在窗内一看。

她梳着双螺髻,杏眼十分明亮,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面上一抹粉红,撸着袖子不得其法的要往井中打水。

树荫间斑驳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树荫更翠,人更俏。

时谨想着到时一定要和她说一说这第一面,好吓她一吓。每回她被他惊到气到,面上神情都很好看。

后来又听她说些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怎么就这样会做梦?梦都梦得与人不同!他觉得这些描述十分有趣,可惜她过许久才会同他讲一次,每次讲述的时间也很短。

他开始盼着她的到来。想着到时候醒来,一定要将她扣在身边,想让她说多久就说多久。

可是这一次,她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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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令则在寒凉的深秋中都出了一额的汗。今日已经是施针的第三日,摄政王甚至连眉头都不曾动过!

他张惶的回头看了一眼,门边扶刀而立的禁卫面容冷峻,仿佛随时要上前将他拖下去。

他知道,艾炙只是辅助,若出了事,汤剂都有方子可查,唯有这施针,是重中之重,却无方可查,每人的手法、深浅、轻重各异,若将责任推至他身上,他便也无法自证。如今毫无起色,叫他怎么能不胆寒!他甚至觉得那与他不对付的杜御医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幸灾乐祸。

方令则被左侧的同乡张御医推了一下,悚然回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抬手到时谨额上去收针,暗想今夜必要将祖父留下的施针方略再翻一遍,总不能束手待毙!

取下最后一针,他抬起手欲将针放回匣子,突然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将目光重新移回到时谨面上,怀疑自己眼花一般擦了擦眼睛,颤抖的伸出一指来指着时谨。

柳庭光心中一动,立即几步奔至床前,目光一扫,落至方令则所指部位。

方令则结结巴巴的道:“摄……摄政王,殿下,他,他,他的眉头……”

床边数人一惊之下仔细去看,果见时谨眉头微微的隆起,一个将成未成的皱眉动作,显示着他很不愉悦,很不舒适。

平素如果摄政王不愉悦,不舒适,屋中所有人都要胆颤心惊的请罪,此刻他的不愉悦不舒适,却令所有人如节庆一般欢腾起来!

檀心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柳庭光也露出了个笑容。影一轻轻的舒了口气:不管是什么反应,有了反应就好。

果然第二日清晨,檀心便眼看着时谨睫毛微微颤动,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檀心喜极而泣:“殿下,您终于醒了!”

这一声唤得屋里屋外候着的人同时舒了一大口气,柳庭光满面的笑意,上前两步单膝点地:“殿下终于醒了!”

影一也默默的上前来拜见。

一众御医欢喜的跪了半个屋子,方令则更是全身如抽了骨头一般想瘫软在地。

时谨眼中含了丝笑意在屋一扫,以示对众人的赞许。

扫过一遍,他又疑惑的再看了一遍,脸色微沉,目光直视柳庭光。

柳庭光心中咯噔一下,方才摄政王这模样明显是在找人啊,殿下他总不至于对这疯女人如此上心吧?

他硬着头皮低声道:“殿下是问……融姑娘?”

檀心目光一动,含着泪悄悄的去看时谨,见他目光沉了下来,低沉短促的嗯了一声。

柳庭光见果然如自己所料,摄政王居然如此上心,那更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穿这女人的自贱无耻,便扭头对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

众御医和侍卫垂首鱼贯而出。影一是贴身护卫时谨的,且早知此事,便站着没动。

檀心拧着手中的帕子,正有些迟疑。就见时谨目光向她一扫,她连忙站起福了福:“殿下,婢子先行告退。”

见人都已退出,柳庭光才低声道:“融姑娘,她,她许是又被萧虎嗣给掳了……”

时谨瞬间目光阴沉:掳走?她如今与萧虎嗣明显相熟,萧虎嗣对她的关切亦不加掩示,怎么还会掳走她?恐怕是她自愿跟着走的吧?!

第75章 忆佳人

薛池跟着萧虎嗣,从烟雨江南走到了满是风砂的元国。

元国海拔高,受到日晒时间长,雨少风大,土地砂石化非常严重,缺水少荫。薛池原先看元国的服装不分男女都戴着头巾,女子更是纱巾遮面,她倒以为是国风保守,如今看来却是防着风砂的。

入了元国,萧虎嗣便雇了马车,两人坐在车中学习语言,偶尔闲聊看景。一路往元国的都城拓达城而去。越临近拓达,入目的植被便稍多一些,在拓达城郊外亦见着了成片的水田。看来拓达城是整个元国自然环境最好的地方。

薛池指着车窗外的水田:“我想买这样的水田,回头烦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出手的。”

萧虎嗣摇了摇头:“这些田地是整个元国最好的,数量稀少,全都握在百年世家手中,轻易不会出手。”

薛池哦了一声:“那一般的百姓如何过活呢?”

“自有适合旱地种植的粮食,只不过收成不好,年年饥荒。”

薛池一怔,可她家靠海吃海,从没种过田,旱地能生长的她也只听说过玉米。可她到古代至今也没见过玉米,想顺手做做好事也没办法了,只得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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