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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224)

余子式眼中倏然一亮,半晌点了下头。

华庭盯着余子式的反应,到此终于松了口气,端起杯子镇定地喝了口水。她要说的这事儿绝对是大事,绝对能震撼到所有人。她四下看了眼,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就盯着一旁的胡亥不动了。

胡亥就这么静静看着华庭,视线不躲不避,谈不上期待也谈不上不屑,神色淡漠如常。

余子式也随着华庭的视线看了眼胡亥。胡亥忽然扭头看向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了,啪一声清响。余子式心中又是一咯噔。

华庭却是不耐烦了,“胡亥,你到底……”猛地想起余子式还看着自己,华庭忙捏手冷静了一会儿,笑着问胡亥道:“皇兄,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别的事儿吗?”那话最后都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威胁味十足。

“没有。”

华庭气结,拍着桌案就要起身,却在余子式的视线下忍着火气一点点坐了回去。

余子式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打圆场,“公主殿下,你直接说吧,小公子也不是外人。”他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胡亥现在越平静从容,他的预感越强烈。

华庭气得没办法,摊手将杯子一推,狠狠道:“栎阳不是喜欢那乐师吗?她要同那乐师一起逃出宫远走,她说了,宁愿死都不会嫁给那什么武通侯,谁再逼她,她就自尽。”

“什么?”余子式准确地抓住了华庭话中的重点,“栎阳要和高渐离出走?”

华庭点了下头,“是啊,她是这么对她母亲吼的,不过她现在已经被她母亲关起来了,这事儿不能闹到父皇面前去,她母亲正在劝她,就连我也是偷偷才打听到的。”她说完瞪了眼胡亥,“你要是敢把这事告诉父皇,我就……”她一下子没想好该怎么说,只能又狠狠瞪了眼胡亥。胡亥却是没什么反应。

余子式不得不说,他还是震惊了一下的。高渐离身上永远能发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带着当朝公主私奔?下一步高狗屠你是不是还想篡位啊?

余子式正沉思,一抬头就看见胡亥幽深的视线,他一顿,随即看向华庭道:“我忽然记起上回有件东西落在这宫殿里了,我去取一下。”说着他起身往胡亥宫殿里头走。

华庭没喊住余子式,就坐在原地等着,结果等了大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胡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华庭,“兴许先生有事,穿过后院池子直接走了。”

华庭猛地看向胡亥,拔高了声音问道:“你说什么?这宫殿里面有路?”

胡亥漫不经心地轻轻点了下头。

华庭刷一下起身就往宫殿里走,穿过宫殿就是长廊,她看着那空旷开阔的院子和曲折的玄廊脸一下子就黑了,这宫殿格局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胡亥倚在门口处望着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华庭,神色慵懒而淡漠。

华庭回身就冲到他面前,在胡亥的视线下气得直抖,故意的!胡亥绝对是故意的!

华庭就不明白了,胡亥天天恶心她到底图什么啊!气了大半天,华庭盯着胡亥简直想动手打人,偏偏又想到余子式与胡亥的关系,她咬牙忍了又忍,总算是忍住了,恨恨地甩袖子走人。

胡亥目送她出门。

华庭走出门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回头发现胡亥正淡漠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瞬间就刺激了她,她刷一下甩衣摆冲了回去在胡亥面前站定,盯着胡亥看了几秒,然后抄起一旁的玉璧狠狠砸在了地上,啪一声响,玉璧在胡亥脚下碎了一地,华庭扬头走人。

由于华庭那一摔太解气,扬起头的幅度太大,于是公主殿下就没注意到脚下近在咫尺的门槛,啊一声尖叫在胡亥耳边响起。

胡亥就看着华庭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倒头就往台阶下栽。

就在华庭抱着头尖叫着落地的瞬间,胡亥终于伸手,捏着华庭的肩扶了一把。

一瞬过后,华庭被胡亥拎着坐在台阶上,她死死拽着胡亥的手,惊魂未定地仰头看着胡亥,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一下。

那样子像是整个人都被吓呆了,连发生什么事儿都反应不过来,直到胡亥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早点回去。”

说完这一句,胡亥从华庭的手中抽回手,踏着一地的白壁碎片走进了屋子。

华庭坐在台阶上,回头盯着胡亥,怔了片刻后刷一下站起来,“你!”她还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胡亥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她一个人在台阶上站了半天,终于对围上来的宫侍说了两个字。

“走了。”

等华庭终于走后,余子式才慢慢从偏殿踱出来。

他走到胡亥面前,忽然笑了一下,“身手挺漂亮啊?”

胡亥抬眸看了眼他,视线幽幽。

余子式很自觉地揽过他在案前坐下,刚一着地就感觉衣领猛地一紧,他低头看去,胡亥正拽着他的衣襟静静看着他,余子式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下,“小公子,那是你妹妹,我们就不和她一个孩子计较了,你看行吧?”

“她喜欢你。”胡亥拽着余子式的衣襟淡漠道。

“华庭就一个孩子而已,没什么真心待她,碰上个人稍微对她好些,她就一门心思掏心掏肺了,这也算是喜欢?”余子式伸手将胡亥的手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来,“小公子殿下,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她喊你先生。”胡亥反手利落地将余子式压在身下,低身看着余子式的眼睛轻声道。

“这只是个称呼。”余子式不以为意,轻轻推了下胡亥,自觉地解着衣襟带子,“你真想做就直接做,别找这么多事儿。”

胡亥忽然止住了余子式的动作,他低头看了余子式半天,终于轻轻笑起来,“算了。”这么折腾他,他还真舍不得。

胡亥伸手替余子式将衣衫穿好,很仔细地遮去了他脖颈上的印子,忽然低头亲了他一下,“你要去找那乐师?”

“嗯。”

“我陪你去。”

余子式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下头,“嗯。”

……

宫殿中。

华庭正坐在床上沉思,脚下跪着小罗。

终于,华庭拿脚蹭了下小罗,“你说,胡亥他为什么要扶我?”

已经被问了十六遍这个问题的小罗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咬咬牙,她挤出温婉的笑看向华庭,找了第十七个解释,“殿下,兴许他就是随手一扶?”

“他为什么要随手扶我一把?”华庭沉思着喃喃道,“没道理啊。”

自我琢磨怀疑了一下午的华庭忽然站起来,“不行,谁让他扶了!不能让他扶我,他扶了,我不就是欠了他吗?”她华庭这辈子就没欠了谁,何况是胡亥那种人。

华庭刷一下下床,走到自己宫殿的墙边,指着墙上悬着的数枚上好玉珏玉璧对一旁的宫女道:“全给我摘下来。”

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按着她的吩咐做了。

华庭看着一排捧着玉的宫女,走过去拿起一枚玉璧看了看,上好的成色,一看就比胡亥宫里的玉璧不知道好哪儿去了。华庭啪一声将玉璧放回了那宫女的手里,恨恨道:“把这些全扔到胡亥的宫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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