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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55)+番外

温峤在后面听见了王悦的声音,笑得差点没昏过去。

都说这大晋朝如今是“王与马,共天下”,今日一见,长见识了。年轻的赌徒摩挲着那俩人忘记拿回去的玉佩,悠悠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王悦追着司马绍一路回了太学,等一进去大门,他就把司马绍抓住了,回头瞧了眼没人跟着,他松了口气,看着司马绍道:“你跑什么啊!不就是亲一口吗?又不是割你块肉!亲一口怎么了吗?你憋着,然后闭着眼睛,不换气,就一眨眼的事!绝对不恶心!”

“绝无可能。”司马绍伸手去拂王悦的手,“我回去温书了!”

“司马绍!”王悦忙一把将人拽住了,“我们能商量不?这样,我们商量商量?你摸摸你的良心,这些年我对你是不是够意思了?我现在不就是亲你一下?就碰一下,就跟拉手一样的!”

司马绍回头看着王悦,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赖掉吗?你平时不是经常耍无赖……”司马绍说不下去了,用力甩着王悦的手,“你放开!”

“殿下!我们商量商量!你看如何?”

“放开!”

“不是,殿下,我没输过,我就输那么一回!我就和你碰一下。”王悦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就碰一下!”

“王长豫!”司马绍回头忽然对着王悦劈头盖脸地骂道:“谁让你去跟他赌了?不是你自己找的事?你爱和谁闹和谁闹去!别找我!”

王悦死死地抓着司马绍,大约也是逼急了,他突然吼道:“不就是碰一下吗?”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抬手勒住了司马绍的脖子猛地就亲了上去,却又在离得极近的位置停住了,他浑身都在抖。

去他老子的!真亲不下去啊!

司马绍吓得脸色都白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一脸扭曲的王悦,“王长豫!”他猛地吼道,“你疯了啊?”

“老子还不信了!豁出去了!”王悦屏住呼吸,猛地又勒住了司马绍的脖子用力地撞了上去。

司马绍吓得立刻伸手去推他,硬是死死地将王悦的头推开了,“放开!”司马绍吼道,“王长豫你松手!”

“不放!”王悦的嗓门比他还大。

“我命你放开!”司马绍用力地扯着王悦抱着他脖子的手,“王长豫!你真疯了啊!”

王悦也狠劲上来了,和司马绍的手较上劲了,“屁大点事!你磨叽什么?”

司马绍推了半天死都推不开王悦,眼睛渐渐发红,他猛地松开了扯着王悦领口的手,“王长豫!”他彻底没耐性了,兔子被逼急了都咬人,他盛怒之下忽然伸手一把用力地按住王悦的头,抓着他的头发低头用力地亲了下去。

王悦猝不及防。

他猛地睁大了眼看着司马绍的脸,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雷给劈了!司马绍用力地抓着他的头发,他手里死死地勒着司马绍的脖子,两人的角力完全不在一个角度上,他们哪里像是在亲,他们像是在同归于尽。

两人亲了很久,王悦完全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道,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把司马绍给活活掐死了。

司马绍忽然毫无预兆地松手,一把将王悦推开了,他也是满脸的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低头大口地咳着,忽然他抬头对着王悦吼道:“够了没?”

王悦有些傻眼,他从来没见过老实巴交又温文尔雅的司马绍被逼到这份上,一双眼睛都猩红了,他愣了片刻,意识到这次他真把人惹着,他开口道:“够、够了,你看,一眨眼的事,我就说!不、不恶心吧。”

“你闭嘴!”司马绍低头正按着自己刚被快王悦掐断的脖子,闻声猛地对着王悦吼了声,下一刻,他的的眼神就跟大白天活见鬼了一样。

王悦一开始以为司马绍那眼神是在看自己,他立刻开口道:“我闭嘴我闭嘴!”他发现司马绍的眼神更吓人了,顿了片刻,他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转着脖子僵硬地回头看了眼。

二十多位夫子齐刷刷地站在殿前看着他们,有几位手中的书都掉地上了,张着口目瞪口呆。

王悦不知怎么的,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屋檐投下阴影处的年轻夫子,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手似乎狠狠抖了下。

他忽然就想起来,他刚和司马绍吵的时候,动静似乎还挺大的。

第36章 误会

王悦坐在席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头的白玉佩,低着头不说话。太学的夫子们齐聚大殿剧烈地争论,嘈杂的声音使得整个大殿都仿佛颤起来,王悦听得头疼,手里的玉佩转得更快了。

这都些什么事啊?

司马绍坐在王悦的右手边,手里捏着只青瓷的茶杯不停地缓缓转着,脸色说不上难看,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悦终于受不了了,他反复解释了十多遍愣是没人信他,所有人都当他是在遮掩,他越是解释越是遮掩,真是说不清了!为什么?因为堂堂琅玡王氏大公子,除了心虚,平生绝多不浪费口舌。王悦今日算是什么叫自食恶果,他从前傲惯了,做人讲究个痛快,别人知道他跋扈嚣张,把脏水祸事全偷偷地赖在他身上,他从来都懒得解释,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解释,一解释便是心虚,一心虚便是坐实了。

王悦想吐血,他难得顾及司马绍的颜面多解释了几遍,这事儿反倒成了他心虚?

说到底他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点事,不就碰了一下吗?这帮夫子死板惯了,一看到他与司马绍亲了一下,立刻就想道床笫之欢,就想到是龙阳之好,接着就是纲常崩坏,然后就是国之不国,然后就是晋柞覆灭。

王悦真是惊呆了!你们想的还真多!

有几个司马绍的夫子站在了司马绍面前,下一刻突然就开始掉眼泪,过了片刻那简直就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司马绍捏着杯子没说话,王悦看得目瞪口呆。

王悦忽然就火了,解释了你们不听,偏要疯疯癫癫的,多大点事儿,弄得跟大晋亡国了似的!他猛地拍了下案开口道:“吵什么?龙阳就龙阳!又如何?现在的江东哪家士族没几个好龙阳的子弟,我也没见你们上人家门口寻死去啊!你们不还鼓吹这是什么风流任诞吗?再说了,多大点事?我书是没读多少,但我也没听说古代哪个皇帝玩男人亡国的,龙阳不就一乐子吗?喝酒赌钱也就一乐子,一个乐子你们在这儿嚎什么嚎?我想如何就如何!”王悦猛地起身往外走。

乌烟瘴气的,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夫子们愣在原地,他们猛地看向还坐在原地的司马绍,“殿下!“

司马绍刷地一下起身,跟在了王悦的后头与他前后脚出了大殿。

“殿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夫子站在阴影处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瞧不出情绪。

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原本可以澄清的一件事儿,因为种种的误解又闹大了,最后王悦都已经把温峤拖过来解释清楚这就是个玩笑了,可众人想起王悦与司马绍平日里的景象,却仍旧觉得十分触目惊心。最终这件事儿还是闹到了皇帝与王导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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