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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89)+番外

作者: 楼一画 阅读记录

“你别说了……”娇杏及时捂着他的嘴,“再说下去,我夜里就不敢睡了。”

瞿元霍噤了声,待再喂她喝了药,将药碗搁在一边的矮几上,方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好生歇着,我去去就回。”

娇杏嘴里含了去苦的荷花糖,听了这话,知道他这是要去看望江氏,虽然不愿他去,可到底还是知道分寸,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垂了眼睫,“那你快些回来……”

“好。”瞿元霍淡淡一应,转身便出了屋。

江氏这头可没娇杏那般乐观,这时候还未醒来,秋萍立在床头正着急,瞿元霍便来了。

杨氏作为弟媳,自然也在一旁相帮着搭把手照顾,瞧见昨晚上出的事,这大伯这时候才来,暗里撇了撇嘴,才面含了担忧,“大伯来了,可大嫂这还未醒来,不知可要再请回大夫看看?”

昨日请来的大夫,说是性命无碍,只什么时候醒来却未说尽,瞿元霍踌躇半刻,暗道还是再诊诊为妙,便招了青松过来,叫他速去请来大夫。

不一会儿,大夫便来,诊完了脉直摇头,“庸医!庸医!也不知昨日请来的是谁,竟是差点断送了一条人命,若是让我知道了,我定要拆了他的馆子,叫他臭名远扬,让他毁我医者的清誉!我……”

“大夫。”瞿元霍急忙止住,“内子可有大碍?”

那大夫被人打断了话,颇有些不满,“准备后事吧……”

“什么!”瞿元霍没想会这样,一时惊得大叫。

过了半晌,他才又道:“竟这般严重……”

那大夫睨他一眼,颇有些瞧不上的意思,“这时知道悔恨了,早先干啥去了,你夫人身子虚寒,怕是打小儿就有的,这又落进了江里……”他顿一下,也不再吓唬他,直说了,“一年半载的死不了,病病殃殃拖着也要个两/三载。”

边上杨氏亦是大吃一惊,才回神过来,“当、当真?”

那大夫以为她怀疑自个医术,登时也就没了好话,“自然假不了,你要想上位,便还需候个三两年。”

杨氏听了面上爆红,羞恼的不行,“你个歪心烂嘴的老庸医!这样羞耻的话也能讲出口,床上躺着的那是我家大嫂,谁个有那不要脸的歪心思!”

那大夫才知自个想歪了,并不赔礼,写了副方子递给瞿元霍,伸了手要医药费。

瞿元霍拿了单子细细看一遍,声音有些干涩,“内子可还有的救?”

“无。”那大夫快人快语,“便是不出落江一事,也活不过五载,一是自小体质虚寒,二是长期五内郁结,俱是她短命的由头。”说完,又似良心发现,看他一眼道,“按着我这方子日日进药,活个两载三载却是不在话下。”

给了银钱,那大夫拎了医药箱便要走。

瞿元霍又给及时喊住,“大夫且慢!还有一位需得看看。”既然昨日那是个庸医,这头若是不重诊,他心里也是不安心。

有银子赚,大夫自然也乐意,跟了他一道进了娇杏睡的屋里。

下了帐子,只看着一截白皙的腕子,大夫凝神屏气把了脉象,观脉象也是落江之症,便更加瞧不起他,“这也是你的内子?”

瞿元霍沉了面,“有无大碍?”

见他不回,大夫心里更加笃信,撇撇嘴皮子,“这个也是个短命的……”

瞿元霍这下没了先前的稳妥,心口骤然一窒,哑着声,“接着说。”

“你放心,活个十来年不是难事。”大夫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这个年轻一些,日后怕是不能生了,不过我观你年岁不大,到时再娶也不是难事儿。”

瞿元霍听得勃然变色,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从未见过这般讨打的大夫,那大夫许是也瞧出来了,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正要借机告辞,便听着帐子后传来娇滴滴的啜泣声。

见边上适才还怒极的男子,瞬间转化成满脸疼惜痛楚的模样,他连银钱都不要了,连忙退出了屋子。

“你也听见了,他就是个庸医,可千万别信。”瞿元霍勾了帐子,见她忍着哭,忍得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连忙为她抚着心口顺气,“有我在一日,便不会叫你出了事。”

“呜呜呜……我可是要死了……”

瞿元霍黑了脸,“都说了是庸医,你怎的还信!”

“你就骗我吧!你就骗我吧!”娇杏捶着他,哭个不停,“到时我死了,你好再找个,给你生儿生女,呜呜呜……他说我再不能生了……”

“咱们有晋哥儿一个便够了。”

瞿元霍叹口气,将她紧紧箍在胸前,亲了亲她的发顶,“你若是去了,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娇杏一下止住了哭,只还是抽抽噎噎,抬眼看着他,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一时心里甜甜涩涩,五味杂陈,“你是说真的?”

“嗯。”

正文 67回瞿家村

歇了两、三日,众人才重新上路。

考虑着两人大病初愈,行程便走得慢些,整整要了两日,才算到了武陵县内,占地东南向的芙蕖镇。

这镇上早些年有一洼大池塘,里头生了满满一池的芙蕖,株株亭亭玉立,景致美不胜收。

后因为镇上人口增多,而不得不填池扩地,将那原先占地极大的池塘,减成了如今这一洼小池,不过也怪,里头的芙蕖倒还是美如往昔。

一行人天色擦黑才到,回瞿家村少说还得一个时辰,众人肚腹空空,便是耐着腹空回了村子,想是还需一番打理才可吃上饭食,这样一想,众人只得又在客栈歇下,合计着今夜吃饱歇好,明日再赶早家去打扫卫生。

饱了腹,众人回了各自的房间,娇杏抱着晋哥儿在榻上逗乐,前几日自个身子不适,小家伙一直叫他奶奶带着,现今自个好的差不多了,自然将他要了回来,两人逗/弄会儿晋哥儿,便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稍作歇息后,便雇了车回村。

马车起先还行的平稳,待行了一段,越发颠簸起来。

娇杏抱了他的臂膀,颠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苦了小脸埋怨他,“何不就在镇上住下,待你选好了宅子咱们直接住进去就得,现下都快被颠簸死了。”

瞿元霍十分有耐心,“我何尝不想早先置办好,问题是咱们刚回来,哪里有不回趟祖宅的道理,且在客栈待的久了,也是不好。”

这理谁都知道,但她就是撅了嘴不乐。

过一会儿,娇杏又惊奇道:“咱们晋哥儿倒是有些稀奇。”

瞿元霍看着怀里抱着正吮着手指头的晋哥儿,亦是觉着稀奇。

这一路颠簸不断,小家伙却是一点儿不觉着难受,反而有劲的很。

一路上都要掀了车帘,瞧那外头崎岖的山路与那成片的农田,道路两旁不时有那长枝的野花儿擦过车身,小晋哥儿瞧见了就要去揪,可小肉手刚伸过去,那野花儿就不见了踪影。

晋哥儿含着手指头咿咿呀呀不停,另只手点了点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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