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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262)+番外

谢景听完后,道了一句,“多谢。”

少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事!都是街坊邻里!说什么谢啊?也不是多大的事!”她挠了下头发,似乎有些局促,又道:“他从前在街上捡了条没人要的狼狗回家,没两日那狗病死了,大家都说他晦气,我母亲说,他这人心地挺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面前这人生得太好看,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瞧见这么好看的公子,舌头有些打卷。

谢景沉默许久,“多谢。”

少女哈哈干笑了两下,又胡乱说了些什么,红着脸跑掉了,差点还摔了一跤。

谢景买完药回来后,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王悦不知道他怎么了,猜了半天没猜出来,谢景煎药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谢景微微一顿,脖颈被人环住了,他顿了会儿,王悦爬上了他的背,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谢景怕他摔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抓住了王悦的胳膊,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王悦一愣,心道谢景这一年来很有长进啊!

谢景将人放在了床上,抓着他的手将人按住了,王悦看着谢景的眼神顿时更惊奇了,这长进太大了!他躺好了没动,脚搭在了床沿。

“同我说说话吧。”谢景低声道。

王悦一顿,扭头看向他,“说什么?”

“都行。”

王悦想了想,道:“你这一年有没有跟别人上过床?”王悦深深觉得自己是个庸俗龌龊的人,他现在满脑子里就只剩上床,除了上床他别无所求,上床之外的任何事在他脑子里留不住一刻钟,他只想上床。

王悦觉得自己很有伤风化,可又觉得,人间四大皆空,不如上床。

谢景正不知说什么好,忽然瞧见王悦微微抬起头又问了他一遍,“你有没有跟别人上过床?”

谢景望着他良久,伸出手去轻轻垫在了他后脑勺下,低声道:“没有。”

他看着王悦松了口气又躺了回去,随即听见他道:“我也没有。”

谢景心里知道王悦身体受不了,装什么都没听懂,问道:“累吗?累了就睡吧,今夜应该不会再咳血了,难受跟我说。”

王悦仰头看着他,忽然伸出两只手去。

谢景望了他一会儿,将他抱住了,让他躺在了自己怀中,低声道:“睡吧。”

王悦本来还想说话,可谢景身上的味道太熟悉,将他一点点裹着了,他喉咙忽然有些发紧,于是没再说话,闭着眼在谢景的怀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闭着眼睛的王悦睡了过去,谢景低头看着他,轻轻从袖中掏出一枚干净的白玉佩,猩红的绳子,白玉上雕刻着竹叶,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白玉佩系在了王悦的脖颈之上。

猩红的绳子上有佛家的莲花结,寓意着长命百岁。

谢景望着熟睡的王悦,替他翻了翻胡乱折着的衣袖,轻轻握住了他的温热的手。

不知道为何,杨员外这两日一直没上门,王悦原以为他会杀回来,可杨员外没有。王悦后来才知道,杨家大小姐平日里经常一言不合就上吊自杀,杨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他们家小姐在表达只是一种必死的强烈决心,杨娇娇并没有真的上吊自尽的意思。

可那一日,五大三粗的杨员外冲进去,由于太紧张女儿,他大吼一声“娇娇!”杨娇娇吓了一大跳,哐一下将脚下案几撞翻了,当场吊在房梁上翻白眼。

杨员外吓傻了。

杨娇娇竟然真的要为了一个肺痨鬼上吊,杨员外懵了,抱着救下来的女儿,一边数落着那肺痨鬼多少不好,一边后怕地抹着眼泪对杨娇娇好言相劝,差点被吊死的杨娇娇清了下嗓子,表示你要不让他入赘,我马上搬凳子再去上吊。

杨员外一把抱住了自家蹬着脚的女儿,将人拖了回来。

杨员外泪洒长襟,终究还是同意了。

杨娇娇满意了,在家休养了两日嗓子,打算过两日上门去提亲。

正好撞上月底的庙会,杨娇娇当下决定约王悦出来逛逛庙会谈谈感情,顺便给他买套好看衣裳给他拾掇拾掇,那肺痨鬼其实长得不错,不过确实太穷,估计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杨娇娇决定给他好好打扮下,她的男人,出门要拿得出手。

杨员外听完觉得,最好那肺痨鬼今晚出门摔断腿!嘴上却对着杨娇娇道:“娇娇啊,你高兴便好,花钱不用省着,喜欢就买。”

杨娇娇点点头,“我觉得他适合亮一点的衣衫,可惜朱衣不能随便穿,我打算给他买件黄的衣裳。”

杨员外心底一口老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短暂的扬州副本完了掌丞就要完结了哦,番外我会写得比较慢(特别慢,我需要缓缓,但是番外会很甜,非常甜!)

第128章 盖头

王悦真的把没见识的谢景拖出去看了庙会, 春夏之交, 宵禁暂歇,百姓们纷纷换了新衣上街,尤以年轻佳人少年为多, 花市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喧闹如沸腾潮水一波波滚开。

满城火树银花。

王悦非要跟在谢景身后头打量着他, 谢景回头等他, 他伸手推了下谢景让他往前走。谢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忽然伸手将人拽了过来,人潮汹涌, 他低头看着王悦, 伸手拂开了后面要撞上来的人。

王悦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道:“没什么意思啊。”

人太多了, 王悦自己偏爱热闹,然而谢家大公子性子比大姑娘还要文静, 把他推这人潮里头去,怪为难他的。王悦有些后悔,伸手搭上谢景的肩,低声散漫道:“我累了, 要不回去吧?”

谢景低头望着他,抬手拂去了下王悦肩头的碎叶子,问道:“想买什么东西吗?”

王悦听笑了,他又不是小孩,逛个庙会要这要那的, 周围人有些多,王悦倒也没太放肆,只是搭着谢景的肩微微凑近了些,刚欲说话,他的声音忽然断了,他的视线落在谢景后头的一处地方。

谢景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眼。

是个卖织物的小摊,东吴的织物虽不比蜀地有名,却也是江东一绝,上头的纹章跟流水似的。王悦的视线落在一块帕子上,那是块暗红色帕子,边角撒着些金粉,上头绣着连理枝。

谢景没瞧见他盯上了什么,只听见王悦催促他,“拿钱!拿钱给我!”

谢景从袖中拿出钱袋放在了王悦的手上。

两人一齐往那头走去,谢景瞧见王悦一只手甩了钱袋出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流潇洒,哪里有半分穷酸相,王家世子从前那都是拿银子砸流水玩的。

“谢景。”

谢景扭头看去,眼前忽然黑了下来,一方猩红的喜帕覆在了他头上,细碎的金粉洒落下来。他顿住了。

王悦哗一下抖开了喜帕盖在了谢景的头上,扑簌的金粉往下落,王悦伸手捞住了些,两旁灯火如龙,他望着被盖住的谢景半晌,忽然大声笑了出来,“好看!”路过的人一时都奇怪的望向突然笑起来的王悦,王悦抿笑到肩膀一下又一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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