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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28)+番外

外头夜雨大得惊人,打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响,窗外一片漆黑。

谢景伸手慢慢解开了王悦的衣服扣子,一颗颗往下解着,他忽然抬手抚上了王悦的脸,黑暗中,他感觉王悦在抖,他低头细碎地吻着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的呼吸有些难得的不稳,他抱住了王悦。

王悦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感受着谢景的体温,那一刻他忽然记起很久之前的大街之上,他望着迎面走来的谢景,那人朝着他笑,那笑赏心悦目。他又记起谢景站在桌子前拿勺子慢慢地搅着粥,光铺在他身上,这个人整个人都是暖的。如今这个人离自己极近,黑暗中,他听见他的心跳声,听见这人低缓的呼吸声。王悦止不住地想发抖。

他偏过头,一双眼盯着低头吻着他侧颈的谢景,他知道谢景在干什么,那感觉很陌生,他有些紧张,却没有推开谢景。

谢景低头看着他,终于,他压着王悦的腰,一点点进入王悦的身体,听见王悦忍不住脱口而出低低的一声闷哼。

“难受吗?”谢景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得厉害。

王悦看了眼他,抖着唇没说话,脸色苍白得厉害,半晌才低声道:“有点疼。”他抓紧了谢景的胳膊,眼中有些发红。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却死死地抱住了谢景,带着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绝然。他忽然就记起来了,是他先抱住的谢景,他先伸出的手,是他想要谢景。

谢景低头看着他,亲了下他的额头,“忍着点,我轻点。”

第20章 有钱

王悦次日醒过来的时候,抬头看着枕头边上睁着眼睛望着他的谢景,有些微微发愣。

谢景抬手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

王悦忽然就记起来了。

这一次,他清楚地确定,琅玡王氏大公子、王家世子、他王长豫跟人睡了。

谢景望着他发愣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将人用力地揽住了,额头贴上了王悦的额头,他极轻地笑了下。

王悦莫名有些呼吸急促,被谢景抱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莫名其妙地就涨红了脸。

“有哪里不舒服吗?”谢景抬手轻轻摸着王悦的头发。

王悦望着他,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有点疼。”王悦说这句话,是摸着良心的,双腿好像没知觉了,那疼痛感让他心情复杂。他看向谢景,“你也第一次?”

谢景看了他一会儿,有些失笑,手上一点点用力地将人抱紧了,“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

王悦忽然就觉得很难得,他还真以为谢家大少爷什么都会,他看着谢景起身穿了衣服往外走,一直看到谢景走到了门口处,忽然瞧见了谢景回头看了他一眼。王悦愣了下,没想到谢景会回头,连眼神都来不及闪避,直直地就看入了谢景的眼。

谢景的手轻轻放在门上,忽然就低头轻轻笑了下,“我很快就回来。”

王悦不知道怎么回,半天才憋出个字,“嗯。”听着非常之敷衍,谢景走后,他有些想咬舌头。

在南京老巷兜兜转转地待了几天,雨下得有些大,王悦也没去太多地方,在乌衣巷和秦淮河附近走了走,买了个陶埙,也不管谢景是不是听得懂,坐在秦淮河水岸边对着他吹了一晚上的魏晋古曲,从悠扬婉转一直吹到热血衷肠,他自己吹得浑身发抖,最后还是谢景撑着把伞拉着他的手回了酒店。

谢景问他什么,他就说想起些以前的事儿,谢景倒也没追问。

王悦记起这个身体的正主也有个不怎么如意的过去,知道谢景可能想岔了,但是谢景没提,他也忍住了没问。魂穿这事儿放在古今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本来就心虚,更是一个字都不会和谢景提,他也不觉得谢景会想到这方面。但他还是发现,谢景最近常翻魏晋的书,南京放在过去是建康,街头巷尾时常有书店,里头多的是魏晋的书,他时常发现谢景陪着他逛街,走着走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两本书。

谢家少爷是个很聪明的人。

王悦瞧着坐在对面喝着粥的谢景,忽然伸手给他夹了个小笼包子。

谢景抬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夹起包子慢慢地吃了起来,吃得样子温温吞吞,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王悦盯着他看了会儿,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正失神,忽然感觉到放在桌子上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了。他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去,谢景神色如常,修长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

王悦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餐馆中人来人往,他盯着谢景,示意他知廉耻。

谢景脸上表情丝毫未变,“我们明天回去吧,你觉得怎么样?”

王悦微微一愣,“怎么这么快?”

谢景望着他,“不想回去?”

“你之前不是说……”王悦顿了下,“来的时候不是说还有几天?”

谢景看着他心神不宁的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先回去休息几天,你要是以后还想过来,我找时间订票。”

王悦看着他,没说话,他总觉得谢景这样子有些反常,可表面上又瞧不出什么。

谢景倒的确是骗王悦的,他握着王悦的手淡淡地想,这南京城,今后怕是再不会有机会踏入一步了。有些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就跟他今天早上扔了的那些魏晋书籍一样,就让它这么过去。而该留得还是得留。

……王悦离开南京的时候,南京的雨还没停,他隔着人海望着这座种满梧桐的老城,谢景撑伞跟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王悦衣服没穿整齐,衬衫领口掖了进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懒散,谢景伸手替他把领口仔细翻出来了,“走吧。”

“谢景,你说了人死了之后,会看见什么?”王悦缓缓回头看向谢景。

谢景闻声顿了很久,他撑着伞,看着那个皱着眉满眼疑惑的少年,终于,他淡淡说道:“人死了,就是结束了,看不见什么东西,等到没人记得了,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王悦沉默了。

谢景看他呆得厉害,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下他的头发,低声缓缓道:“想什么呢?”

“谢景,我跟你说件奇怪的事。”

“嗯?”

“第一次见着你,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王悦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像在哪儿见过。”实在是记不清了,琅玡王氏世子一辈子见过的人数不胜数,他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谢景站在那儿,望着王悦的视线一下子忽然温柔了起来,他很久都没说话,良久,问道,“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王悦觉得这个词用得太对了,就是一见如故。与君初相识,有如故人归。

“那不是挺好的。”谢景拉了王悦走,缓缓道:“怎么就成了奇怪的事了?”

“这事不奇怪吗?”王悦有些错愕道。

“世上离奇的事多了去了。”谢景望了眼王悦,淡淡道:“别多想了,再慢要误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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