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掌丞天下(270)+番外

谢景将扑在他怀中的王悦抱住了,低头看他,忽然笑了下。

王悦想了一阵子,道,“我小时候在太学,别人都撞见过蛇,我好像从来没撞见过,七八年吧,一次都没撞见过,阮遥集,就是阮孚你知道吧?他也怕蛇,春天他三天两头撞着蛇,回回吓得直叫,没人愿意和他一块走夜路,他问我,为什么蛇不找我,夜里头死活要赖在我屋子里睡,说是我屋子有辟邪的东西,蛇不敢进。”

王悦回忆了半天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真没撞见过蛇。”

谢景看了他一阵子,倒也没解释,只摸着王悦的头发低低说了一句,“是吗?”

“真的。”王悦抬起头看谢景,“特别奇怪。”

屋子里头静了会儿,王悦抱着谢景,纠缠来纠缠去,忽然起了点别的心思,膝盖往上挪蹭了下谢景的腿,他猛地抓着谢景的领口,一把将人按在了床上。

谢景望向他,王悦压在自己的身上,抬手随意地扯开了衣襟,昏黄灯光下,王悦垂下头,他瞧见了雪白的一截脖颈。

谢景暗了眸子。人真的是很奇怪的,越是小心护着的东西,当攥在手心里头时,却总是有种亲手揉碎的冲动,他抬手抚着王悦的脸,轻轻摩挲着。

王悦低声道:“要不要我?”他抬起脚轻轻蹭了下谢景另一只手,轻笑了下。

谢景抬手将他扣在了怀中,低声道:“要。”

怎么会不要呢?

谢景抚着王悦的脖颈,手顺着后领一点点往里头伸去,衣衫抖开了,谢景手上缓缓用力,王悦身上的衣服扯了下去,手顺着脊背划过腰继续往下走,王悦似乎有些愣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景亲了下他的额头,低声道:“别怕。”

王悦放松了下来,抱紧了谢景的脖颈。

……

王悦睡了过去,谢景给王悦拽了下被子,将他抱住了。王悦睡梦中还睁开眼瞧了他一眼,谢景望着他,王悦眼睛里头有水光,谢景瞧见他吸了下鼻子,侧过头埋在了他的肩颈处,呼吸又轻又浅,睡过去了。

谢景被这样子的王悦弄得有些睡不着,他抱住了他,低声喊他,“王悦。”

王悦从来没在这时候被谢景喊起来过,睁开眼的时候一脸不知所措,犹豫半晌,他求了句饶,声音里头带着颤音。

谢景的心一下子软了下去,低头吻他,“没事,睡吧。”

王悦点点头,抱紧了谢景的脖颈,不太放心地睡了过去。

谢景抚着他的背没有说话。

次日一大清早。

王悦没醒,睡过头了,谢景知道王悦一睁眼就找他,没敢走,穿了衣服拿了文书坐在他身边看,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把王悦当孩子养了。

他侧过头盯着王悦看了会儿,觉得挺乐意的,忍不住伸出手给他轻轻撩了下头发。

王悦正好睁开眼。

谢景没收回手,低下头亲了他一下,“早。”

屋子外头。

谢尚没吃早饭,在屋子里头转悠,不敢出门,那一口扬州口音的少年同他说,这季节蛇多,谢尚大清早听了这一句,饭都没能吃下,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少年心里头已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了。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谢尚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大门,在堂中撞见了王悦,他多看了两眼王悦,王悦难得没什么精神,好像没睡醒还困着。

不过一开口依旧是非常熟悉的语调。

“终于出门了啊,谢……”王悦上下扫了眼谢尚,把谢大小姐的后三个字咽了回去。

谢尚觉得他听见了,王悦没说出来,但是他在王悦的眼睛里头看见了这三个字。

谢尚不和王悦吵,他不跟王悦计较,因为王悦又开始笑了,谢尚想到了昨晚的事,一想到自己昨日被吓得扑到王悦怀中他就想吐血,八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谢尚转身往外走。

王悦开口道:“雨后蛇都出洞了,指不定路上就撞见一两条,好怕阿。”

谢尚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却仍是因为不能自制地恐惧而生生顿住了脚步。

他痛恨自己的反应。

王悦拼命忍住了笑,倚上了柱子道:“我若是你,我便去找个不怕蛇的人躲在他后头,打今儿起不见人了!”

谢尚回头看了眼王悦,没说话,王悦又要说话,谢尚直接大步往外走。

“喂!谢祖仁!”

谢尚捂着耳朵拔腿就跑。

王悦笑出了声。

午后,王悦撞见云京走过院子,谢尚一步一跟,王悦一口茶差点呛着自己,看了半天,他猛地笑了起来,摔到了地上差点笑得没能爬起来。谢景扶住了他,给他拽到了怀中,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云京看着王悦茫然无措,谢尚羞愤欲死。

入了夜。

云京把谢尚送回了屋子,一出门瞧见院子角落里有个人影,云京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走过去瞧了眼,发现是王悦,院子里的草已经割了一拨了,王悦正在点驱蛇虫的草药,药香味熏出来,云京愣愣地看着他。

王悦没注意到他,卷着袖子轻轻扫着药草,药味蒸上来,外头还有许多侍者都拿着草药在熏,谢家府邸里全是晕散开来的药草香。

没法子,谁让谢家小公子实在怕蛇怕得要命,这要是半夜撞见蛇又来几嗓子,谁吃得消?

王悦问了谢景,谢景给他说了办法,王悦于是命人给谢家小公子熏一熏草药避避蛇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一代又一代的小孩,怎么都是这么个德性?王悦正想着,一回头瞧见了云京,小孩提着盏昏暗的灯笼站在那儿,王悦对着他笑了下,“云京?是你吗?”他有些看不分明。

云京忙点了下头,“是我。”

王悦问道:“怎么夜里头一个人出来了?”

云京结结巴巴道:“我送……送小公子回房。”

王悦一听就知道是谢尚怕走夜路,拉着云京一起走,他拍了下手道,“夜里太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云京忙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我不怕黑的。”

王悦笑了笑,将草药搁在了墙头,走过去一把拽过云京往外走,“没事,我顺路。”

云京有些不好意思,低低说了句“谢谢。”

王悦没说什么,问了他一些近况,又问他学得怎么样,云京一一说了,王悦是门外汉听不懂,他想了一阵子,对着云京道:“南北漕运事关国运,功在一时利在千秋,好好学吧,今后这三江五湖的百姓,你们多照拂了。”

云京吓着了,“我……我可能做……做不好。”

王悦想了会儿,“谢尚这种人都能当将军……”他把话压了下去,“有没有觉得更有信心了。”

云京:“!!!”

王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好屋子到了,他轻轻拍了下云京的肩,“好了,去吧,早点睡。”

云京点点头,提着灯笼跑了进去,快进屋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一身朱衣的王悦负手站在廊下,眉宇间有飒爽意气,少年当如是。

上一篇:贺新朝 下一篇:天意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