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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二少的妖孽人生(105)

袁故想起谭东锦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漆黑的眸子,像是不可置信到了极致,就那么死死盯着袁故。只一瞬,却恍然许多年。

许久,袁故轻轻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袁因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袁因也让他走。离开南京,去大江南北看看,直到彻底把这一切放下。

这世上很多我们觉得此生难以忘怀的东西,往往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或者更好的还没遇上。人啊,走的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容易放下了。

袁故不知什么时候捏紧了手,他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几株高大香樟树,这么冷的天,唯有香樟树绿得浓郁。那清清冷冷一片绿色,就那么映入了袁故的眼睛里。他有些微微失神。

他想,的确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正如袁因说的。再玩下去,下一幕就是人鬼情未了,他和谭东锦之间已经很难看了,何必非得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知道克制。

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开始正确的结束,最是完美无缺。说到底,这也是一种成全,谭东锦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谭东锦,他依旧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袁故,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亏欠谁。

这世上的感情最美好的那一瞬间,是尚未发生。袁故想,自己也许是真的挺喜欢谭东锦的,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没恨他,他只是可怜他。你说这么强的一个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不是真的很可怜吗?

所以,谭东锦,我成全你,你还是谭家大少,我把你的荣光还给你。

我袁故唯一所愿,只希望你真的,不要再出现了。

第74章 捉虫

袁故出院的那天,很多人都来了,袁家二老,袁因,老徐,温乔,甚至还有袁大头。袁故扫了一圈,觉得除了一个不知哪儿去的陆参,差不多全齐了。袁故伸手暗自拨弄了一下助听器,心里有些发憷。

也不知道袁因是怎么和袁家二老解释的,这提前也不和他通个气,这不是玩他吗?

袁故走到袁程江和周芸面前,活了二十多岁,袁故面对袁家二老第一次有些局促不安。他想说句漂亮话,抖个机灵,结果一开口就只会说两个字,“爸,妈。”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听到袁故的声音,袁母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伸手推了把袁程江,“孩子喊你呢!应一声啊,你哑巴了?”

“我听见了。”袁程江被袁母推得往前走了两步,他看着袁故,打量了许久,轻叹着说了声,“住了这么久医院,人看着都不怎么精神了。”

袁故和袁程江面对面站着,一时间气氛竟是很僵。袁程江不说话,袁故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站在袁母背后的袁因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中的链子,轻轻踢了脚袁大头。

蹭一下袁大头撒腿朝着袁故就扑过去,那么大一团毛,直接抬起前腿抱住了袁故。袁故猝不及防差点被撞个踉跄,这七八十斤一大坨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小毛球啊!袁故手忙脚乱地安抚一个劲儿地往他腿上蹭的袁大头,一边偷偷瞥袁程江的脸色。

“别闹别闹。”袁故尴尬地伸手去揉袁大头的脑袋,轻声呵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闹。”

袁大头也不知道这些天吃了啥苦,一看见袁故就跟看见疯了一样,整个身体兴奋地直哆嗦。一感觉到袁故在偷偷推开他,那低声呜咽听上去可劲儿委屈了。袁故简直对他一点办法没有。

一直看着旁边看着的袁程江忽然低身伸手轻轻拽住袁大头的耳朵。袁大头瞪着一对深棕色大眼睛看着袁程江,四只爪子扒着地,就那么被袁程江揪着扯了过去。袁程江弯腰拍了拍了袁大头的脑袋,“叫你别闹,听得懂人话吗?”

袁大头哼唧了半天,耳朵耷拉贴在脑袋上,愣是没敢再朝着袁故奔过去。只是蹲在袁程江脚边,对着袁故一个劲儿地晃尾巴,瞧着更委屈了。

袁程江直起身,视线淡淡扫向袁故,“还愣着干嘛,回家了。”

袁故愣了一瞬,接着他忙点头,“回家。”

“怎么还是一副傻气的样子?”袁程江皱着眉,伸手拍了拍袁故的肩,“越活越小了。”

那语气声调让袁故差点没有忍住,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说了声,“爸。”

袁程江的手还放在袁故的肩上,没有移动,没有颤抖,他就那么平稳地压着袁故的肩,略显宽大的手掌的衬托下,袁故的肩膀似乎更瘦削了。袁程江捏了捏袁故肩上的骨头,“当初我也是心急了些,那些话你别放心上。”

袁故立刻想起他出车祸前和与袁程江吵架的事儿。他刚想说当初是他太沉不住气,是他犯浑,可话到嘴边却忽然被袁程江打断了。

“你也挺大了,以后,不打你了。”袁程江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袁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爸,没事,我年纪轻,抗揍。”

“瞧这话说的,你知道你小时候我打你多费劲儿吗?满屋子窜,我如今是真追不上了。”袁程江看了眼袁母,“再说了,我可不抗揍了,一把老骨头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袁母轻轻咳嗽了一声,“你得了啊,一把年纪了。”她伸手扯过袁故,“走了走了,回家,站医院门口像什么话,全给我回家。”

袁母扯着袁故就往车上走。袁程江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就轻轻笑了笑,眼角漾出一片温和的鱼尾纹。他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站在最后面的袁因缓缓从兜里伸出手,朝着袁大头打了个响指。

“跟上去。”袁因话音刚落,袁大头蹭得一下就朝着袁故那儿狂奔。

看着这一幕,一直默默站着没有说话的温乔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说真的袁因,你弟真是你家智商底线。”他一身灰色毛衫立在原地,唇角轻轻上扬。

袁因扭头看了眼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快过年了,你怎么还待在南京?”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温乔敛了神色,“今年我没抢到春运火车票,你家过年缺个刷盘子的吗?”

袁因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抬脚朝着袁程江的方向走去。他身后的温乔立刻补充道,“我还会说相声,南腔北调也成,你别走啊!袁因!要不我这两天去学个吞剑之类的,袁因!”

袁因的脚步就不带顿一下的,他走到车旁边,拉开车门就上去了。温乔厚着脸皮跟着坐了进去。恰好前面就是袁故,听见温乔的声音,袁故回头扫了眼温乔。

温乔很自来熟地伸手就搭上袁故的肩,他正想说话,车猛地一个急刹。袁故忙伸手扶住一旁的袁母,“妈。”袁故扭头看了眼司机,“出什么事儿了?”

司机转过头来,“有人忽然走出来挡在了路中央。”

“路人吗?”袁故转头越过第一排的座位向前看去,接着他就彻底愣住了。路中央的,不是谭东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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