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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55)+番外

作者: 楼一画 阅读记录

她坐正了身子,抚着自己新涂的蔻丹,问道:“弟弟如今怎样了?”

一提起儿子,梁张氏就一脸的怒气,“还能怎样,虽说比起往日好了点,但仍不是个着调的,真真白瞎了那般好的机会,倒是辜负了瞿大爷的一番心意。”

梁张氏说的好机会是进国子监读书,前段时间还与自己信誓旦旦好生读书,自己也一度信了。

但终是拗不过各人生来的本性,这梁腾辉压根儿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才学了两月,就在里头与人打架闹事不下五次,夫子终究忍无可忍,将他给开除了出来,如今正窝在家里整日无所事事,但好在没学以前进场子耍了。

自己打的算盘落了空,娇杏也不觉叹气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想来弟弟是不通读书这行,何不找个正经的活计踏踏实实的做上几年,手里有了积蓄也好早日讨个媳妇,待娶了妻生了子,性子也该就慢慢稳妥下来。”

梁张氏哪里没想过,苦着脸道:“可就他这般性情,能找个什么活计?又有哪个会要他?”

娇杏想了想,还是道:“待爷家来了,我替他问问,但愿他日后莫再任意了。”

梁张氏点头,保证道:“这次我紧管着他,他要敢再胡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娇杏不愿听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两人已经谈了这许久,自己也有些倦了,便说:“你先回吧,有了消息我命人带给你。”

梁张氏屁/股才刚坐热一会儿,见女儿就要赶人走,心里便有些不顺,有心说她两句,但终归还是不敢开那口。

干笑了两声,便就起了身。

娇杏招了招手,两个丫头便捧了一打抱东西进来。

娇杏命她俩送到梁张氏手上,自己也起了身,“府里厨子做的糕点,手艺也是别出心裁的,味道十分不错,拿回家去各人尝尝。还有这燕窝也是滋补润肺的,一家子过个几日可以吃上一蛊。旁的就没了,我叫了辆车送你回去,你到了门口只需报上住址就行。”

梁张氏接了东西,面上浮着浓浓笑意,本来今日是没打算捞着星点油水了,不想最后还有一打抱收获,她虽是没吃过燕窝,但也知晓那是个奢侈物,一蛊就要好几两银子呢。

听了她的话,就拎了东西往外去了,送她的两个丫头要帮她拎,她也只说不重来搪塞,似是生怕别人抢了似的,两个丫头心内如是暗想着。

等走到了门口,看着外头一辆披绸垂锦的马车,她心里还有些激动,这可是头次坐呢,几下坐了上去,车身便开始微晃,紧随着一颗心,也跟着晃荡起来,飘飘荡荡分不清楚虚实。

日暮西垂,府里各个梁上挂的灯笼,都点上烛火,红灯笼里透出的橘光,柔和的笼罩每座庭院。

趁着用晚饭的空当,娇杏将白日的事说与了瞿元霍听。

听言,他轻皱一下眉头,说道:“明日我再想想看。”

娇杏也知急不得。

饭已吃罢,两人在庭院里散步消食,回屋后洗沐一番后,便就歇下。

正文 41产前抑郁

瞿元霍得了娇杏的嘱托,原先是想将那梁腾辉带到自个底下历练历练,去去他那身油滑不着调的腔子。

谁知,这算不得小舅子的小舅子一听自己要将他领去当侍卫,就唬的直跳,嘴上说道:“若是这般,我还不如读书去,那舞刀弄剑的实不是我喜欢的。”

因此,算盘也就轮了空。

瞿元霍将回话说与娇杏听,娇杏听了就光皱眉,“这个腾辉真不是个懂事的!”

见了她皱眉,瞿元霍心里就跟着紧,将她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些,大掌习惯性地摸上她的大肚子,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也没气,这般年岁的男儿,都是如此的,待再过个一两年便会妥的。”

娇杏与这个弟弟本也没什么感情,只是想,终归是自己娘家人,凡事还是多留条后路比较妥。

因偎在他怀里,软声道:“实在是给爷添了麻烦事,妾要早知如此,也就不告诉爷了,省得爷如今这般费心。”

听了这话,瞿元霍就算原先有些子烦,也该消了。

他这人不爱说些虚假话,现下也不接她的话,只心里在想着过个几日再替他寻寻。

如今闲适的时光越来越少,不想那等杂事扰了两人独处的时间,暂且将其搁置于一边。

摸了她的肚子,转了话题,“昨日还在动的,今日怎的没了反应?”

娇杏听了,一双本也含情的眸子更是柔得不行,她含笑说道:“许是这会儿睡着了吧,白日可是闹腾的慌,几次都给他踢得生疼。”说到最后,她又有些委屈地看向他,“这肚里这个别是个混世小魔王投胎。”

瞿元霍听了却是高兴,素来直板的面上也染了笑意,“越是闹腾,越说明健全,只是苦了他的娘,要多受些罪了。”

娇杏听了心中服帖,泛起丝丝甜意,可还没甜一会儿,她这心中就又浮起了苦味,“这话也只有爷敢说,任他是我怀胎十月走我肚里爬出的,但日后会叫人了,如何都是不能喊我一声娘的。”说到最后,眶里已经蓄满了水意。

瞿元霍听了,沉默片刻,才抬手擦了她的泪,说道:“咱们并非那礼教世家,百年大族,大可不必守那规矩。平日里,在人后都是可以喊一声的。”

娇杏一噎,眼泪不停。

她要的是名正言顺的喊,并非这种暗地里偷偷摸摸来喊,她不信他不懂自己的意思,但眼下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还不够,只得暂且搁置,待她日后慢慢再来。

她可以时不时的掉豆子,但却要把握好分寸,在他亲了自己好几下,又低声哄了几句,她就歇了下来。

……

一晃眼,一个隆冬过去了。

转眼,春天来临,万物复苏,百花绽放。

宝香苑里几株桃树,枯了一年的枝头,纷纷争先恐后的缀满了花朵,映得院里一片红火。

这刚过了春节,梁上的灯笼都是换了新的,一个个红红艳艳,瞧着就叫人喜庆。

娇杏如今已有了九个月,眼看着这肚子大的吓人,像是随时都可能生下一般,瞿元霍这颗心时刻都是悬着的,连着在王府当值,也好几次走了神。

宝香苑的丫头,更是被他反复敲打,命众人莫玩忽职守,须得日日提着心来做事,就怕几个年幼的丫头不知事,只顾一处说嘴贪玩,忽略了里头大腹便便的娇杏。

生产的一应事物几月前就已备好,两个稳婆也是两月前请了住进府里,如今正在宝香苑的西耳房内歇脚,时时都在做着生产的准备。

婴儿出生后要睡的小床,也是请了木匠用了最好的紫檀木,打了一张小型的透雕架子床,四周都有围栏围着,这是为了防止他滚下去。

娇杏坐在暖阁,摸了摸玉珠呈上的几件小衣,她将那小衣拿在手里摸了摸,见那面料十分的丝滑细腻,正如婴儿娇嫩的皮肤一般,知道瞿元霍是下了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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